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表白真心,容卿卿竟是不知道作何反应。
赫连麒对她的关心,给她婢子,给她无人匹敌空前绝后的聘礼,给她背后的支持以及很多很多,这些她都知道。
她亦猜到了他对她的感情。
毕竟多少次对视,他眼中的情愫浓郁无法掩盖,他那些隐藏的关心,在背后替她安排好一切。
其实,不光是赫连麒对她有爱,两人携手来去,同进同退,这些时日早就习惯了他在身边,她难道对他彻底没有感觉?
不,有的。
她心里的悸动,加速的心跳,还有想起他时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些都是证据。
不过眼下,并不是好的时机。
皇上对她,对容家的极度不信任,他们之间能有未来吗?
重生一世,她不想再经历一场情劫,也不想让赫连麒为难。
她,好像不能回应,至少不是现在。
容卿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避开这个话题:“王爷准备何时处置赫连岸?”
赫连麒没得到回应,心里略微失望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突然的剖开内心,估计也吓到她了。
他轻咳了两声,缓解马车内的气氛,顺着她的话,道:“皇上说越快越好,那就现在吧。”
说完,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恨赫连岸入骨,处置他一事,不如交给你。”
“也好,有些事能亲手了结更好。”容卿卿没有推辞,道:“我叫人准备点东西,一会去四皇子府,既然是暴毙,在他府上才不容易被怀疑。”
赫连麒将她送去将军府,又回去屏退了刑部的几个官员,下封口令后,再度去将军府接上容卿卿。
马车慢悠悠的驶向四皇子府。
“王爷不好奇,我准备的是什么?”容卿卿打破马车上的安静,问。
“你不说,我便不问。”赫连麒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宠溺。
“是毒药。”容卿卿抿了抿嘴:“特制的,用来对付赫连岸。”
容卿卿回去准备的东西,是她特制的毒药,重生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杀了赫连岸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前世血海深仇的恨早就刻进了骨子,她做不到大度,哪怕杀人诛心,也不能解恨。
赫连麒似乎并不惊讶这个坦诚的答案,只微微点了点头。
心里却升起些许狐疑——容卿卿对赫连岸的恨意过于强烈,之前他只见过她对徐雪茹的狠,知晓她杀秦润时的果断。
此外,她都是好的——对江浙州的难民,她尽心为之,还自掏腰包接济救人。
德宜药行的药对穷人几乎免费,还有义诊,每逢初一十五会以他人的名义布善施粥。
难道,她与赫连岸,还有徐雪茹有着别的仇怨?
思索间,马车已经停在了四皇子府门外。
赫连岸从凌王府回来,早就乱了马脚,思来想去,只想出一个逃亡的法子。
只要悄无声息离开盈都,借助残存仅有的力量秘密逃离煊烨国,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可好歹能留一命,这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只要留命在,总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东西还没收拾妥当,外边就传来通报的声音——凌王驾到。
“爷,凌王来做什么?”高峰紧张兮兮的问。
“不知。”赫连岸心下忐忑,道:“你出去拒了,就说我奔波了一趟,旧伤复发。”
高峰应声,还没出门,就听到赫连麒的声音在外响起:“本王来便是给你送药的。”
“怎么办!”高峰悚然一惊,颤抖着低声问:“开门吗?”
赫连岸脸色不好,压低嗓子,道:“都在门外了,不开门他也会闯进来,还不如留个体面,我毕竟是皇子,在没证据前他不敢拿我如何。”
“你去开门,顺便将无关的婢子小厮都遣走。”
他不想被那些低贱下人听到或者看到狼狈的样子。
门发出轻微的响动,赫连麒已经大步跨了进来:“四皇子伤势如何?”
赫连岸没回答,坐在轮椅上冷笑一声:“凌王如今好大的官威,我再不济也是皇子,你竟然敢擅自闯入!”
“可不是擅自,奉了皇上的命令,给你送药来的。”赫连麒进门,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旁人,视线最终落在高峰身上:“高峰,你也出去吧。”
高峰站着没动。
赫连岸却挥了挥手:“出去吧。”
“主子!”高峰满是担心。
“他不敢如何的。”赫连岸说话的声音很大,毫不避讳,更像是挑衅:“杀了皇上,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高峰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准备守在门口,哪知道刚出门,就被言风捂住嘴拖了出去。
高峰发出呜呜的声音传进屋内,赫连岸脸色猛地一变,死死盯着赫连麒:“你做什么!”
“高峰跟着你,对你做下恶事不仅不劝,还亲自出手,这样的恶奴自然要清理。”赫连麒缓缓走到赫连岸跟前,冷笑道。
“成王败寇,你勾结凉族差点害死本王,多次刺杀本王,还打本王心爱女人的主意,这些账,是时候算一算了吧。”
“你,你敢!”赫连岸声音陡然拔高,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气急了:“我是皇上的四皇子,你还未登上大位,敢伤我?!”
“一个妄图杀君弑父的皇子,父皇已经厌恶至极。”赫连麒冷冷瞥了他一眼:“况且,你的生母还是父皇最不喜欢的婢子。”
“哦,对了,尽管高声叫,你府上下人都被遣走,高峰已死,没人会听到。”
“你,你怎么知道?”赫连岸一惊,来不及追究下人的事。
“父皇亲口说的,父皇还说。”赫连麒顿了顿,笑意逐渐加深:“你这样狠毒的人,不配为人苟活于世,让本王来送你一程!”
“不,不可能。”赫连岸眼睛陡然瞪大,身体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你骗我的,你为了杀我!”
“弑君,哪怕没有实证,你不承认也活不成。”赫连麒面无表情:“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父皇多疑?”
赫连岸依旧是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茫然的坐在椅子上。
这幅样子,赫连麒连多一刻都不想看,他厌恶的起身,转身看向容卿卿:“你动手吧。”
“动手之前,我想和四皇子说几句话。”容卿卿轻声开口:“行吗?”
“好。”赫连麒柔声应下:“我出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