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萧珩本以为李卿凝要问今晚离开的原因，但没想到李卿凝竟是在纠结这个。

萧珩听了李卿凝的话之后，似是认真地想了一下，随即桃花眼中透着些许戏谑，道：“改口也好，公主有乳名吗？”

寻常人家中，双亲都会在孩子出生后取一个乳名，平时在家中便是唤乳名。

但李卿凝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出生在宫中，但不管是先帝或是秦太后，都没有让她感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亲情。

她记忆的源头便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最初隔个几天会去拜见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那是当时被先帝盛宠的一位妃子，而非她的亲生母亲。

她的亲生母亲是谁，那时候她还从未见过，只是偶尔能从宫人口中得知是宫中秦贵妃。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怀安不能在自己的母妃身边长大。

等再过两年，得宠的妃子也怀孕了，李卿凝和李怀安便像两个没用的弃子一样丢在了偏僻的永明宫。

那时候他们好像才四五岁吧，宫中上到皇帝，下到宫女太监，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们姐弟二人。

李卿凝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想的有些出神，只是眉心忽地被萧珩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才回过神。

“公主没有乳名？”萧珩直言道。

李卿凝眼里浮上一点落寞，点了点头，“在被接出永明宫之前，我见过母妃……母后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怎么会给我取乳名……”

萧珩见李卿凝耷拉着眼睛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道：“没有就没有，公主这乳名也不好取。”

李卿凝微愣，疑惑地问道：“为何？”

萧珩一笑，褪下紫色官服的萧珩多了几分少年气息，如今一身玄衣，衬得面容俊秀，看着像簪缨世家中的贵公子。

“因为……”萧珩尾音顿了一下，才道，“公主的名字若是要取乳名，应当会叫卿卿。”

李卿凝心跳漏了一拍似的，她看着萧珩愣神。

卿卿这样的称呼，着实太过亲近，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萧珩这般唤她，她并不抗拒。

萧珩没注意李卿凝心里的这些小心思，只是道：“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太后娘娘当年对先帝一片痴心，怕是如此，所以才会取“卿”这字放在公主名字之中。”

李卿凝眼睛轻眨了一下，微微鼓了鼓嘴，不大想提自己那位自私的母妃。

李卿凝道：“休息吧，好晚了。”

李卿凝扯开披风的系带，一边道：“这里没有盥室可以沐浴吗？”

还真是不知世间疾苦。萧珩心里默道一句。

“公主先忍耐一晚，明日进城了再说吧。”萧珩道。

李卿凝虽然不大愿意，但这里环境艰苦，她也只能忍耐一下。

今晚也算是惊心动魄，李卿凝早已感觉疲惫不堪，脱了外衣，便趴在床榻上再没力气起来，都没计较身下被褥布料粗糙。

李卿凝侧着身子，便看见坐在椅子上，倚着椅背轻闭着眼的萧珩，“萧大人，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只是萧珩并未理会他，眼睛都不睁开，仿佛真的睡了似的，

李卿凝信他个鬼！

李卿凝打了个哈欠，趁着最后一点意识，脱口而出道：“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呀……”

说完便没抗住地睡了过去，怕是明早醒来都不会记得自己还喊了萧珩一声哥哥的。

李卿凝呼吸平稳地睡着了，坐在椅子上的萧珩睁开眼睛看了那边一眼。

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又不会丢了她。

……

天际才破晓，院子里的公鸡都还未来得及打鸣。

李卿凝忽地就自己醒了，她也有些懵，肚子涨疼得难受，双腿间黏黏糊糊的。

李卿凝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迷迷糊糊地睁眼坐起来，掀开被子。

裤子上染得血都浸在了干净的被褥上，李卿凝的瞌睡立刻就被这刺眼的红给赶跑了。

“咚”的一声，萧珩刚从院子里洗了把脸回屋，便听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萧珩走进去一看，嚯，这小公主都快十四岁了，睡觉竟然还会掉床下去。

李卿凝摔在床下，薄被围在下半身，像是被摔傻了似的，半天都没动过一下。

直到萧珩过来，李卿凝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仰着头就对萧珩哭着道：“流血了，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又中毒了……”

萧珩皱了皱眉，单膝跪下来，扯开李卿凝身下围的被子，然后便见她裤子上染得血迹。

这也不怪李卿凝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又中毒了，短短几个月，她已经中毒了两次，每一次都弄得她生不如死的。

“好多血……肚子还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李卿凝第一次见自己流这么多血，吓得六神无主的，哭得一抽一抽。

萧珩看了一眼这血，刚提着的心又落了回来。他目光里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李卿凝，伸手捂着她的嘴，道：“常嬷嬷没教过你，女子会来葵水这事吗？”

李卿凝的眼泪戛然而止，她看了看床上的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上的血。

她抬眸，和萧珩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尴尬和不自在。

不过萧珩很快回过神，一把将李卿凝抱回床上，道：“我去叫那猎户娘子来帮你换衣服，你躺着别动。”

李卿凝闷声应了一下，把脸往被子里埋了一点，只露出一只快红透了的耳朵。

女子来葵水这种事，常嬷嬷自然是教过李卿凝的，只是李卿凝方才刚睡懵了，再加上第一次来，谁也不在她身边，这才让她慌了神。

不一会儿，猎户娘子端着一木盆的热水进来，抿着唇笑道：“竟是这般巧了，小姑娘先起来吧，我带你后头洗洗，然后换身衣服。”

李卿凝哪肯让别人帮忙，便急急地道：“我自己来就好……”

只是刚一站起来，李卿凝便立刻红了脸，她连走路都快不会走了。

猎户娘子扬了扬眉，问道：“那你可会用月事带？”

再打趣两句，李卿凝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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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可能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