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的一间屋子里,何月坐在长椅上半掩着面庞。在这几天时间里,她不清楚拨打了多少妹妹何园的电话,但依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般。
“她不会有事的。”说话的是名男子,他是何园的追求者习文。
他的脑海中曾数次幻想过和何园在阳元石下看日出日落的情景。夕阳下,一对年轻的情侣就那样相互依偎着观赏美景,是多么地美好。可随着何园的失踪,一切都成了如梦般的泡影。
何园怀中抱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精美的照片,边缘被金色的花纹雕刻看起来很是华丽。
刚走进屋子的沈晨,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张照片吸引。
那是何园的照片,一张古装的写真。何园穿着汉服手里拿着折扇,笑容灿烂地目视前方,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闪光灯的聚焦镜头。
何月泣不成声地说道:“警察同志,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啊。”
说到这里,何月再次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乔依依冲沈晨使了个眼色。沈晨赶忙上前,递过一张纸巾。
习文一直木然地站在旁边,这时候忽然抓抓沈晨的衣袖,询问他:“何园会不会被那个杀人魔头绑架了。”
沈晨没有回答。
“那你们赶紧去救她啊!”习文大声吼着,忽然,猛地跪在了地上,抓着沈晨的裤脚恳求:“她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求求你们快去就她。”
乔依依赶忙走过来将他扶起来,说:“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何园的。”
沈晨点了点头,和乔依依一起安慰他俩,一直忙到了深夜。
窗外浓云密布,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
沈晨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黑云,心底浮起一股沉重的压抑,深深吸了口气。崇德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杯咖啡。
沈晨接过咖啡,问:“今晚看来得在单位过了吧。”
崇德良点了点头,说:“时间紧迫,上面催的紧。”
“敬您一杯。”沈晨笑着举起手中的咖啡。
崇德良苦笑了下,端起咖啡喝了小口。
在沈晨的心中,崇德良是继那个人之后他最敬佩的人。
上一个是他的父亲——沈正鹏。
不过自从他入狱之后,在沈晨的心中高大伟岸的人设也就崩塌了。
一名警员忽然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直直冲到崇德良面前,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队长,找到了,找到何园了!”
崇德良把手中的咖啡杯撂下,对沈晨说:“走!”
郊区的外环路口,路旁的灌木丛中积满了泥水,天空中还下着小雨,不由对案件寻找线索增加了难度。
沈晨注意到在路旁有张灵桌侧翻在地,周围的灌木丛里零零散散可以看到几张被雨水浸湿的黄符。一具女尸被警员们围在中央,崇德良撑着伞站在尸体旁,为尸体遮雨。而他自己的身子却被雨水淋得湿透,直到乔依依走过去为他披上雨衣。
吴轩凑到崇德良面前,低声说:”死者正是几天前失踪的何园,但是因为雨水的破坏,现场能提取的线索已经很少了。“
崇德良的眉头拧在一块,问:“有没有提取到指纹?”
吴轩说:“有是有,但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凶手的。”
崇德良叹了口气。
这场雨越下越大,此时已经有法医吧遮雨的布蓬盖在尸体上方了。
刘队长对吴轩说:“收拾下现场,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就把尸体挪走吧。”
他回头想和沈晨说话,却发现沈晨已经不在原地。
沈晨披着雨衣,沿着灌木丛往前走,横生的枝杈不断朝他打过来,但他显得很不在意。
他弯着腰,低着头,追查着地面上残留的痕迹……
“找到了!”
在他的面前是两条浅浅的车轮印,从宽度来看这里之前停放过面包车之类的车辆。地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几处足印的痕迹。忽然,有个白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是?”沈晨蹲下身子从浅浅的沟壑中将那张白色的纸片捡了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发现在纸上有个“囍”字。
“沈晨,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崇德良的声音。
“崇队,你看这个。”沈晨将手中的那个白色纸片递了过去,继续说:“可能需要调查调查昨夜来这里的车辆了。”
先前工作的民警说,报案人是附近村里的一个农民李四,说距离案发现场不远就是一处死人岗,每天他都会来山上砍柴。今天早晨路过这里回家的时候看到地上装尸体的袋子,还以为是谁丢的垃圾,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具尸体。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死人岗出现这种东西应该很常见吧。”崇德良看了眼手上的白色纸片。
这种东西在云城叫做——纸钱,一般是用来给死人开路用的。每逢过一个路口就会撒几张,等到了地方后又会撒几张纸钱。
“崇队,你仔细看上面的字。”沈晨指了指那张纸片。
“囍?”崇德良看到纸片上的字后,顿时有些不可置信。长长地吐了口气说:“该不会是冥婚吧!”
在崇德良的记忆中,曾见过别人举办这种仪式,不过没有死人和活人冥婚的例子,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死人和死人举办冥婚。而且,近几年来,这种事情几乎都不怎么能见到了。
“我想看看尸体。”沈晨忽然开口说。
崇德良冲着抬尸体的警察点了点头。
自从白俏俏案件发生到现在,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因此,对于每个案子,重案组都会跟进,不希望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看到尸体的情况后,沈晨的眉头忽然跳了下。他蹲下来盯着何园的尸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镊子,轻轻撬开了何园的嘴巴,只见何园的嘴巴紧紧闭在一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粘着一样。沈晨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下一秒,从何园的嘴巴里流出一道黑色的血水。
看到这一幕,崇德良也愣住了!带着责备的语气瞪了眼旁边的法医,说:“刚才怎么检查的?”
“碰到这种情况,我们一般都是回到局里在做详细检查的。”法医是个实习助理,被崇德良这样训斥后,不禁有些委屈。
沈晨撬开了何园的嘴巴,黑色的血水流的更多了……
“她的舌头不见了。”沈晨站起身看了眼崇德良。
“他终于出现了!”久久未开口说话的龙武此时开口。
“难道凶手和杀死白俏俏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乔依依似乎也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