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髻口中的那人,正是昌乐县的容小明。
也是徐雪茹肚里孩子的父亲。
容卿卿眼睛微眯,低声问:“容小明自小就被宠坏了,性子桀骜,你跟随我去过昌乐县,他认得你,此番没为难吧。”
“容小公子刚开始的确出言不逊,连带着对您都辱骂了几句。”云髻回答道:“不过再硬的性子,也硬不过刀剑去。”
“加上还有您给的药,再不服气,也乖乖听话了。”
“不可大意。”容卿卿想到徐雪茹,道:“徐雪茹那人谨慎,她估计也能知道孩子是谁的,不可能留着容小明这个祸害威胁她。”
“你此番去,除了容小明,还有别人知晓吗?”
云髻摇了摇头:“容小明喜欢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几日不归家也是有的,奴婢是趁着夜半,他宿在妓子屋内将其带走的。”
“那妓子早就迷晕了,没见过奴婢的样子,等次日醒来,也只会以为容小公子是自个儿先走了,而昌乐县容家的人呢,又会以为他在酒楼没回。”
“一连多日,昌乐县容家的人再是大意,也该发现不对头了,加上徐雪茹派出去的人,你可将人藏好了。”
“是。”云髻点头:“小姐,夫人送来了参汤,一直温着呢,奴婢伺候您喝吧。”
“嗯。”容卿卿微微一笑。
一碗汤还没喝完,卿园就来客人了。
青天白日的,赫连麒非要不走寻常路,从卿园院墙外潇洒的进来,直到开偏屋窗户,才被苏叶发现。
“爷,您怎么……”苏叶正在给偏屋里养的花浇水,看了眼窗户,又看着一身黑衣的赫连麒,诧异道:“不从正门走?
“这大白天的,卿园还有不少伺候的下人呢,可别被看到了。”
“省的麻烦,也没别人看到。”赫连麒不想见其他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问:“你家小姐呢?”
“在屋子里歇着。”苏叶放下手中的水壶,起身去外边确认没有旁人,这才回来,道:“王爷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小姐来。”
“她屋子里没旁人?”赫连麒却是问。
苏叶摇了摇头:“小姐不喜欢身边有不放心的人,近身伺候的只有奴婢几人和霜降,都是信得过的。”
“那好,我去见她。”赫连麒说着,不给苏叶说话的余地,闪身出门。
赫连麒从偏屋进主屋的门,正好院墙边,有个洒扫的小丫鬟拿着笤帚在矮木丛后打扫,看的真切。
不过赫连麒没注意到,径直进了容卿卿的屋子。
那洒扫的丫鬟,蹑手蹑脚的朝主屋靠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卿卿正喝汤呢,冷不丁被悄无声息进门的人吓了一跳:“王爷来,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别惊动旁人,我是从院墙那边来的。”赫连麒很自觉,往容卿卿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可休息好了?”
容卿卿点点头,又摇摇头:“睡得迷糊,噩梦连连,没睡够。”
“那你接着休息,我在这等你。”赫连麒朝后靠了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了。”容卿卿放下碗,问:“王爷有什么事,为何不叫我去王府商议?”
赫连麒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然:“你刚从国师府出来,夜里又没睡好,怎么还叫你来回跑。”
“那王爷是有要紧的事?”容卿卿没多想,只以为赫连麒体谅。
“昨儿那人带出来后,本是安置在临江阁,没想到今早人就不见了。”赫连麒朝容卿卿方向倾身,声音也低了几分:“这不算我失言,是他自己走的。”
容卿卿眉头一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走就走了吧,在国师府以外的地方被抓住,可就牵扯不到我了。”
“那就好。”赫连麒说着,话锋一转,道:“漠沙死了。”
“漠沙?”容卿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忽然记得,漠沙是西域毒圣的弟子,被卸了胳膊压在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