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修机,我去救人。”
帕缇夏的声音很是冷淡,这让凯文有些诧异——难道说,她又有什么其他的计划?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道:
“还是我去吧,毕竟我也算半个救援位。”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隐隐的怒气,“在这个游戏里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
另一边,点点墨黑爬上谢必安的衣襟,范无咎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来守着她便可。”
谢必安没说什么,白影一闪,已融入那伞中。
被绑在狂欢之椅上的薇拉看到这一幕,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
兄弟,姐妹……何尝不是一段孽缘呢?
远处似乎又出现了姐姐的身影……裙摆摇曳,她向她跑来,冲着她微笑,对她伸出手。
……
“薇拉!”
焦急的声音惊醒了她。姐姐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叠,世界的一切重新清晰起来——哪有什么姐姐?是咒术师帕缇夏在朝着她喊叫而已。
背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帕缇夏显得愈发焦灼:“快跑啊,愣着干嘛?”
薇拉微微蹙眉——她从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一个低贱的黑人女孩这么对待,不由得感到厌恶。不过随着红光的逼近,她也不得不压下心中郁结的那股火,全力奔跑起来。
另一边,帕缇夏正努力地掩护着薇拉,频频使用咒像守护打断范无咎的攻击。
范无咎眼看落在下风,却是一点不急,直到二人转到两层高墙间时,才露出一抹笑意。他手腕轻抖,手上金铃顿时发出清脆的“玲玲”声,一道墨黑的光痕斩过地面,薇拉和帕缇夏瞬间好像被摄了心魄般抱头蹲下。
这是范无咎的技能——荡魄!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已经足够了。
金色光影腾起,手中的伞同时劈去。
薇拉和帕缇夏眼见形势不对,掉头就要往旁边的板子转去。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们中的一个必须留下。
帕缇夏有点绝望地看着薇拉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点后悔不听凯文的劝告——如果是他来,或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而自己没有咒像加持只不过是个白板。
“当——”
队友倒地的提示音响起,凯文的心霎时揪起来了——他几乎是战战兢兢地看向右上角的图标。
还好,不是她。
“……”
薇拉平时清冷的脸上此时毫无半分血色,如瀑的金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黏上了殷红的血。
(注:没按初始时装写,参考的是她的稀世时装“今夜不再”。)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中仿佛被烈焰啃噬着,撕心裂肺地痛。
“为什么……”
帕缇夏此刻已经躲到了板子后,漆黑如墨的美眸复杂地盯着薇拉。薇拉不喜欢她,也看不起她这种黑人,她知道。
所以,她才更好奇,为何她要帮着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薇拉的声音因疼痛而变得无比尖细,“是啊,我竟然能救你这样的黑人!”
“你后悔了?”
薇拉勉强地发出一声嗤笑,声音却颤抖了:“不……我从来都不后悔!不!哪怕我亲手杀了我的姐姐,我也从未感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我……”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亦有些哽咽。
“帕缇夏,你说过有方法能见到过往之人。”
正打算进一步追击的范无咎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禁屏息凝神地静静谛听——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就是要和谢必安真正地永远相伴吗?
“可是你想尽办法排挤我,这就已经说明了你的畏惧。”
薇拉想开口,却发现喉间哽得厉害。真的只是怕她吗?还是怕她那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失望神情?
“是我怕了,但那又怎样?我才不是什么薇拉,我的名字应该是克洛伊.奈尔。可惜啊,人们从小都只知道姐姐而不知我这个妹妹!”
“我最大的名头,不过薇拉.奈尔的妹妹,一个附属品……可我又何尝不想要姐姐有的一切呢……咳咳……”
薇拉,不,克洛伊重重地咳出了一口鲜血,声音变得更虚弱了几分:“或许……反而只有她,是世上唯一真心对我的人!多么讽刺……”
“但是我亲手杀了她。”
两行清泪顺着克洛伊柔美的面庞淌下,她猛地闭上眼,然后又缓缓睁开。一缕笑意攀上她的红唇,却包含了无尽的苦楚。
“不,其实我杀死的何止是她呢……我同时也埋葬了曾经的自己。”
“……”
帕缇夏和范无咎都没想到其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不禁微微动容。
“我……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就当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
帕缇夏无比惊讶地看着她——克洛伊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也会有求人的时候。
“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帕缇夏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范无咎——这么久还没有动手,一定是自己有能让他动心的筹码,这也让她放心地在这听薇拉讲话。
克洛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即使濒临死亡,她的蓝眼睛依旧如泉水般清澈:“你可以带着我的香水瓶去法国看看么?那是我和姐姐最后的回忆了。”
“好。”
……
范无咎不再犹豫,把薇拉牵上气球。一边走着,他的心中也不禁思绪万千,想要和谢必安共度闲云野鹤的生活的愿望也就越强烈。
“3、2、1……”
伴随着狂欢之椅的升空,克洛伊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脱离了身体,在湖景村上空飘飘荡荡。
姐姐,终于要见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