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局势

萧珩下令之后，阿洵便去找了红玉和香玲，香玲在厨房忙活，只有红玉守在一个院子外。

阿洵走过去，说道：“红玉，主子有令，即刻回宫，你们快收拾一下公主的东西。”

阿洵看了看禅房敞开的门，里面空无一人，皱眉问道：“公主人呢？”

命令来得突然，红玉一愣，然后道：“公主方才和一个大师去那边禅房学打磨檀木了。”

阿洵点了点头，道：“快些收拾吧，主子现在心情差得很，一会儿叫小公主也小心些。”

红玉点头应下，然后便快步去了隔壁禅房，却不想禅房的院子外只剩一个还在雕琢沉香木的大师，哪里还有李卿凝的影子。

红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急急地走过去问道：“大师，公主不是与您在一块吗，公主呢？”

大师被红玉吓得差点将手中刻刀划歪了，他放下刻刀，回道：“阿弥陀佛，公主方才说自己胸闷，想自己去后山散心，贫僧便没拦着。”

白马寺的和尚自然不会像红玉这些人想得多，他已经告知山中有猛兽，便没想过李卿凝会进深山里面，顶多在外围走走便回来了。

然而红玉这会儿都要急红了眼，直接运起轻功便往后山赶。

另一边，萧珩已经收拾妥当，马车也都已经等在了门口，但李卿凝却迟迟没有来。

“主子，不好了，公主在后山不见了！”红玉一身狼狈，额头都汗湿了，手中拿着李卿凝一直戴在身上的白兔玉坠，“奴婢只在山上找到了这个。”

萧珩目光沉沉地看着那白兔玉坠，眼中似是掀起一股汹涌浪潮。联想到李卿凝之前为齐欢进宫，再想到李卿凝好巧不巧挑在这时候出城，以及现在的无端失踪。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萧珩心里拼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珩拿回那白兔玉坠，桃花眼中一片寒凉，轻喃着：“李、卿、凝。”

是他小看了李卿凝，也是他糊涂，竟是被李卿凝牵着鼻子走了一回。

当初他笑李卿凝连美人计都不会，而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深陷美人计而无法自拔。

“主子，属下带人去找公主，宫中事大，还请主子早些回去主持大局。”谈及正事，阿洵也不再嬉皮笑脸。

萧珩捏着手中的白兔玉坠，静默了许久。

这白兔玉坠不是偶然丢下的，是李卿凝刻意丢下的，李卿凝要他亲自去找，她才会出来。

为了拖住他，当真是不惜用尽手段。

萧珩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舌尖暗自抵了抵牙齿，大有想把李卿凝咬烂嚼碎，吞入腹中的打算。

……

邺京。

京郊大营的队伍堵住了宫门口，随后军队从各个主街踏过，将皇宫紧紧围住。

皇宫里也已经开始乱了，含元殿内外更是已经兵刃相向，宫女太监慌不择路，大太监王僖高喊着护驾。

齐鹤年身上也藏了一把软剑，身为武将，这种场面他自是无惧。他见李怀安身边此刻防御薄弱，便直指李怀安。

齐欢见此，将手中的小皇子直接塞到李怀安怀里，脱了身上行动不便的凤袍外衣，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便迎着齐鹤年而上。

李怀安担心地大叫：“齐欢！快去保护皇后！”

齐欢和齐鹤年手中的剑相击，发出刺耳的嗡鸣，震得人虎口发疼。

“齐欢，你还想杀我不成？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与我一条心，竟还敢对我动手？！”齐鹤年厉声道。

齐欢挥下长剑，一招一式皆往齐鹤年的要害劈去，“从你拿外祖父开始威胁我起，我们就是仇人！”

“叮！”剑刃与剑刃摩擦的声音刺耳，寒刃划出火花，齐欢发间的凤钗珠玉散了一地，却越战越勇。

“齐鹤年，你苦心谋划的那些事情，都不会成功的。你搭上了我和齐钏的一生，堵上了齐家的所有，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你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什么都得不到！”

“住口，逆女！”

齐欢看着齐鹤年被她的话激怒，畅快大笑。

外面的光透了进来，有人从外面将紧闭的殿门打开了，持剑的影子投在白玉石板上，血花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落下，绽开血花。

一个带血的人头被丢进大殿中，谢景盛半身软甲沐血，目光冷冽锐利，他踏进大殿，气场骇人。

就连李怀安看到这样的谢景盛，竟是心中都下意识地生出几分忌惮。

“末将谢景盛，护驾来迟。殿外乱臣，皆已伏诛，常威将军齐鹤年勾结党羽，试图谋反，禁军听令，统统拿下！”

谢景盛此刻的眼神仿佛浴火锻造而出的利刃，在禁军涌入含元殿，拿下所有乱贼之时，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谢家是皇室的一把刀，只要李怀安一声令下，这把刀就会挥下。

齐鹤年没想到禁军竟是就埋伏在含元殿周围，还将他外面安排的人都杀了，他见大势已去，想带着人杀出一条生路逃跑。

齐欢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见齐鹤年步法已乱，手中长剑划伤了齐鹤年的左腿。

齐鹤年单腿失力，跌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欢：“我是你爹，你竟是一条生路都不给我！你会后悔的，齐欢！”

齐欢似是已经魔怔了一般，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年，压抑了两年，她对齐鹤年的恨远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深！

齐欢没有停下，她双手握着长剑，对着齐鹤年狠狠挥下。

齐鹤年单手持剑抵挡，却被齐欢这一下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松了剑柄。

齐欢眼中杀意正浓，齐鹤年眼中也终于露出了惧色，狼狈地闪躲着齐欢的攻势，身上的官袍被血色浸染，齐欢却还觉得远远不够。

终于，齐鹤年再没了逃跑的力气，大殿中的乱臣贼子也都被禁军控制住，齐鹤年脸色灰白，心如死灰。

怎么会……

他苦心谋划，却败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父亲，女儿这就送你去地下见外祖父。”齐欢这一声中满是嘲讽，但眼泪也随之滑落，她高举起手中的剑，细看之下也能发现她双手微颤着。

剑刃挥下，却又在半途中生生被人截住，李怀安握住齐欢的手，唤道：“齐欢！”

齐鹤年抓住这自以为的一线生机，拼命想要往殿外爬，李怀安瞥见，眼中闪过厉色，夺过齐欢手中的长剑。

齐欢不能杀齐鹤年，若是齐欢动了手，那将来都会背负弑父之名。

但是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