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卿前脚刚走,赫连岸再也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高峰即刻就要去请大夫。
“别去。”赫连岸捂着心口,叫住高峰。
“您都吐血了。”高峰满是焦急,道:“重伤未愈又吐血,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
“瞧什么?瞧我的笑话吗?”赫连岸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满是不耐:“还以为徐雪茹是我最后的希望,没想到她与人珠胎暗结,还让我!”
说到这,赫连岸气的头脑发晕。
刚才那些个命妇千金都是盈都权臣家的,哪怕再不想被人看笑话,事情也早该传出去了,谁都知道他戴了顶油绿的帽子!
高峰头低了低:“主子息怒,现在该想的是接下来如何。”
“接下来?”赫连岸眉眼微垂,道:“废了一个徐雪茹罢了,还有张雪茹王雪茹,去随便找个刚出生的孩子来!”
左右都不是他的孩子,谁的无所谓,徐雪茹可以,别人的也行。
高峰已经明白他的打算,顿了顿道:“这招过于危险,别说滴血验亲一下子就拆穿了,就是皇后那关过不去。”
“皇后无所谓了,你叫漠蒙再弄点东西送进宫,加速皇上的病情。”赫连岸已经恢复神智,手中的帕子被他捏成一团:“孩子一来,就拟好圣旨盖上玉玺大印。”
“至于滴血验亲,完全可以用药物控制,总之,皇位若不是我的,必须是我儿子的!”
高峰被赫连岸语气中的狠毒和疯狂吓了一跳,不敢再反驳,起身出了门。
另一边,容家马车上。
容小明终于撑不住,惶恐的问容卿卿:“大,大小姐,四皇子震怒,不会杀了我吧。”
是,赫连岸的确气昏了头,才连容小明都放走了,以他的脾性,不可能饶了容小明的。
见容卿卿没反应,容小明再度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小姐,我已经被关了许久,又按照云髻姑娘的意思办了,能不能放我回去?”
“回不去了。”容卿卿冷笑道:“昌乐县容家早就给你立了碑,在那儿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什么意思?”容小明愣了一下,脑子倒还算快:“容大小姐难道想将我利用完就除了?!我可从未害你!”
“没有害我?”容卿卿脸上的笑意加深:“在梅花林,你们兄妹联合徐雪茹这个外人想置我于万劫不复,还叫没害我?”
“我……”容小明不知道容卿卿早就看破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容卿卿持着笑脸,眼底却没半分笑意:“若不是我提前知晓你们的计划,如今声名狼藉的就是我。”
“害过我还想我仁慈?”
容小明瑟缩了一下,声音弱了几分:“但我帮你对付徐雪茹,是不是能将功补过?”
“你们兄妹算计我的事不少,没有你我照样能对付徐雪茹,再者,你以为四皇子会轻易放过你?”容卿卿说着,对云髻做了个摆手的姿势。
马车也在这停了下来。
容小明一脸惊恐,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眼睁睁瞧着云髻朝他靠近:“你要干什么,你敢!”
“容小公子苟活了几个月,该受罚了。”云髻拿着帕子,猛然捂住容小明的鼻子:“奴婢会让你走的轻松的。”
容小明还想挣扎,脑袋越来越重,晕了过去。
马车已经出城,事情一早就安排好了,云髻拖着容小明去了不多时就回来,朝容卿卿汇报道:“小姐,妥了。”
“回去吧。”容卿卿睁开眼:“明日还要与徐雪茹告别呢。”
徐雪茹的事情传的很快,容卿卿回到容家,容夫人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连病了好几日的老太君都撑着身子在。
“雪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了?”老太君声音虚弱,难掩着急:“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变成容小明的了,再说容小明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忽然出现?”
“事情是真的。”容卿卿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悲切:“雪茹早前跟着去昌乐县祭祖,醉酒后与容小明……”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容夫人却是想了起来:“难怪当时你回来的早,她却磨蹭到晚上才回来,还换了身衣裳!”
“是了。”容卿卿叹了一声:“雪茹最为乖巧,谁知道温柔可人的皮囊下,还藏着这样的心思。”
“她几次想害我们母女,想来也不算奇怪了。”容夫人深吸一口气:“不贞洁还妄图混淆皇家血脉,雪茹的下场是什么?”
“落胎浸猪笼。”容卿卿直白道:“铁证如山,盈都权贵都知晓的丑事,无力回天。”
“只愿这件事不会牵连已经摇摇欲坠的容家。”容夫人皱了皱眉:“她下场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这些年我们全家待她如亲生,还是捂不热一颗石头心。”
“她便是下去与她父母见了,我们容家也问心无愧。”
老太君本还想说什么,听到这话,想起还在大狱中关着的容怀瑾,一下子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次日一早,容卿卿就去了四皇子府。
昨日的徐雪茹还算体面,再见到时已经是面目全非,蓬头垢面,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身上的血迹已经结成了褐色的团状,混合着大牢中的污秽看不清楚原来的料子。
尤其是之前她引以为傲的肚子,这会子已经明显瘪了下去。
牢中本就安静,推门的声音惊动昏睡的徐雪茹,她强撑着抬头睁开眼,还以为事情有什么转机。
但模糊间见到来的是容卿卿,头又无力的垂下去,情绪却是激动起来。
只是被拔了舌头的徐雪茹,连张嘴都是一种奢侈,哪里还能说话,最多不过着急的呜呜咽咽罢了。
霜降扶着容卿卿进门,经过狱卒的时候,苏叶还塞了银票在狱卒手中。
狱卒只当是她们一个府上出来的,姊妹情深,接了银票就去外边守着了,留了足够的私人空间给二人。
“徐雪茹,这滋味如何?”容卿卿透过轻纱环视一周牢狱中的环境,问。
徐雪茹闻言剧烈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遍体鳞伤,连腿都被打折了,压根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容卿卿。
那眼神似乎再说,都是你害的。
容卿卿缓缓蹲下,伸手挑起徐雪茹满是污秽的脸:“你是不是在想是我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