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民委员会

“上帝在加利福尼亚埋藏了取之不尽的黄金并指引我们这些上帝的信徒发现了黄金,这些黄金是上帝赐予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的......

我们都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现在有有人想独占这些黄金,并将我们一步一步地逼向绝路,以上帝之名,为了黄金!为了更好的生活!我们联合!”

萨克拉门托,梁耀正在发表他煽动人心的演说。

“我们联合!”

“为了上帝!为了黄金!”

“为了更好的生活!”

......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附和声涌入梁耀的耳中。

圣弗朗西斯科公民亦是苦山姆·布兰南久矣,现在有一个能和布兰南掰手腕的人愿意站出来主持公道,他们也愿意跟着站起来反抗。

加利福尼亚发现了黄金,但圣弗朗西斯科因此受益的人却是布兰南和他的狗屁治安委员会。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尚能忍受,令淘金者们无法忍受的是这些既得利益者非但不收敛,反而依靠他们的垄断地位坐地起价,对店铺征收巨额的租金和杂捐,以令人发指的价格售卖生活必需品和淘金工具,彻底堵死了他们发财的上升通道。

“卢梭曾在《契约论》的开篇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尔等看起来虽是自由身,但其实你们都是奴隶,都是布兰南的矿奴!

你们用辛勤的双手没日没夜地在矿土里挖啊挖,终于挖到了那么可怜的丁点黄金。

可结果呢?只需要布兰南一句话,今天淘金盘涨价三美元!啤酒每磅涨价两美元!面包每磅涨价一美元!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你们手中的黄金夺走!

布兰南就是我们的项上枷锁!让我们一起联合起来!挣脱这道该死的枷锁!”

梁耀趁热打铁,继续煽风点火。

看着激情澎湃,正在发表演说的梁耀,罗宾逊感到非常的疯狂和不可思议。

梁耀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淘金者们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

罗宾逊仔细地聆听着梁耀的演讲内容,上帝选民弃民之说、天定命论、契约论等理论被他运用的灵活自如。

梁耀的演讲不仅煽动人心其演讲内容之深刻,恐怕会让东部那些老练的政客都自愧不如。

罗宾逊对梁耀的经历感到越来越好奇,这是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人能做出来的演讲?

作为一个刚刚成年的人来说,梁耀实在成熟的有些离谱了。他甚至在想梁耀会不会就是那个被上帝选中的人?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罗宾逊也想不到其它的理由来解释梁耀出众的个人能力和过分的成熟。

演讲非常成功,梁耀成功地成立了加利福尼亚公民委员会,他也如愿以偿地成功当选公民委员会的委员长。

由于罗宾逊有着良好的口碑,参会诸人推举罗宾逊为公民委员会的副委员长。

这让波士顿公司的员工们都非常兴奋。

罗宾逊本人却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公民委员会的普通委员人数众多,就算在这场斗争中公民委员会失败了,这些普通的委员也能全身而退。

而作为委员长和梁耀和副委员长的他则完全没有退路,只能一起共进退。

罗宾逊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在众人的怂恿下勉为其难地答应担任公民委员会的副委员长。

“请接受我的祝贺,罗宾逊医生,您当选副委员长可以说众望所归啊。”

散会之后,梁耀向罗宾逊表示祝贺。

加利福尼亚现在的人口结构还是以白人为主,公民委员会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白人做副委员长那些白人也能够接受。

这个情况,是梁耀乐于看到的,他能够担任这个委员长除了自己非凡的演说能力之外,便是他的实力,毕竟除了布兰南,现在加利福尼亚没有人有实力和他一较高下。

可以说梁耀是公民委员会委员长唯一的人选,除了他之外,别无选择。

而罗宾逊担任副委员长,则是真正的众望所归。

“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让我做这个副委员长,简直就是将我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医生。”

“一个普通的医生救不了加利福尼亚,罗宾逊先生。”

梁耀拍了拍罗宾逊的肩膀,对罗宾逊意味深长地说道。

“抱歉,打搅你们谈话了,您好,委员长阁下,有件事情我想和您谈谈。”

一个年龄和梁耀相仿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崭新的帆布裤。

“当然可以,请到我的住所谈,我请您喝正宗的中国茶。”

梁耀和罗宾逊作别,邀请这个年轻人到自己的院内坐坐。

“我被您非凡的演讲能力和个人魅力所折服,要是将来加利福尼亚建州,我也会向今天这样给您投上一票。”

那年轻人边说环顾着梁耀的住宅:“相比布兰南先生的庄园,您的住宅实在太朴素了,不过您的住宅很有品味,设计的很合理,不像布兰南,他的住宅永远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黄金,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有黄金一样,而您就低调许多了。”

“我想你来找我应该不是和我讨论住宅设计的问题。”

琼斯笨手笨脚地学不会泡茶,邓莹又不在,梁耀看着琼斯笨拙生疏的泡茶动作非常难受,让琼斯去整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他自己亲自泡起了茶。

“我是圣弗朗西斯科的一名小店主,我有一个项目,想必您会感兴趣的。”说着年轻人急忙将手里的帆布裤子拿到梁耀面前请梁耀过目。

梁耀给年轻人倒了一杯茶,年轻人诚惶诚恐地接过喝了起来,结果茶水太烫被烫红了嘴巴。

“心急喝不了热茶,茶太烫,你可以先放在茶几上,等凉了再喝。”梁耀一面看着这条帆布裤子一面提醒年轻人道。

这条帆布裤子非常结实,梁耀放下帆布裤,随即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轻轻地泯了一口。

“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的想法。”

“我叫李维·斯特劳斯,三年前刚刚移民到纽约,您的口音让我感到很亲切,您说英文带着一种非常独特的纽约口音,您是纽约人?”

