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价岁贡

说到这玄剑宗和岁贡，就不得不提赵家先祖的故事。

赵家先祖赵金峦是散修出身，历经千辛万苦才在这死亡爪岛发现四口灵泉和一片小灵脉。但这死亡爪岛可不是什么善地，地势险峻，妖兽环伺。彼时，赵金峦一人一剑杀退妖兽，独占这四口灵泉和一座小灵脉。

但赵金峦毕竟只是筑基境巅峰，而非金丹境，他只能杀退妖兽而不能全歼岛上的妖兽。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因为舍不得辛苦发现的灵泉和灵脉，所以他再三思量之下，找到了一个名为玄剑宗的宗门，恳求对方帮忙消灭死亡爪岛上的妖兽。

玄剑宗拒绝了，但提出了另一个建议——在死亡爪岛掌心处帮忙布置护山大阵，阻拦妖兽的靠近，以此构建出一片修炼的好地方。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得知赵金峦的想法后，玄剑宗要求他创建的赵家从此成为玄剑宗的附庸，每十年定时上缴一次岁贡。

当时的赵金峦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

阵法构建完成后，他把自己的家人都迁徙到这里。上百年时间里，又先后娶了四十六名妻妾。一代又一代，赵家就这么在死亡爪岛上繁衍生息，一直到现在。

时光荏苒，转眼间三百多年过去。家族内金和玉两代人早已陆续仙逝，只剩族长赵玉树。

死亡爪岛的灵脉也已经大不如前，先祖发现的四口灵泉更是干涸得只剩一口。但玄剑宗要求的岁贡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一次比一次高。

仅仅上次，要求的岁贡就比往年多出了两成。

以他们石头都要剐出一层油的贪婪性子，今年还不知道提出多么严苛的要求。

想到这，赵莫白和七哥赵莫雨一起匆匆往祖师堂的方向赶去。

到地方后，他们才发现祖师堂大门紧闭，门内外站着很多家族里的族人。大多数族人手里都拿着一些灵石或者法器。

其中，一些老得不像样的家族老人也出现了。

一经询问之赵莫白下才知道，今年玄剑宗的人索求的岁贡是多么惊人。

两千斤灵米，一千八百颗灵石，十株一百年份的灵药，一株两百年份以上的灵药。

这个条件，比十年前的岁贡整整高出三成。

为此，赵家祖师堂都吵翻了天，有人甚至建议干脆把玄剑宗的人赶出去或者直接舍弃死亡爪岛。

把玄剑宗的人赶走，就是拒绝缴纳岁贡。一旦这么做，玄剑宗分分钟派人拆除笼罩在这里的护山大阵。届时，整个赵家将随时遭受死亡爪岛妖兽的袭击，片刻不得安宁。

而一旦舍弃死亡爪岛，就是舍弃了这里的灵泉，灵脉和灵田。没有这些，赵家和散修将没有任何区别。

这两个办法都不可行，族长赵玉树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继续乖乖缴纳岁贡。

决定下来了，那钱呢？

族长家里也没有余粮，所以当然得家族里的人团结一致，共赴患难。

赵家是一个十分团结的家族。

事情商定之前，或许会有很多个声音。但在族长拍板后，就只有一个声音。

此时，这些守护在祖师堂外的族人已经把他们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就是为了家族能顺利度过这场劫难。

几十个人挤在祖师堂外，乱糟糟的。

没能进去，被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大个子挡住。

赵莫民。

家族副族长赵满山的亲孙子，现在在祖师堂当差打杂。

说起这事，赵莫民也觉得委屈。

一大早这么多长辈就过来，吵着闹着要进祖师堂见人。他进去禀报，一开始还能得到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回应。到后面，直接没声了。

无奈，他只能死死堵着大门，不让人进去。

此时，不知谁高喊一声，“少族长来了。”

瞬间，场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赵莫白投射而来。

见状，守着祖师堂门口的赵莫民长舒出一口气。

一个脾气暴躁的老人直接怒气冲冲地到赵莫白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他道：“满山这老小子不敢做主，躲在祖师堂里当缩头乌龟。你既然是家族的少族长，就由你替我们把这些东西收了，然后送进去吧。”

赵满山，练气九层，家族副族长。事实上，家族内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处理，这个“副”字早应该去掉了。

可惜，家族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非筑基境不得担任族长。

涉及长辈，赵莫白可不敢胡咧咧......他想了想，道：“六爷爷您请安心，三爷爷他们不是当缩头乌龟，而是在里边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他们肯定不会拿你们的家产去抵玄剑宗的岁贡。”

话音刚落，又一个老人怒气冲冲道：“不拿我们的家产抵，拿什么抵？这么大的一笔岁贡，把他赵满山卖了都不够。赵家，是我们大家的赵家，又不是他赵满山一个人的赵家，轮得到他一个人在里边逞英雄。”

他的话得到很多人的认可。

“有事不能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吗？当我们不是赵家人？”

“就是，老子还没死呢。”

......

场内一片乱糟糟，赵莫白不得不用了一个扩音术，才压下他们的声音，“要不先这样吧，各位长辈先把每家要捐赠的东西记录下来，然后把东西拿回去。小子我进去禀报，问问三爷爷他老人家的意见，再作定夺。”

有人不肯，但赵莫白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不容置疑。

“祖师堂是供奉祖先灵位的地方，需要清净。各位长辈记录好东西后，就先回去吧。被族长看见了，又得说我们不像话。”

接连搬出老祖宗和族长赵玉树，这些人只好作罢。

之后，赵莫白拿来纸笔，开始记录各家捐赠的东西。

捐得多的人，嚷嚷得很大声，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的人。一些捐得比较少的，则说得很小声。更甚者，报出东西后就匆匆掩面离开。

一些老人之间，互相也开始阴阳怪气。

“柴老头，你怎么才捐这么点啊。你家里那株宝贝仙芝草不肯拿出来，难道是想等家族灭亡后，给后代子孙当传家宝？”

“瞎了你赵满金的狗眼，那株仙芝草早几年就给我孙儿用了。”

......

“两百灵石，你赵满红把家里所有家产都拿出来了吧？你也不怕你孙儿暗地里拿话戳你。”

“他要敢，老娘不认他这个孙儿......倒是你，怎么才拿这么点出来啊。哦，我知道了，你赵满堂老了，在家里没地位了，说话没人听了。”

“放屁，你现在去，要能在我家里找出哪怕一颗灵石，我都给你磕头。”

......

赵莫白看得百感交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所有东西才记录完毕。他收起纸张，刚想进门，被拦住。

赵莫民死死拦着祖师堂大门，道：“爷爷吩咐过，现在谁都不见。”虽然内心充满对赵莫白的感激，但爷爷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赵莫白走到一旁，双手在瓦墙上一扒拉，轻松翻过墙，“我有急事见三爷爷，你就当没看见。”

一直顺着往里走，敲门，得到应允后进门。在这里，他看到了家族的副族长赵满山。

在赵满山面前，摆着二十块灵石，半瓶秋葵丹和一把断了的符剑。

二十块灵石是老人仅有的钱财。

秋葵丹是老人平日里用来治疗身体暗疾的丹药。

很明显，这个为家族命运愁得揪头发的老人正准备贡献出他的一切。

而最让赵莫白吃惊的是那把断了的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