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浪费口舌了丘延,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的身上满是鲜血,揪住了丘延的领子,和他面对着面,四目相对,低吼道。
随后,我给了他一记头槌,伸出右手,大量的能量全部凝聚过去,形成一柄黑白两色的长剑。
紧握着这柄长剑,我的皮肉愈合速度都跟不上被摧毁的速度,只剩下骨头了。
可我还是不肯松手,用精神力进行操控,对准丘延的丹田,狠狠刺了过去。
元婴境之前,术士和修士的命门在心脏和大脑。
摧毁任意一边,他们便会当场死亡。
但是到了元婴境,有了元婴之后,元婴才是命门,只有摧毁元婴,才能将其杀死。
就像刚才,我将那老头的身体彻底摧毁,都打成一滩烂肉了,却也不起任何作用,他元婴还在,之后重塑或者夺取一具肉身便是。
我不会让刚才那般错误再度发生,这一次,我要彻底摧毁丘延的元婴!
“滚开,滚开!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机会可以弥补过去的遗憾,怎么能让你破坏掉我精心准备的计划呢,去死,去死,去死!”
丘延的拼死反扑令本来身体就濒临崩溃的我整个身体都被摧毁的不成形了。
又只差一点点。
这一次,我的剑都刺入其丹田,都刺到其元婴身上了,可就差最后一点点,我却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这些力量,无力的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
背后的翅膀在落地的过程中崩开,能量凝成的羽毛漫天飞舞,随后化作光点飘散。
落地的瞬间,我吐出一大口鲜血,眸中的黑白两色火焰就这么消失。
我不甘的看着天空中的丘延,缓缓闭上双眼。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空中却传来一声怒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你的意识没有被抹除?!丘云峰,你竟然敢算计我?!你们都给我记住,我会回来的,我回来的,我丘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成帝!”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到我被抱了起来,这怀抱无比温暖,让我十分安心。
当我恢复意识,我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各色的花朵并没有那么的艳丽,却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让人平静。
微风拂过我的脸颊,我嗅着花香,有些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我猛然发现,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但她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妈!”
泪水顺着眼眶往下滑落,我呼唤着这个为了生下我而甘愿付出生命的女人。
刚醒过来的时候我脑子还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此时此刻,那些记忆全部涌入了脑海。
看样子这次我是真的已经死了,毕竟我看到了早就去世的母亲。
“妈,我想您了……您是来接我去那边的吗?我现在就过来,我现在就过来!”
我用手背擦去泪水,立刻坐起身来,向我妈跑了过去。
可是眼看着就要跑到的时候,我们之间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妈就站在那边,眼含泪水,用慈祥且无比心疼我的眼神看着我。
“妈,结束了,我尽力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们该团聚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呢?”
最后看了我一眼,我妈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转身离去。
我急了,不断呼喊着她,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带我走吧妈,明明结束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团聚呢?!”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妈就这么越走越远,于是我一咬牙,助跑了一段儿,想要冲过这鸿沟,到对面去。
可奇怪的是,我明明是在迈步往前跑,却在不断往后退,明明是想追上我妈,和她一起走,却离她越来越远。
“妈!”
当她完全消失在我眼前的时候,花海也随之消失。
随后,我醒了。
要知道,我当时的身体可几乎都是一滩肉泥了,骨头也全都断了,心脏等各种重要脏器也全部都破碎,我又没有真正晋升到元婴境,并没有元婴,怎么可能还活得了?
可我偏偏就是还活着,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生命力能够顽强到这种程度?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阵抽泣声。
转头去,原来是坐在我床边的叶彩南见我醒过来,激动的哭了起来。
我很想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慰她,让她别哭了。
可我手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我,要不是有这些绷带定型,基本上还是一滩肉泥。
我唯一没有受到重创的就是我这颗脑袋,脑袋往下,从脖子到脚趾头,每一处是完好的。
张宗主他们想尽各种方法对我进行治疗,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身体才能痊愈,机能才会恢复正常,在这之前,我要一直躺在床上,一直被人照顾。
之前虽然是个独臂人,但生活怎么都能自理,而且后期用血焰凝成手臂,跟大家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可现在倒好,手脚什么的都不能动,转一转脖子都费劲儿,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
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没办法内视了,我的灵识好像也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脚不能动,发不出声音的我,甚至根本没有任何途径向叶彩南提问。
后来我才知道,要救回我的命大家已经拼尽了全力,我的修为他们实在是无力保住。
我全身损毁最严重的就是丹田,除非寻到上等神药,否则绝无治愈的可能。
而由于受到的损伤太过严重,我的各个器官就算愈合了,功能都会大受影响,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而受到影响的功能之中,自然也包括生育能力。
如无意外,到我这一代,我们丘家直系血脉也就算是正式断绝。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可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麻木了,是真的麻木了。
事情已经发生,无法逆转,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好好想想我剩下这几年应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