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气比白天更加浓郁,但临江阁却意外的温暖。
门开的瞬间,容卿卿只觉得一阵微不可闻的风扑面而来,抬眼便撞进深邃的眼眸。
另一边,守在成衣坊楼下的暗哨,等了许久,也只能见到楼上那个小丫鬟在窗口前时不时晃动一下,压根没看到他们要盯住的人。
上楼一看,的确只见到那个丫鬟一人,并未看到容卿卿。
其中两人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去赫连岸的府上通报。
“五六个大男人,跟个小女子,竟然还丢了?”赫连岸嘴角嗪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温润如昔,只是眸中丝毫没有温度:“养你们有什么用?”
“四皇子。”为首的人跪在地上,极度害怕之下,连身子都忍不住在发抖,唯唯诺诺道:“那容小姐比想象的要狡猾很多,不知道怎么……从后门走了。”
“狡猾?”赫连岸将这词重复了一遍,眸色越是深沉。
看来这容卿卿,并不像徐雪茹说的那样无脑单纯,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他许久不再说什么,跪着的人倒是慌了神,小心翼翼问:“四皇子,您给小的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以后小的们一定好好盯仔细了……”
“她能留下婢子在成衣坊引开你们的视线,就肯定是察觉了什么。”赫连岸眼睛微眯,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但是她不一定知道是谁指使的,暂时别去打草惊蛇。”
“那……”那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的现在该怎么做?”
赫连岸深吸一口气,道:“天师言天有异象,月圆之时会有大事发生,你们的人手全部腾出去闹事,越大越好,懂了吗?”
“是,小的们这一次,绝对完成任务。”那人再度低下头。
赫连岸站在阁楼顶上,视线从那人的背影,逐渐上抬,最后落在一轮半隐藏在乌云之下的月亮,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
另一边,临江阁天字号雅间。
赫连麒依旧是一身墨色华衣,外边披了件黑色斗篷,神色冷峻,进屋之后四下看了眼,才将目光聚焦在容卿卿身上。
容卿卿一身暗灰色素衣,只有衣裳边上绣着一圈云纹滚边,原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行头,但就是比别人好看很多。
赫连麒心里那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再度升起,好像,连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看来一年前中的毒又复发了,最近复发的如此勤,还真得尽快解开。
赫连麒眉头上挑,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容家大小姐为了更像大夫,竟然还做了装扮。”
容卿卿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粗布衣裳和白天在公主府撞见的时候不一样。
她也懒得解释,反而是饶有兴致道:“凌王谨慎,今日还真肯赴约,真叫人意外。”
“本王的旧伤的确是最大的隐患。”赫连麒随手解开斗篷,坐下,道:“不知道容大小姐是真能治,还是随口耍着本王玩。”
“毕竟本王救了你的功劳,你都算在了赫连岸身上。”
“这……”容卿卿顿了顿,知道不说出点什么,他是不会相信的,于是道:“伤在后腰,每隔一月,必须放血治疗压制血脉中的痛痒,我说的对吗?”
赫连麒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眼色并未变化,可心里却是震惊,狐疑!
都知道他有旧伤,但这伤势究竟具体如何没人知道,她竟然连脉都不把,就将症状完全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