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除夕宴

提到齐钏，李卿凝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日在茶楼见到的齐欢。

李卿凝叫红玉把帖子都收好，然后叫人去前面问问李怀安可有空见她。

临近新年，李怀安忙得脚不沾地的，一直在外的秦太后也寄了封信过来，表示自己还不想回宫，理由用的竟是邺京冬季太冷，所以她想等天再暖和些再回来。

对于秦太后这个母亲，李怀安和李卿凝都没什么感情，秦太后何时回来，他们都没太放在心上，尤其是现在宫中事多，更是顾不上秦太后。

“皇上，曦玉宫的大宫女红玉求见。”王僖进来传话。

李怀安倒是不意外李卿凝让人过来请他，若是不来才是奇怪，不过这几日确实是忙。

李怀安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字，叠好递给王僖，“把这个给红玉。”

“是。”王僖小心接过，然后退出了大殿。

外面寒风凛冽，红玉跺了跺快冻麻了的脚，然后便见王僖走了出来，“王公公。”

王僖把纸交给红玉，对红玉细声细语道：“拿回去给公主吧，皇上这会儿正忙着，没空见你。”

红玉收好纸，还不忘向王僖打听了一句，“最近主子都住在宫中了？”

王僖狭长的眼睨了一眼红玉，道：“跟着公主久了，主子的事情也敢随便打听了？”

红玉笑了笑，回道：“这不是等着回去说给小公主听吗，小公主用膳的时候就喜欢听我说些宫中的事，我若是说得好了，她能多吃半碗饭。”

如今红玉算是在李卿凝身边站稳了脚跟，只要李卿凝一日不在萧珩面前失宠，红玉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比起在萧府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红玉绝不后悔进宫服侍李卿凝。

萧府不缺能人，哪怕是小她几岁的香玲，能力也不可小觑，但是优胜劣败，能入得了萧珩的眼，能被萧珩记住名字的，被重用的可不多。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个荷包给王僖，王僖接过，里面沉甸甸，“你倒是会投机取巧，主子不在乎我们下面明争暗斗地争一争，不过得随时拎得清大小。”

红玉笑着应道：“多谢公公提点，奴婢清楚。”

“萧府在扩建，营造司那边忙活着呢，建好之前主子都住在宫里。”王僖说完便回了大殿。

红玉也没过多逗留，立刻回了曦玉宫，抖了抖身上的冰霜，这才进了暖阁去见李卿凝。

“公主，皇上太忙了，但是让奴婢带了封信回来。”红玉把叠好的纸从怀里拿了出来。

李卿凝看到红玉肩膀上湿了一片，说道：“你下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谢公主关心，奴婢告退。”

李卿凝原本还跟着常嬷嬷学着看名册，这会儿也停了下来。

常嬷嬷有眼力见地退到一边，李卿凝笑了笑，道：“嬷嬷又不是外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常嬷嬷道：“奴婢还是知道少些好。”

李卿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个“二”。

李卿凝便明白李怀安的意思了。

……

宫中的除夕宴摆在含元殿，受邀的文武百官纷纷携着家眷入宫，这一次没有男女分席，而是按各家来分。

李卿凝倒是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场合，比起去想一会儿酒宴的事情，她更关心的是今夜的烟火会放多久。

“公主，洛仪公主来了。”红玉过来禀报道。

李卿凝这会儿正在梳妆，听到李洛仪来了，抬起卷翘的睫毛，说道：“她愿意等便让她在外面等着，不愿意就让她自己先过去。”

李卿凝才不想和李洛仪玩那套假惺惺的姐妹情深，一朝被蛇咬，她就不会再想与李洛仪交好了。

红玉传了话过去，李洛仪身旁的侍女紫嫣气不过，正欲上去回刺几句，但被李洛仪一把抓住扯到身后，李洛仪笑得大方得体，道：“我在这里等着清乐就好，反正离开宴吉时还早。”

红玉看了一眼李洛仪，心想着她还挺能忍的。

李洛仪在李卿凝这里就没怎么讨到过好处，次次碰壁，她索性也不强求了。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会儿硬出头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

以前想教训李卿凝，那是以为李卿凝没有靠山，结果却撞萧珩枪口上，差点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现在她依然嫉恨李卿凝，但是她要用尽一切办法往上爬，爬到比李卿凝还要高的位置，她才能将李卿凝玩弄鼓掌。

忍一时不要紧，但她不会永远都在在李卿凝之下！

李卿凝也没有为了为难李洛仪而刻意拖着时间，梳妆好之后便走了出来。

李卿凝梳着飞仙髻，头戴点翠华胜，朱唇一点桃花殷，金翅蝶花步摇上的珍珠串饰随着她一步一摇，颈间戴着红宝石璎珞，身着胭脂色绣金缠枝襦裙，极为富贵的打扮，若是压不住便会显得俗气，偏生得李卿凝这副姿色，明媚倾城的脸比任何饰品都要更吸引人。

李洛仪今日的装扮也不差，但与李卿凝站在一起相比，硬是被逼得一点光亮都不见。

李卿凝见李洛仪竟然真在外面等她，心里叹了口气，还要跟她走一路，真是心累。

李卿凝说道：“走吧。”

“好。”李洛仪垂眸，敛下眼中的阴狠，她不会让李卿凝一直风风光光的。

……

今日宫中人多，也安排了大批禁军当值，谢景盛才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底下不服的大有人在，谢景盛怕他们今夜出乱子，便亲自镇守在含元殿前。

进出大殿的人来来往往，都是宫人在忙碌着，吉时还未到，不管是皇上还是公主也都还没现身。

“是清乐公主的仪仗，快小心接着去。”

旁边的太监吩咐着人，谢景盛顺势看下去，两旁的宫灯把石阶的路照亮，李卿凝像是踩着光，明亮的眼底好似烧着一团火。

李卿凝看见了穿着一身甲衣，守在寒风中的谢景盛，走过时停一步，笑着道：“谢统领，先提前同你说一句，新年好呀。”

谢景盛的脸好像被寒风冻僵了似的，扯不出一个笑脸来，但是胸腔的血好像在不停地翻涌。

“丞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