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萧珩午膳时候回白棠殿时，李卿凝把那三份帖子摆在萧珩面前，趴在桌上，没什么精神地道：“她们知道我是大邺的公主吗？”

萧珩拿过帖子扫了一眼，一边道：“就算知道她们也会装作不知道。”

李卿凝扬了扬眉，小声道：“那就是说她们都知道我是清乐公主了？”

萧珩笑而不语。

李卿凝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道：“那算了，还是不见了，她们对你忠心，对我还不一定。我的身份摆在那里，被她们盯着看总觉得有点心虚。虽然屠城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但那也是我父皇犯下的错，父皇死了，小皇弟也死了，但也抵不过南疆十几万的冤魂，她们肯定都是经历过屠城所幸存下来的人，她们心里的仇恨不是说消散就能消散的。”

“就算她们忠心到为了你而不迁怒我，我也没办法在她们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屠城的事实在前，李家的人就算再过百年，对南疆也是有愧的。

萧珩听到李卿凝说出这一番话后，也没有安慰她，死去的那些族人愿不愿意原谅李家，那是他们的事情，活着的人永远都没有资格替他们说出原谅二字。

“风家的帖子先留着，其他两家不见就不见吧。”萧珩单独拿出了风家的帖子，在李卿凝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长生母蛊是风家养出来的，风家的这位老夫人对南疆毒蛊极为擅长，在她丈夫死后，她便接任了风家家主之位，风家下面的子孙没有一个敢违抗她的。”

李卿凝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带着些犹豫地问道：“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萧珩沉默了一下，道：“在邺军屠城的时候。”

李卿凝眨了下眼睛，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垂着眼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珩留给李卿凝自己思考的时间，如果李卿凝依然不想见风老夫人，之后他也有办法让风老夫人帮李卿凝解开长生蛊。

“我出宫去见她吧，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老夫人，但是见到之前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李卿凝语气软软的，但话语中又透着一股任性，然后她又笑着同萧珩道，“正好我也想出宫看看红玉。”

“好，过几天我陪你出宫。”李卿凝想做什么，萧珩自然不会拦着。

李卿凝从桌上拿了一块甜糕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口感对于她来说正好，“你竟然还有空陪我出宫吗？”

萧珩也拿着一块甜糕和李卿凝一起吃，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那些老头子又没你重要，为什么会没时间陪你。”

李卿凝捧着脸对着萧珩笑，萧珩吃完一块甜糕，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说道：“这个也太甜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这个？”

李卿凝嚼了嚼嘴里的糕点，听到萧珩这么说，眼底划过一道狡黠，随即忽地倾身过去，脖颈线条紧绷着，仰头吻住萧珩的唇瓣。

萧珩连忙扶住她的腰，怕她摔下去，尝到李卿凝嘴里的甜味以后，李卿凝退开一些，脸上笑容明媚，“那你喜欢这个吗？”

萧珩眸光深邃地盯着李卿凝嫣红的唇瓣，涌动的情绪似是即将化为实质，他喉结滑动了一下，低声呢喃道：“喜欢。”

李卿凝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想要捉弄一下萧珩，然而对于禁欲了许久的男人来说，光是一点点火苗，都足够引燃全身。

萧珩把李卿凝抱在桌子上，亲吻的力道极重，像是要将李卿凝嘴中所有的甜味都汲取过来，呼吸急促又炽热。

李卿凝紧紧抱着萧珩，似是想要用萧珩的存在填补上心上的空缺，目光逐渐迷离，直到外面传来下人走过的声音，李卿凝拉回来了一点理智，声音轻颤着道：“萧珩……还是白天……”

萧珩的桃花眼染上欲色，像是装了一坛醉人的佳酿般，他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他的掌心覆上李卿凝的眼睛，轻哄道：“乖，天黑了。”

之前在军营的那一次她和萧珩就擦枪走火，被迢迢打断以后，她为了安抚萧珩说出下一次怎么样都可以的话。如果世上有后悔药，李卿凝现在就立刻咽下去，然后收回自己当时不自量力说出的那句话。

从晌午到天黑，李卿凝连晚膳都是坐在床上萧珩喂着她用的，比起被折腾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的李卿凝，萧珩倒是餍足之后一脸春风得意的。

两位主子半天没从内殿出来，第二天白棠殿那些闲得发慌的隐卫下人都来和小桃还有绿漪打听消息。

小桃一脸装傻地看着天空，想起方才进去伺候时，夫人那声音哑得她听的都心疼。

倒是绿漪兴致冲冲，靠着手势和大家无障碍交流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你们期盼的国师大人家三年抱俩应该没问题。

……

边境的捷报每日都会传回宫中，在听到自家陛下率兵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军中原后，南疆的战意也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李卿凝还是没能等来鸿引停战的答复，萧珩每日在朝堂上听着百官对这场战事各执一词，武将们自是赞同一举攻破邺京，以报当年之仇的做法，而文官考虑更多的是国库还能支撑这场战事持续多久，尤其是在邕南王挂帅以后，每一场仗都变得难打了起来。

萧珩又任命了两个将军率兵出征，协助鸿引，至于这次战争对南疆带来的国库压力，其他文官还在想要怎么多节省一些，殊不知他们的国师现在已经在想要怎么把南疆国库填满了。

萧珩很快就把这主意打到了东夷头上，自南疆和大邺开战以后，东夷一直都在旁边按兵不动，就想着他们两败俱伤以后他们能捞个便宜。

但萧珩偏要他们血本无归。

棋局已经布下，萧珩安排好一些事情以后，从政殿出来直接便往白棠殿去了。

下朝之后，自是少不了一些朝臣拦着谈事，萧珩被缠得烦了，便停下脚步，眼中露出一点鄙夷，道：“你们家里都没夫人要陪的吗？”

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