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全身甲始终保护着我,张攀的任何攻击都无法伤我。
而我的皇道龙剑则对张攀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再加上愤怒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代表勇气,锐不可当的我对上心境已经慌乱,已经开始对我产生畏惧的他。
这场战斗的结局,打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
咔嚓。
张攀身上用来护身的一件中品法器全身甲碎裂了。
在碎裂之前,它已经是千疮百孔,张攀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眼看着已经是没有再战之力了。
其实要不是在之前就经历了和爷爷还有李如悟的大战,此时的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的实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窒息,令人恐惧,令人根本看不到极限。
可众多因素加在一起,还是让我击败了他。
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还活着,还能勉强站着,手上的准帝器也还在。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也就该是狗急跳墙的环节了。
我自己的体力也耗费了不少,战斗决出胜负是没错,但我二人的生死,或许还要押在这最后一击上面。
都说高手过招时,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看到真实的对方。
可是跟张攀交手到此时,我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具体奇怪在什么地方。
只是感觉上,眼前的张攀好像不是张攀似的。
但气息什么的都没有错,我又可以肯定他是张攀。
实在是奇怪,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将在这一击了解。
剥去嵌入血肉里面的全身甲碎片,张攀喘着粗气,紧握着准帝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学习对付你们丘家人的术法,你们的弱点明明已经被我研究透彻了,我一切的术法都是为了击败你们而学习的!
你爷爷已经倒下了,为什么你没有,还将我逼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小子,我不服!我还有力量,那是……那是我最初的,被我抛弃了很久的力量……
过去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但是,用它结束这场战斗是再好不过的了,虽然我早就没有那个资格了,但是……但是我,我……不管了,看招吧,结束了,小子!”
直接将准帝器扔到一边,张攀扎起标准的马步,调动起体内剩下的所有真气,开始酝酿最后一招。
很快,我就知道他使用的是什么了,我既意外,也不意外。
这对于他来说,或许的确是没资格,但却是最适合用来结束这场战斗的一招。
以前我看张宗主使用过,这是玄道宗的最强术法,只有历代弟子的前三名有资格学习。
张宗主告诉过我,张攀和李如悟在遇到爷爷前就学会了这一招,这是玄道宗从建宗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当时对抗爷爷的时候,这二人都要拼命了,没理由不用这绝招。
可即便用了,最后的结果页摆在那里。
想来张攀肯定是很不甘心吧。
此时此刻,身处在当初发生这件事的树林里面,面对的虽然不是丘怀玉,却是其孙子。
他恐怕是想要用这招击败我,以此来证明什么。
不过,到底是怎样,其实都无所谓了。
正如张攀所说,这一击过后,不论结果如何,一切都结束了。
很快,巨大的太极图出现在张攀的双手之间,他很显然是已经蓄力完毕。
而我这边也是如此。
我现在所能仰仗的,只有肉身力量。
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使用任何招式。
将我剩下的全部力气和我的信念,我的一切都灌注在这一拳上面。
我将用这一拳打破眼前的一切,直到洞穿张攀的心脏!
出招的那一刻,我们的眼里都只有对方,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杂念。
那一瞬间,我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整个人很空,眼里脑子里都只有眼前的张攀。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周围寂静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
拳头和太极图所释放出的庞大能量波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一片耀眼的白光亮起。
那一刻,我真的好像看到了什么有关于张攀的东西。
紧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爹!娘!你们不要抛下攀儿,攀儿以后会听话的,攀儿不会再调皮了,你们别不理攀儿啊,你们醒醒啊,爹——娘——”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稚嫩的哭喊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渐渐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光。
眼前到处都是房屋的废墟,满地都是尸体和鲜血。
一个浑身脏兮兮,衣衫破碎的孩子跪在父母的尸体旁边哭喊。
以前好像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我这应该是在张攀的记忆当中。
张攀和爷爷是同辈人,在他们那个年代,这世道比我们这会儿更乱。
我们这会儿是军阀混战,他们那会儿是正道和邪道接连大战。
军阀混战不过是动动枪炮,可修士战斗的阵仗有多大,我是深有体会的。
关键是,正道这边还会想着避着点俗世,不要把普通老百姓波及进来。
可邪道哪里管这些?
反正都开始混战了,很多邪道就趁火打劫,烧杀抢掠,大肆迫害普通老百姓。
乱世之中,有很多张攀这样的孤儿,不管是他们那个年代,还是现在。
刘师兄,项师兄,黑炭,还有琅天身边的狛,他们都是孤儿。
虽然不全是因为战乱而失去父母,也有被父母抛弃的,但归根结底,大多数都是因为这个世道才沦落到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无依无靠的地步。
“攀儿,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才有出息,不要做没有用的人,知道吗?”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遍,不要贪玩,不要贪玩,你要做一个有用的人,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用的人,会孤独一生,以后爹娘百年归老,你可怎么办啊?!”
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可能是来自于张攀的父母吧。
他捂着脑袋,不断哭泣,不断的说对不起,不断给死去的父母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