“我不是纽约人,但教授我英语的家庭教师是个纽约人,故而我的英语难免会有些纽约味。”

上一世梁耀在纽约生活了七八年,沾染些当地口音是难免的事情,现在英语口音和一百多年又有所不同,斯特劳斯觉得他的英语带点奇特纽约口音也没什么好稀奇。

他后世经常和形形色色的客户打交道,操着当地口音也能拉近和当地客户的距离,更容易将交易谈成。

李维·斯特劳斯,李维斯的创始人?

“移民纽约之前,你是生活在德语区的犹太人?”

梁耀仔细看着斯特劳斯,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孕育出了美国西部第一批的富豪,这些富豪创立的企业有不少有传承百年,甚至更久。李维斯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只是有船王范德比尔特珠玉在前,又有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和钢铁大王卡耐基这些后起之秀在后,这批西部富豪在这三位巨亨的熠熠星光下显得暗淡无光,不那么为人所熟知。

“您是怎么知道的?”斯特劳斯感到非常惊讶。

“你的英语带着浓浓的德味,像你这么精明的商人,我想要么是犹太人,要么多少也带点犹太血统。”

斯特劳斯和萨特一样操着一口非常德味的英语,很容易就听出来。

“您的见识要比布兰南先生来得广博,看来加入公民委员会将会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斯特劳斯感叹道,随即他介绍起了自己的产品。

“根据我这些天在矿区的观察,我发现矿工们的衣服裤子由于长期磨损以致破烂不堪,而在加利福尼亚做一身新衣服和裤子非常昂贵。

因此我想,要是这些矿工能够有一套耐磨的服装就好了,所以我就用一些滞销的帆布找裁缝做了几件样品,您手上这件就是其中最好的样品。”

说完,李维斯忐忑不安地以期待的眼神看向梁耀。

刚刚起步创业的斯特劳斯现在资金紧张,迫切需要一笔投资来改变他当前的窘境。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报纸上看到梁耀的消息后风尘仆仆地来到萨克拉门托听梁耀的演讲。

斯特劳斯很希望这位年轻的投资人会对他的项目感兴趣,为了来到加利福尼亚创业,他已经赌上了一切,他输不起。

“帆布耐磨,确实适合做工装,我可以考虑进行投资,不过帆布工装虽然耐磨,但穿着的舒适度可能不佳,这也是未来需要考虑的问题,你想要你的产品大卖,你的产品后面必须加以改进,更新迭代,满足用户的需求,这样才不会被市场所抛弃。”

“还是您高瞻远瞩,不瞒您说,在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找您之前,我也找过布兰南先生,可惜他只对淘金工具以及妓院赌场酒馆这些暴利的行业感兴趣,也并不打算减免我的租金。”见梁耀肯定了他的想法,斯特劳斯欣喜异常。

梁耀轻叹一声:“一个只有妓院赌场和酒馆的地方是不会有前途的,黄金也只是上帝赐予加利福尼亚的机遇并不是加利福尼亚的未来,只有实业才是加利福尼亚的未来。”

斯特劳斯非常赞同梁耀的观点,他非常激动,有如找到了共同语言的知音一般。

“你现在租用的是布兰南的店铺?”

“是的先生,只是布兰南收取的租金实在太贵了,虽然我的杂货店生意还不错,但要从布兰南先生那里进货,加上高昂的租金,我几乎没有剩余的资金来打开新的销售渠道。

我曾试图自己找靠岸的商船,直接向船主购买货物,这样会便宜很多,但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件事情被布兰南知道后,治安委员会的人狠狠地修理了我一顿,并警告我,要是再被他们发现,他们将没收我的店铺。

布兰南掌控着圣弗朗西斯科的一切,令我们感到非常的绝望。不过好在上帝派您来到了加利福尼亚拯救我们。”斯特劳斯不无庆幸地说道。

“圣弗朗西斯科的其他商户过的怎么样?”梁耀问道。

“我已经是过的比较好的店主了,其它的店主什么境遇,我想您也能猜到。”斯特劳斯无奈地耸耸肩,摊了摊手。

斯特劳斯将生意做得如此红火尚且是在艰难度日,那些生意一般的店主是什么境遇自然不言自明。

“加利福尼亚还没有银行,有些店主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向布兰南借贷。”斯特劳斯补充说道。

“布兰南做的太过分了,我对你们的境遇深表同情,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现在可以我这里工作继续做你的项目,你的这个项目大有可为,我很看好,也愿意对你施以援手。

我在圣弗朗西斯科也购置有一些地,我将在那里建设一条新的商业街,那里的租金将十分合理,还将提供一些必要的公共服务。

回到圣弗朗西斯科后,你将这一消息告诉那些可怜的店主们,圣弗朗西斯科将像萨克拉门托一样,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让我们一起携手建设美丽的新加利福尼亚!建设我们繁荣的新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