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微好笑道:“沈小四,就你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你是不是想背着我悄悄买下来?门儿都没有,这些放你手里还不得浪费,这次我自己找买家。”
沈鎏青心思被戳破,辩解道:“你想多了,我保证找大买家,你不喜欢那个周氏藏品,咱就换老牌的盛典藏品怎么样?”
时以微这才点头满意道:“行,你就帮我联系盛典藏品,不过我亲自去。”
沈鎏青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全是套路!
说起来时以微也是有苦难言,半年多前她得知比赛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回国赚钱参赛,本想着凭她这些年的阅历,做古玩鉴定师应该很容易赚到钱,谁知道现在的造假技术实在太高而买卖关系又太复杂,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工作了五个多月后,终于一举赔了两百多万。眼看着比赛的时间步步逼近,她才咬牙决定忍痛卖画,却又流年不利地碰上了周云铮。
时以微反省自己,认真问沈鎏青,“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个大师算算日子?”
沈鎏青眨巴眼睛,问:“算什么日子?”
“当然是变卖家产的日子。”
沈鎏青看了眼桌上的作品,觉得时以微的形容没毛病,但,“你有请大师的钱吗?”
……时以微,卒。
找大师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不过既然大师也要吃五谷杂粮,那怎么能称得上有神通呢,如此看来也必定是骗人的。这么一想,时以微心里好受多了。
周云铮早料到时以微不会很快跟他联系,但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将自己的作品拿去变卖。
换句话说,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去参赛。
周云铮依稀记得当初温和听话的姑娘,经常用清透的大眼睛含羞地看着他,有时双手捧着刚雕好的作品,略带局促地询问他的看法。那时候,即便心里对她无意,他也说不出任何违心打击的话,届时她便会露出甜甜又自信的笑容,带着能看见的光芒。
记忆比原想的要清晰。
周云铮眸中浮过淡淡笑意,卖作品可不是好主意,有的是她回头的时候。
丁简试探道:“周先生,省博冯馆长那边刚来人电话,说有个出色的雕刻师也要参赛,想问咱手里剩下的那个推荐名额,能不能给他。”
自费参赛的人数是不限的,但如果不自费而是选择和各大单位合作,走内部的名额的话,那自然就要争一争了,尤其像周氏藏品这种给的条件格外优渥的,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签。
……当然,时小姐除外。
因为时小姐跟老板不对盘。
周云铮眸色浅淡,“周氏最后一个名额已经有人了。”
“可看时小姐的态度,恐怕很难签下。”
“她会签的。”
丁简还是争取道:“冯馆长的人说那个青年雕刻师很出色,说不定真有机会冲击金奖。”
“不会比她出色。”
丁简怔怔地看着周云铮,这么主观有人气的话,真的是自家冷酷、无情、自带杀气的大佬老板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