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6:15,我在营地外和亚特约好的到契诃夫航天基地公共飞行器穿梭站等待处等着亚特,她显然是迟到了。不一会儿,我收到了她的消息:“我还在被窝里,哈哈。”亚特似乎心情很放松,可我正着急想早点回到马太星叶慈市好赶紧去东州医院探望我的朋友麦克斯。
“要不你改签一班晚点的飞机好了,也没什么急事。我先回去了。”我回复道。
“不嘛。你有什么急事?”亚特好奇地问道。
“哎……说来话长。是有急事。”
亚特见我是有急事才赶着回马太星,就不再和我开玩笑了。
“我马上来。”
“嗯。如果你能赶上6:25到航天基地的穿梭飞行器。”
让我感到吃惊地是,亚特竟然在6:24:54出现在我眼前,只见身穿一件宽大的麻布纯白衬衫,下着一条紧身藏蓝牛仔裤,半长的褐色中发随便扎了一个丸子头,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背着一个黑布休闲包。
约翰星上的公共穿梭飞行器从来都会按照时刻表一秒不差地来到各个站点,6秒后TL990的门在我们面前打开,我和亚特登上了飞行器。
坐在飞行器的座椅上,系好安全带后。亚特出了一口气:“赶上了。哈哈。”
我瞥了一眼身旁面颊微红、微微气喘的亚特兰蒂斯,笑道:“你是不是总是这样。”
“什么叫总是,”亚特瞥了我一眼,“你没事了?”
“什么事?”
“腰还疼吗?”亚特戏谑地看着我的后腰。
“不疼了。说来也怪。切断了和阿波罗的体感联系,就不疼了。你也没事了?”我看着亚特那完美无瑕的纤细手臂笑道——亚特的手十分白皙……我突然心里一紧,不敢再多看一眼,移开了视线。
“那当然。”亚特笑笑说道:“不然这比赛会死人的吧。哈哈。”
“嗯,第一次体验高段比赛,还是挺神奇的。”我答道。
“脑意识的连接而已,意识里的感觉,短暂的疼痛。”亚特耸耸肩,轻松地说道。
“话虽如此,你叫得声也不小。”我笑道,戏谑地说道。
“妈的,你呢,哼。一点伤哇得叫,哼。”亚特似乎对我的嘲笑很在意,马上就对我展开了“还击”。
TL990马上就抵达了契诃夫航空基地,飞行器一着陆,舱门刚一打开,亚特就拉着我,飞也似地往航天基地的安检处、登机口冲去。
“喂、你现在着急了!”我喊道。
“别废话了。你怎么老那么多废话!”亚特气喘吁吁地说道。
赶上了。6:40,ASA708的机舱门关上。我和亚特兰蒂斯几乎是在舱门关上前最后一分钟登上了航天飞机。
一坐下,亚特就关心地问道:“你说的急事是指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麦克斯叫我不要和别人提起他得病都是事,但看到亚特十分关切地询问我的样子,我又不好全部对她隐瞒,于是我说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得了白血病。”
“啊?”亚特十分惊讶,“谁啊?”
“哦……”我顿了一下,“他不让我说。就是一个我的好朋友。”
“不是那个莫里斯岛的那个,珍妮特吧?”亚特十分关切地问道。
“不是她。”我答道。
“哦。她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了。”
我看到亚特脸上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神情,但还是在紧张我说的那个得白血病的朋友。
我沉默了,想起平日里喜欢说笑待人十分亲切的麦克斯,竟然得了白血病——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亚特瞅了我一眼,看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便也沉默了。
我想起珍妮特,又想起麦克斯……不知为何,过了一会,突然听到自己用着一种尖锐的声调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得病了……难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亚特兰蒂斯听到,惊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她满含笑意地,戏谑又缓慢地对我说道:“利莫利亚,你、真、是、个、大、傻、瓜!利莫利亚,利莫里亚,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傻、气!”
我看着亚特兰蒂斯看着我。
我看到她的眼神中那含着深深的鄙夷和戏谑意味的关切之情,竟然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