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来有你?

虽然她并不介意陈管事对她多几分真心,但是她心里非常明白每个人都可以动真心,唯独她不行,因为她只有自己,一招不胜就会满盘皆输,所以无论是善心还是恶意,她都要多加提防,因为她输不起。

碧棠明白皇后的矛盾心思,一方面想掌控太子,一方面又希望与太子母慈子孝,可是太子殿下毕竟大了,又是天子骄子,又怎么忍受皇后对他处处指手画脚,她也劝过皇后。

可皇后总是一副为太子好,为了家族的样子,其实只是为了满足她内在对权力的渴望。

所以无论如何太子殿下无论有没有能力,最后都不能掌握这权力。只是太子的弱小似乎给了皇后娘娘这个很好的理由罢了。不然,母子反目,这个动荡中的国家恐怕会遭受更大的痛苦吧!只是即便如此,爆发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内在已埋下了隐患。

“他,知道什么,良苦用心对他都是白费的,他若是真有胆气,应当学他的先祖,北征戎狄,将他们给我打服了,保他轩辕家的盛世荣华,若非杨家,他们轩辕家又怎么能坐稳江山?”皇后一脸不屑道。

“近来,皇上的龙体如何?”皇后问道。

“据张太医说,皇上的身体安好,娘娘,不必担心。”碧棠回道。

“这张太医,医术可好?这样吧!以皇上龙体为重,让路太医也一起看着。不必抢这张太医的差事,也就日常给皇上请请平安脉,你安排下去吧!”皇后想想道。

“这个时候往皇上身边插人,恐怕皇上会怀疑主子的用心。”碧棠忧心道。

“他不肯放权给太子,要自己熬着,不顾身体,可不就是担心我吗?担心我们杨家的手太长吗?”皇后拿出一块玉,随手拨弄着,“说来我和皇帝也是少年夫妻,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杨家还有太子。他敬重我,却不爱我。”

碧棠低着头,唯恐听到自己不可以听的话。

姜慕瑶跟着陈管事学了一段时间的字,见皇后没有想起或阻拦她,心里还挺开心的。

在陈管事的教导下,虽然看似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多大的改变,不过她却知道,在这看似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其实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同。

怎么说呢?使她的气度变了,以前的那些小聪明,她现在明白虽然可以凭借它一时得利,但要想真正摆脱所谓的命运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不再急不可耐地想着复仇,这并不是因为她忘记了仇恨,而是她逐渐学会掩饰自己,不让别人发现她,了解她,她把她的心藏得更深了。

就在这平静的日子里,一个令她开心的人回来了,杨灿回来了,这是她从陈管事的口中得知的,也正是从陈管事口中,她才明白他的处境之危险,想来他嘴中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师父,其实是在利用他,探听太子的秘密,而这样,即便太子未来登基掌权,也不会放过他。

太子若是永无出头之地,那他也只能一辈子当太子的奴才,无法施展才华,在这深宫中当一辈子的太监。

其实,他和她的处境是多么的相似,也是步步危局,也是他人的棋子,不过,她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

总有一天,她会摆脱为人棋子的命运。

她坐在阳光下痴痴地想,突然看到窗边有一纸条,晚上怡翠亭见,他知道是杨灿,她把纸条珍而重之地看了又看,偷偷地拿出抽屉里的蜡烛,拿出点燃,看成纸条化为飞烟,她的唇角却渐渐上撇。

夜晚,怡翠亭。

“你来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还好吗?可有人欺负你?”一身黑衫,表情冷漠的男人问出这样关切的话,让姜慕瑶心中分外熨帖。

“一切都好,我之前还担心你,见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姜慕瑶笑道,那笑容可以使当天的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瞬间温暖了杨灿的心。

“慕瑶,你还记得你娘吗?”杨灿见到他的笑容,想起之前听说的故事,姜慕瑶在六岁前是宫中最得宠的公主,而她娘是最受皇上宠爱的淑妃,是皇后陷害淑妃是间谍,害得慕瑶的娘死于非命,害得慕瑶沦落掖庭宫。

“你说我娘,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如今的我只想活着,好好活着,不再受苦楚,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姜慕瑶说完,突然笑着说,“我还希望我未来的生命里有你。”

杨灿被姜慕瑶的笑容迷住了,忘了这个话题,“慕瑶,我也希望我未来的生命中有你。”他伸出手抚摸姜慕瑶的一头秀发,笑容温柔得像冬日的阳光。

姜慕瑶却不敢看他。因为她注定要食言了。她欺骗了他,因为他娘亲的遭遇,她虽然很想相信面前这个对自己温柔说笑的男人。

可是,她和她娘亲曾经也是这么地相信自己的父皇。她们最后都被父皇抛弃了,因此今天的她更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尽管这样很累,但她已经不能再输了。

“杨灿,你离开这么多天,都去干什么了?”姜慕瑶转移了话题,尽管她很享受这种温柔,但她心思不纯,又怎么配?心里又怎么能不负罪呢?

“去了前线,前线的局势已经到了危急关头,目前朝廷中已有求和的声音。”杨灿刚刚有些缓和的情绪又有些低沉了。

“求和?向那些戎狄求和,这是历史上没有过的事情。”姜慕瑶是公主,即便她内心并不承认他的父亲,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也为她祖先从未求和投降的事迹自豪过。“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真是荒谬!”

姜慕瑶想了想,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只是在这么站下去,苦得恐怕就是百姓啊!”杨灿似乎也理解姜慕瑶的心思解释道。

“百姓,百姓,这仗打了这么些年,为何还不结束?”姜慕瑶恨恨地说。

“国无良将,良将不用。”杨灿回答,话里满是苦涩。

“我出生那会儿,国泰民安,父皇给我取封号为永安,一是希望我一世安宁,可是我一世并不安宁,二则是希望国家太平安宁,可是这国家一点也不安宁太平,可见这封号是起错了。”

姜慕瑶心里难受,看着杨灿,满腹的痛苦说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