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岸走在靠外侧的位置,正好若有若无的挡住赫连麒。
死士有眼,长箭可不长眼,这般出箭,能不能杀了赫连麒不敢说,肯定能伤到赫连岸。
“老大。”拉弓拉的手疼,有人忍不住,低声问死士头领,道:“这下该怎么办?”
死士头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早知道这个情况,刚才就该射杀国师与容家的瞎子小姐,至少今日不会白来一趟。
不远处,高峰站在马车旁,比死士头领还要着急。
又担心死士会出箭伤到四皇子,又担心他们不出箭,错过最佳时机,毕竟这是回盈都路上最好的行刺地点了。
赫连岸与赫连麒又并肩而行,连请示该怎么做都不行。
“鬼鬼祟祟的样子,想说什么直说就是。”赫连岸知道高峰在担心什么,怕他的动作引起赫连麒的怀疑,呵斥道。
高峰耷拉着脑袋,道:“容大小姐与国师去巨石后面了,您两位是分开还是也跟着过去?”
赫连岸顿了顿,道:“还是别站在一起,免得对方再度动手,在一起倒成了活靶子。”
“是。”寥寥几句,赫连岸也没提示出什么来,高峰犹豫着,又问:“那您两位去哪儿?”
“那边吧。”赫连岸指着马车斜后方的小树林,道:“根据射箭的方向来看,刺客都在前方,后面不会有人。”
“将侍卫也都调过去守着。”
“四皇子难道不觉得奇怪?”赫连麒冷不丁不出声,眉眼间却带着讥诮:“为何刺客将本王的马车射成马蜂窝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不会是箭用完了吧。”
“刺客行动难测,举动反常谁也预料不到。”赫连岸避开他的问题。
赫连麒笑了笑:“是吗?你说,会不会是说他们有箭,只是担心伤了谁,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赫连岸眸光闪了闪,抬眼看向赫连麒。
赫连麒神色难辨,一时间赫连岸竟是分不清他到底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在胡乱猜测罢了。
片刻,他才收回眼神,道:“凌王想象力丰富,要真是因为忌惮我们中间的谁,肯定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动手。”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该藏身于哪儿。”
赫连麒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不挑明,只是道:“你刚才不已经找好了位置,就去那边吧。”
说完,他就在前先走,赫连岸终于找到机会,朝高峰做了个手势。
高峰一看,登时愣了愣。
这不是准备继续动手的意思?
可……四皇子和凌王走的很近,要是动手,岂不是要伤到他?
高峰还想问,抬头时却看到赫连岸警告的眼神,他只能将满腔疑惑,全部压回心里,准备找机会发信号出去。
死士头领眼睛都不敢眨,一直盯着马车周围的动静,眼睁睁瞧着几人接二连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怎么办?”有人问。
死士头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股火憋着,压抑着嗓子,道:“就知道问什么办,上面没给指示,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先说撤离,却瞧见马车附近的高峰,做了个动作。
这不是……继续的意思?
头领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瞧,高峰再度做了一回那个动作。
头领眼看着赫连岸与赫连麒同时去了一个方向,心里也和高峰有着同样的担忧。
可担忧之外,他是死士,要绝对按照命令进行。
他咬咬牙,道:“继续追击,先用箭杀侍卫,再近身,务必要取凌王性命,注意别伤了主子。”
一声令下,箭矢再度密密麻麻的射过去。
容卿卿在巨石后,就着火堆看到了高峰的手势。
她心道不好,不过和国师在一起,她不敢表现出看到了什么,免得引起国师的怀疑。
好在箭打在马车与石头上,发出的声响很大,她故作惊讶,问:“什么声音?”
“刺客又开始了。”苏叶配合道:“这次的方向,依旧是朝着凌王那边!”
“扶着我过去!”容卿卿赶紧道。
国师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她面上的轻纱上:“你看不见,过去不是添乱?”
“凌王有危险,我当然要过去。”容卿卿说着,手搭上苏叶的手,道:“走。”
“你这么在乎他的安危?”国师在她身后,问。
容卿卿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凌王是我未来的夫君,当然在乎,况且,我不想还没出嫁,就背上克夫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