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总有时,只是没能想到会这么的突然。
阿诺说走就真的走了,顺带的应该,或许,可能还有他心中最好的那只春天里的燕子,只是,他们租了没多久的那个房子却是没有退,因为义夫续租了下来,里面的陈设完全没动,甚至于没过多久,义夫就直接搬了过来,一方面是负担两个地方的房租比较吃力,另外一方面是着实有些忍受不了那个正方形的小妖精动不动便来找自己,再者有可能就是这里尚且还存有阿诺的气息吧。
阿诺说他和晏子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距离杭州也不远,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义夫刚开始还真没觉得远,但当人家说是飞机的时候,顿时甩掉电话破口大骂不地道,飞机和车子能比吗。
回到那天和阿诺罕见的吵架,义夫其实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试探性的提了一句小女孩儿而已。
阿诺起先一愣,似乎很诧异为什么义夫会知道,紧接着便阴沉着脸不说话,等到义夫感觉不对劲时,想着上前拍拍兄弟的肩膀,哪里知道被阿诺一把推开,义夫顿时沉声道“你搞什么?”
阿诺当时没多说,只是说了句我的事,你别管了,随后便匆匆离开。
“你这臭小子,不是应该叫我过去吃饭的吗,怎么这么个样就跑了……”
义夫看着敞开的门和快速离开的脚步声,心里完全不是个滋味,他似乎很愤怒很费解,也很无辜,就那么坐在地上靠着床抽着闷烟,等过去了半个小时收到阿诺的信息,这才骂了一句娘,将门重重带上,闷进被子里。
阿诺说“义,义夫,对不起,我很少求你的,但麻烦你,这件事你别管了”
义夫没回,但第二天阿诺又发来短信说“兄弟,我离开杭州了……”
义夫从来就没打算离开杭州,因为迈入社会便一直在这里,对这里,这么多年,是很有感情的,他也知道阿诺若非有了那只燕子,铁定也不会走的,但此刻他肯定因为遇到了事,所以他得留下来,帮着阿诺一起守护着二人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和过往。
义夫找了份儿工作,白天上班做销售晚上骑车兼职送外卖,一来一去,似乎日子过的充实,疲累且没有丝毫的生气,每天机械的重复着昨天。
那个小妖精没有来过,二人自义夫离职之后其实就没严格意义上真正见过,买的衣服和鞋子义夫一直都没有动,仍旧在那袋子里,只不过,日子一长,那个原装的袋子早就换成了一个另外的袋子,她也没能再找来,应该是不知道具体地址的原因,但电话和信息还是有的,只不过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些。
所以,义夫过的很滋润,很清静,也很孤单,也很无聊。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下班之后回到住处,拿起手机跟视频里的阿诺面对面的插秧打诨,聊天聊地聊人生,虽说仍旧是他说的多,但这种氛围,没变。
在一起的时光不再有了,就是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一辈子的,对义夫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对阿诺来说,又何尝不是。
南方的都市比起东南方向,繁华程度其实不会相差太多,毕竟上海、浙江、福建、广州都紧靠大海,一个与杭州生活节奏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没人会发觉也没人会在意这座城市平白多出了一个人来。
和义夫通完视频又紧接着打给了晏子,阿诺安慰道“别哭了,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在这没事的,只是你那边,注意一下,别,别被人家撞见了……”
等挂完电话,阿诺便似在杭州一样,靠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外面,随之又打量自身所在的这个房子来,这个房子是半天前租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在三十多,卧室都是空床板,衣柜也是布满灰尘,哪怕眼下的客厅,除了躺着的沙发之外,也就对面角落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冰箱了,不过有一点好,带个阳台,虽然只有两个平方,聊胜于无嘛,他都在设想是不是可以买些绿色的植物回来,据说女孩子都喜欢那些个玩意儿,其次就是这里有空调有冰箱有油烟机,似乎什么都不缺,可又似乎什么都缺……
阿诺忽然有些想念在杭州的日子,有义夫在,这些事情,轮不到他,但是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其实也就那样了,人,不都是这样子,总会有很多个重新开始,他悄悄关上门,然后走过那条狭小的楼梯,从五楼走到四楼再到三楼、二楼、一楼,望着外面那闪闪烁烁的霓虹灯,深深呼吸,随后左顾右看,朝着一条自己不清楚的小街走去,随后吃过一碗地地道道的隆江猪脚饭……
这边似乎白天很少有人出没,但一到晚上人影攒动,热闹的很,他没有心情让自己快速的融入,只是在街道匆匆走过,随后视线一一扫过,最终找到一家卖二手家具的偏僻小店,花了一百五十八,买了一个女生专门用的化妆台,还带一个半身大的镜子,可惜的是老板不送货上门,说这个价钱本来就亏,哪有送货上门的道理,这年头,人力很贵的,阿诺只得自己一步一步挪着,先前上楼梯的时候还差点打滑一咕噜滚下去,好在忍着将之搬了回去,放在第二间卧室,阿诺傻傻的坐在化妆台前,一阵傻笑,随后又龇牙咧嘴起来,他才发现,原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去了一大块肉,此刻依然鲜血淋漓的……
晚上十一点了,外面的喧嚣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阿诺有些心烦,他天生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这等喧闹着实有些让人一时间难以忍受,杭州夏天的燥热与这里比起来,似乎不值得一提,阿诺想起之前房东说的那话,电费一块五,便舍不得回屋里开空调,冲完冷水澡之后就那么穿着短裤躺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兹着小酒。
义夫很少独自喝酒的,阿诺也是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想,于是也就便喝了起来,等到六罐干完,这才昏昏沉沉睡去……
阿诺醒来的时候是听到了敲门声,迷迷糊糊中下意识的跑过去来门,又下意识的捂着下边,满脸通红……
“哎呀,你咋不穿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