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髻前来汇报的时候,容卿卿正摆弄着妆匣子里的小瓷瓶。
听到这话,她将瓷瓶收入怀中,道:“自打一开始,我就知道前方的路不简单,没什么好怕的。”
“大哥下落不明,二哥是母亲唯一的指望,若是他也出事,母亲怎么接受的了。”
“小姐。”云髻知道她心意已决,顿了顿又道:“奴婢随您去。”
“既然对方人多,咱们去的越多,越容易引起注意。”容卿卿拒绝道:“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但凭小姐吩咐。”云髻低头应道。
“容小明最近怎么样了?”容卿卿起身走到里间,取出夜行衣,问道。
云髻赶紧上前几步接过衣裳,边给容卿卿宽衣换衣,边回到,道:“他被关了好几个月,早就没了之前的心性,如今还是那样子,惶恐不安。”
“不过最近,倒是多了些焦灼,估计是被担心自己的下场。”
“去告诉他。”容卿卿嘴角缓缓的扬起:“徐雪茹有了他的骨肉,还将那胎儿充作四皇子骨血。”
云髻一时间没想明白过来,试探着问:“容小明现在胆小如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吓死,要知道这件事,不得吓得魂都飞了。”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肯定会想着怎么撇清关系,对咱们没好处。”
“怎么没好处?”容卿卿已经换好衣裳,坐在梳妆台上,将发髻散了,重新绾成男子样式,道:“徐雪茹已经知道容小明在我们手上。”
“她也惶恐,也担心,更多的是害怕。”
“原本我还打算留着徐雪茹好好的折磨,可现在容家身处水火,她又是容家长大的,那些个想趁机对付容家的人呢,定要从她身上下手,比如谋逆什么的。”
“徐雪茹开口,除了落下个大义灭亲,品性刚正的好名声,更会让皇上对罪名深信不疑,让天下百姓对容家失望。”
云髻一惊:“徐小姐素来与您不睦,她的依仗是容家,不会蠢到帮外人对付容家吧!”
“蠢?”容卿卿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道:“她可比我们想的聪明,如今的依仗是肚子里的孩子,容家居后,更甚者,老太君对她的要求,会成为她前行的拖累。”
“她都能为了一己私欲几番对母亲下杀手,一个容家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容小明是能让她所有计划和希望破灭的人,这下,你该知道怎么对容小明说了?”
云髻点点头:“奴婢明白。”
容卿卿将发髻梳好的时候,云髻已经没了影子。
今晚没有月亮,天气变幻,竟然还起了一层浓雾,整个盈都城都笼罩在黑暗之下。
容卿卿穿戴完毕,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了大牢。
刑部的大牢她也进去过,不过是在前世。
如今关着容怀瑾的小屋,就是她前世殒命的私牢,她很熟悉,七绕八绕,躲开到处巡逻的守卫,靠近西南角的那屋子。
大牢长廊点着烛火,夜间的风似乎能贯穿牢房,将火苗吹动的四下摇动,投在那几个看守牢门的高手身上,将影子拉的老长。
容卿卿躲在屋顶,看着这一幕,心里尽是冷笑:容怀瑾一个书生,却用十个大内侍卫看守,皇上到底是在怕什么?
若说之前,她信了赫连麒的话,相信容怀瑾入狱是国师的手笔,今晚看到的却完全将之推翻,那看守在私牢门口的十个侍卫,皆是皇上培养的秘密高手。
前世皇上驾崩,这些高手全部被赫连岸接管,她曾见过其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