这路上小打小闹,也不过成了两日前的旧景。妙空此时正身在一处宴会里——越卧国皇城内。
这宴会乃为选出出使大虞使节而设。越卧国人以大虞为宗,故武风盛于文风。会上,只见越卧国国王着一漏乳单衣,身材魁梧,满身肌肉,极具力量之感。
他穿着与为人极其随意,在宴会上,单手抱着一只鸡便啃了起来,也没客套话。但相对于他的放浪形骸,不羁礼节,很多人还是不敢放肆,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
待众人酒足饭饱,席宴给撤下去之后,越卧国王才把正事提上来。
只听他洪亮爽朗的声音如下:诸位爱卿、使节。想来我们书信往来,也知暹罗国惹下的滔天之祸。但虞主神恩,不兴兵革,实乃两岸百姓之福,虞主此举,利泽后世,我,越卧国国王,瓦兰西斯,永远铭记。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但旧祸已生,弥补仍要。虞主曾来使节,要我们南海四国入朝觐见,以表臣服。今日,我南方三国使节皆聚于此,达旦便要启程。何不于今日,一展身手,为远行使节助兴?
一群人喝起彩来,宴会气氛更活跃了不少。
瓦兰西斯把身上衣衫一扯,只听刺啦一声,一具极具爆炸性力量的身体便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
谁可击败我,赏!伴随这瓦兰西斯的狂吼,好战的人纷纷欢呼起来。
几乎一瞬,就有一个暹罗国打扮的年轻人跃到了场地之中。他双目赤红,带着兴奋,右手抵胸弯腰道:暹罗国使节仆人,愿与王争高下。
瓦兰西斯哈哈一笑,他快步走到场中提前备好的数缸酒坛中间,提起一坛,咕噜咕噜的往喉咙里灌。酒未去其半,亦哐啷一声丢落其旁。一股浓郁的酒香蔓延到空气中。
哈哈哈,好酒,痛快!他大笑起来,整个人便往那暹罗国人扑去。
只见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两道身影在激烈的对打,你来我往,精彩无比。时不时,便会博得众人阵阵的叫好声。
不久,咚!一声,那仆人就被瓦兰西斯单掌震退六七步。那仆人双手抱拳,退了回去。
瓦兰西斯哈哈大笑起来,又往旁边提起一坛酒,咕噜咕噜的大喝起来。还有谁?他大笑着,一时狂态,惹得旁人热血沸腾,纷纷跃跃欲试,豪兴大发。
众人纷纷上前,但少有人能敌瓦兰西斯十数回合之功。故亦纷纷走马,唯瓦兰西斯一影独在,笑傲其间。
宫殿内蜡烛逐渐变短,宫外,巡逻的士兵依旧在恪尽职守,城中,几户人家点着灯,远处,青山黯淡,重重浓墨淡彩。在更远处,则晴空万里,繁星如雨。
嘈闹的蟋蟀撒着欢,凉风习习,带着海的清新。
宫殿内,瓦兰西斯坐在椅子上,中间两个人正在打斗。瓦兰西斯灌着酒,和围在他旁边的大臣使节说笑不已。
那粗大的嗓门把要谈话的内容几乎送到了宫殿的每个角落。
妙空和十六小姐在一起,十六小姐靠在妙空肩上睡着了。她人早困了,但因为客厅内无人走,她也便不敢开声。在煎熬之中,在不时的大声喝彩之中醒醒睡睡,好不苦恼。这不,借这时的稍稍安静,她又睡着了。
妙空倒是精神很多,十三小姐初时也来说话,但不久便不知去哪了,二人闷在这里,倒真的无人上前来搭话。好在二人都不在意,对这纷纷闹闹的宴会并未感冒。
第二日大早,这场宴会才算结束。各国使节在几个仆人,几顶轿子的扛抬下,摇摇晃晃、浩浩荡荡的出发,往越卧国另一个码头去了。众人这才纷纷回府休息。
归到住所,妙空和十六小姐是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待再醒来,已是日薄西山。
肚中饥饿,二人便邀了十三小姐,欲出首都去看。
四人往家中打了个招呼出门,一路走走逛逛,途中很是热闹。
一行人上走走停停,不觉间便到了一个市场。这里专卖各类水产,奇形怪状,让人大开眼界。
旁边不远,又有一排卖海鲜粉的铺子,四人随意择了家进去,收费不贵。四人一共花了一两,吃得大饱。
后来几人又随意走走,又到了一个市场。相较于上个鱼市,这里是专门贩卖奴隶的地方。
眼前的摊子,左边数十个男人半赤裸着被锁在由两根柱子撑起的横梁下,一字排开。右边则是二十多个全身赤裸的小孩和女人,脖子上都被套上了绳索。
摊主正和几个顾客讨价还价,几个顾客对着那些男人女人是摸这摸那,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前方这条街不知多远,但大致估计,大大小小摊子不下百来个,从这自然可以看出这地方的规模。
十三姐也学着那些顾客,与老板叽里呱啦起来。但是因为顾客太多,耳边总是很吵。
不久,四人又往前方走去,又遇到一个市场,里面味道很冲,到处是牛羊鸡鸭的味道。这是一个动物交易市场,旁边不远还开着数十家肉铺,摊子上挂着各色肉。
再往前,便是民宅,集市也便到了头。越往前,越没有了闹市中那种吵哄哄的味道。因为市场与此对比太明显,加上日色渐晚,更添有一种凄凉之感。
四人走了几步,便纷纷回身,往回自去了。路上,妙空走在最后,十三小姐和十六小姐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入夜,几人各自回了房。
不知什么时候,十六小姐坐在床上,头倚在床柱上,眼中带着泪。面色悲凉,好生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