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卿的话,也不全是敷衍容夫人的。
从江浙州出发到现在,虽然在宏洲换过一次衣裳,但那日累极了只想睡觉,洗漱也是草草了事,压根没仔细收拾。
之后路上匆匆,更是没机会,接连赶路回盈都,她早就浑身不爽,连自己都嫌弃自己。
府上有热水,她回房好好沐浴一番,才觉得卸下满身疲惫,爽利了不少。
接连多日不在府上,霜降和云髻都挂念她的紧,在她洗漱后,霜降终于忍不住,缠着问着问那。
容卿卿知道她好奇,耐着性子和她说话。
“好了,小姐刚到,累着呢,你就别打扰小姐了。”云髻端汤进门,正好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道:“你再叨叨,当心给小姐烦的再次出去。”
霜降正听得起劲,嘟着嘴,道:“小姐都不带奴婢出去,奴婢这不是好奇吗?”
“云髻说的对。”容卿卿扶了扶额头,道:“你再缠着,我就要离家出走了,有什么问题,去问苏叶和淡竹。”
“好吧,那小姐好好休息。”霜降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奴婢这就去找淡竹姐姐。”
霜降前脚刚走,后脚苏叶就拿着她的医药箱进门了。
云髻正在给容卿卿舀汤,见到她手中的东西,有些诧异,随即担忧道:“你拿医药箱做什么?有人受伤了?”
“不是。”苏叶看了容卿卿一眼,道:“小姐说要将医药箱里的东西补满备着。”
“是要出去。”容卿卿接过云髻手里的汤碗,道:“国师的药引子找到了,我要去给他治伤。”
“小姐当真要去国师府?”苏叶闻言一顿,惊讶道:“您才刚回来,体力都没恢复,还是歇息一番再说吧。”
“国师的病拖不得了。”容卿卿想到下马车时看到的国师的样子,脸色憔悴之余,苍白的厉害,甚至还隐隐泛着青色。
玲珑珠的确是不可或缺的药引子,但没寻到之前,有一种法子能代替玲珑珠先压制国师体内的毒。
她之前故意压着不说,是为了报复国师利用皇上施压,逼她为他疗伤。
可那日刺客行刺,国师想也不想,不顾自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冲到面前,哪怕是因为她能给他治伤,她也是意外的。
倒不是有多白莲圣母心,而是国师这人阴情难测,若是拿着这恩德,要她做更多的事,可就因小失大了。
还不如她主动将这人情还清,以后没有瓜葛。
苏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经过相处,说话也随便了些,道:“国师那人亦正亦邪,摸不清性子,和咱们王爷是敌对,还不如直接不救。”
“国师要是死了,保不齐王爷的未来的路,还能再顺利些。”
“他因为旧伤去死那是他的命不好。”容卿卿深吸一口气:“可他因为替我挡下刺客的攻击加剧毒发,牵扯旧伤,我就不能看着他去死。”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还仅存着一点良心。”
苏叶心下一顿,道:“小姐善心,奴婢这就去准备别的东西。”
“没什么好准备的。”容卿卿喝了两口汤,随即道:“梳头吧,马上启程去。”
“您不喝了?”云髻瞧着碗里还有大半碗汤,道:“这可是夫人亲自熬的,中间徐小姐瞧见了,因为是给她炖的,夫人最后命厨房重新给徐小姐做了一份,没舍得将这分给她。”
容卿卿的视线转向那碗汤,想了想还是端起来接连喝了几口:“母亲怎么说是厨房炖的?”
“估摸着是担心徐小姐知道,又要闹脾气吧。”云髻声音小了几分:“徐小姐去了江浙州,到了却连夜都没过,又灰溜溜的回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先是关起房门一整天,不吃不喝的,之后打开门,就开始对夫人献殷勤。”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之前嘱咐过奴婢,要小心徐小姐对夫人下手,故而奴婢留了个心眼,只要她去,奴婢也后脚就跟着去。”
“几次三番,徐小姐除了陪夫人下棋,或者是吃饭之外,没了别的举动,倒是今儿一早拿了针线布料过来,说夫人针线厉害。”
“想请夫人教她给孩子绣衣裳,还没开始绣就没了影子,都这个时辰了,也没见到徐小姐来绣衣裳。”
容卿卿皱眉,又问:“我离开这么久,她对母亲一次也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