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河别苑。
客厅大堂。
叶老太坐在主位上,完全一派“老太君”的架势,脸上洋溢着“豌豆荚”的笑容。
“娘,儿子、儿媳给你准备了一根纯银手工项链,祝愿你长命百岁。”叶勇作为长子,率先与汪萍将一只精美的礼品盒送上。
“好好好,有心啦!”叶老太笑呵呵,身旁侍奉的丫鬟以一只托盘收下,摆放在客厅大堂的桌子上。
“妈,这是我和叶康、叶骁准备的,一只白玉手镯,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希望能给妈带来平安。”纪卿上前一步,躬身奉上礼物。
叶康生性懦弱,一般在家里,以纪卿当家做主的多。
他站在叶氏家族当中,是那么的毫无存在感,可有可无。
叶老太正眼都没瞧一眼,冷漠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丫鬟,吩咐一句:“收下吧!”
纪卿神色微滞,但也并未有任何多余的神色,展颜一笑,拉着叶康退到一边,而叶骁却是手里捧着手机,戴着高度近视眼镜,沉溺在他的游戏世界。
纪卿伸手拉着叶骁的衣角,拽了拽,但是叶骁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脸色不断从手游中,获得的喜悦、嗔怒,不停扭曲变化。
仿佛他的世界,只有游戏世界!
纪卿轻微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长孙女叶澜、孙女婿段丞,奉上一尊翡翠玉佛!”
“小女叶英、女婿罗正国,携外孙女罗梦瑶、罗梦倩,以及外孙罗彪,奉上一棵琉璃玛瑙合家欢青松翠玉树!”
“旁系支脉孙女叶嫣然,奉上纯手工针织长寿冰丝刺绣围脖一条。”
“……”
随着叶氏家族内部子孙献上寿礼,叶老太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笑容。
如今是儿孙满堂,倒也算得上是幸福喜庆之家。
“叶倾城,奶奶七十大寿,你不会真连寿礼都没有准备吧?”叶扬专门站在叶倾城旁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质问道。
叶嫣然、段丞、罗彪等人,亦是马上附和道。
“扬少,你觉得,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么?”
“真够磕碜的,一家五口,送了一只白玉手镯?估计还是路边摊买来的吧!”
“咦?不对啊,刚才纪卿只包括了叶骁,没包括叶倾城,难道说,叶倾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带着她的瞎眼痴傻宠物癞皮狗,趁着寿宴,来蹭吃蹭喝一顿?”
“我真是觉得,我们叶家怎么会有这种人,真以为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还一身狐狸骚味,装起狐狸精来了。关键还这么重口味,找了这么个垃圾废物玩意儿。”
叶倾城没有去争辩,她甚至颇有些茫然若失地瞅了林轩一眼。
犹豫之下,她还是往前,将准备好的礼物献上。
是一盒连包装都没有那么精美的福寿堂,福寿无双膏。
“奶奶,这是我从福寿堂,专门给你买的福寿无双膏,平时天气干燥什么的,涂抹皮肤外用的,而且,福寿无双,寓意很好,代表我的一点心……”
根本不等叶倾城说完,叶老太依旧是冷漠的表情,一摆手,“收下吧!”
这时,叶扬箭步走上前来,顺手拿起叶倾城准备的福寿无双膏,高高举起来,晃了晃。
“啊?哈哈哈,诸位家人,你们有看到这么‘精美’的礼物吗?我真是要笑死!”
“叶倾城,就这么个玩意儿,你糊弄谁呢?这可是奶奶七十大寿,麻烦你稍微上点心,稍微孝顺一丢丢,那也不至于是这么个路边摊当礼物吧?”
叶扬话音刚落,顿时,客厅大堂里,哄堂大笑,各种指指点点,对着叶倾城嘲讽奚落起来。
纪卿朗声霸气回应:“礼物不分贵贱,古人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们总不能拿送礼,当成攀比吧?”
“哈哈哈,笑死,叶倾城这一家子,可真是奇葩,拿出寒酸磕碜的礼物,还不让人说?”
“是啊,这也忒草率点了吧,就这?也能叫寿礼?”
“叶倾城不会把仁济医药集团赚的钱,全用来包养瞎眼痴傻狗了吧?”
“看来,仁济医药出现300万资金链断裂,是坐实了。叶倾城搞不好是中饱私囊,拿我们的钱,去养傻狗去了!”
“扬少,该你这位叶家最孝顺子孙的重头戏了,赶紧把你的寿礼亮相,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就是,扬少作为最孝顺的,给奶奶准备最贵重的寿礼,当然就是压轴重戏了。”
叶倾城面对那些嘲讽的话语,她只能忍气吞声,她甚至连辩解都觉得很无力。
她默然回到林轩身旁,那一双绝美的眼眸,又是看了林轩一眼。
她暗忖心道:林轩,什么时候,你能让我为你而骄傲自豪?
只是她最后又是朝着林轩,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甜美的笑意。
她深吸一口气,转念一想,只要林轩能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的福报吧!
听着那些刺耳嘲讽的话语,林轩是攥紧拳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看似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他内心汹涌澎湃,翻滚而起惊涛骇浪。
龙居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们给我等着,你们所赋予给我,给倾城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加倍偿还。
“倾城,对……对不起,是……是我拖累了你,害你被……被人羞辱……你受委屈了……”
林轩站在叶倾城的身旁,心绪极其复杂,语气中充满无尽的愧疚之意,低沉对叶倾城说道。
叶倾城惊愕的神色,那一双婉转秋波的美眸,诧异到无以复加的看向林轩。
“老婆,我……我会改变的,我……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啊?这……”叶倾城惊呆了,她凝望着林轩,那一双空洞的眼孔,尽管他脸上依旧是一种极为平静。
但是她明显感受到,林轩说这番话,是一种发自肺腑,是一种决然不同往日的情形。
那话语中透出无尽的柔情蜜意,无尽的愧疚,更是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更甚者,仿佛这低沉的话语,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压抑了太久、太久,而用嗓子低吼出来的。
她甚至明显察觉,林轩浑身上下,像是每一个毛孔,都发出了呐喊。
也不对啊!
以前,任由别人如何嘲讽,说得如何不堪入耳,他只有痴傻的憨笑。
他……这是怎么了?是受什么刺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