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是你身上的味道

一时半会儿,我脑子觉得不太够用,没反应过来。

她在我身下红着脸挣扎,试图推开我,见推不开,竟然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我。

某个部位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惨呼一声,迅速蜷缩在了地上。

手中的那枚金钱也掉了下来。

“死流氓!”

她从地上站起了身。

柜台店员此刻已经跑了出来,焦急地问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马尾,无比厌恶地看了我一眼,问店员:“这小子哪儿来的?!”

不对!

美女摊主不是扎马尾,头发还有一些波浪卷,年纪比她要大上好几岁。

而且,她们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我不由地朝她看去。

发现她们虽总体上长得像,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

最显著的区别。

她的胸。

没有美女摊主的大。

大小姐。

二小姐。

莫非她们还是姐妹?

可四方斋的大小姐,会如此没品去摆赌串地摊吗?

“一个来搬弄货的,刚才被我给点了!”

柜台店员回道,语调中还带一丝得意。

搬弄货,就是来卖假货的意思。

点就是被识破。

她闻言,无比鄙夷而恶心地瞅了我几眼:“敢骗到四方斋头上,这垃圾是嫌米饭太香吧?!还不快滚?!”

我救了她一场,没得她一句感谢。

如此态度,让我有些恼火。

但我搞不清楚她与赌串摊美女老板的关系。

如果她们的背后是四方斋,像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店,会非常麻烦。

不惹麻烦,当务之要。

我捡起地上那枚金钱,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离开。

就当被猪顶了!

我没心情再逛店市。

身上一万来块钱,得先找一个安身之地再说。

到房屋租赁市场转了一圈,房子要么太偏,要么租金太贵。

九儿姐以前租的房子,是一套别墅。

房主在国外,每个月光租金就要四五千,而且,吃穿用度的东西,她采购的全是高档货。

我之前很不理解,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这么有钱。

经过今天之事,我算彻底明白了。

幸运的是。

我在近郊的位置看到了一栋两层小楼,上面贴了一张招租告示。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挺柔媚的,大概三十来岁。

她告诉我,钥匙就是房间门口的脚垫下面,租金等她回来再给,八百一月。

进去看了一遍,房子不算大,但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台小电视,当即决定租下来。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铺,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抽了两口之后,我对房门口说道:“跟了我一天了,进来吧。”

门外进来一个头戴贝雷帽,眼架墨镜,脸上戴着口罩的人。

她卸下了眼镜和口罩,满脸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赌串摊的美女老板。

我回道:“香味。”

她闻言,秀眉紧蹙:“香味?”

我说道:“今天起北风,一直往我后背刮。打我离开赌串摊之后,鼻子里那股香味就没消失过,那是你身上的味道。”

她听完,神情震惊无比,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谁?”她问道。

我反问:“贾伯没有查出我的底细吗?”

此话一出,她眼睛瞪老大:“你能听见?!”

我将烟头给掐了,说道:“摆摊设局与破局,向来是愿赌服输。我想你不会因为这事死死缠着我,直接说事吧,否则我要睡觉了。”

她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异常欣喜的神彩,指着边上的凳子:“我能坐吗?”

我点了点头。

她坐了下来。

双腿交叉,很礼貌的坐姿。

但更加衬托出她那双腿美腿白皙、修长。

“开门见山吧!我叫人偷拍了你照片,但贾伯根本没查出你底细。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眼力、手段、嗅觉最好的鉴宝人,我叫陆岑音,想要你跟我!”她神情显得有些热忱。

我皱眉道:“设赌串摊?”

她摇了摇头:“赌串摊只是我的下眼子王叔摆来做把戏用的,我今天闲来无事去玩。以你的本事,可以跟我身边做大事,你也不用怀疑我的实力,年薪三十万,怎么样?”

下眼子是指盯宝人。

以前旧社会,如果看中了一件宝物,因种种原因,直接去交易不合时机,会派一个人专门去盯着,紧跟宝物的去向,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宝物给弄到手。

弄到手的办法就很多了。

买下、偷来、骗取……

甚至,杀人越货。

陆岑音言语非常坦诚,她直接道出了王叔摆赌串摊的目的,而且,一开口就是三十万年薪。

要知道,这可是两千年,当时金陵有些地段房价不过两千多。

我回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包袱军,不值你说的那价钱。”

收古玩的一般分三种人。

第一种是坐店商,类似四方斋那种,坐店收货出货,需要雄厚的家底,强硬的关系,店内一般有业内高手坐镇。

第二种是地皮党,专门走街串巷,收别人家里的古董玩物,需要点眼力以及小资本。

第三种是包袱军,胳膊里夹一个包袱,在地摊里转来转去,弄到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坑蒙拐骗来糊口。

包袱军本事最差,资金最少,人品不行。

在上档次人的眼里,属于遭鄙视的垃圾货色。

陆岑音闻言,秀眉微蹙,指着我的裤兜,说道:“兜里那枚淳化佛像金钱!宋太宗北征后下令铸造,奉五台山,当时风靡一时,不少匠人仿造。若是宋仿非金用铜,价值四到六万。若是宋仿金,可翻五六倍。若是五台山原版,一套大平层房子。你根本不是包袱军!”

我暗暗吃惊。

这确实是淳化佛像金钱!

不过,我这枚是宋仿非金用铜版。

陆岑音虽然判断不出具体的版本,但却能凭跟踪我之后,远远几眼进行断代,眼力相当了得。

我脸上古井无波,对佛像金钱之事不置可否,回道:“我对你提的想法没兴趣。”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年薪加到四十万!”

对初出茅庐的我来说,这年薪已算顶天了。

但九儿姐曾说过。

攀附于人,啃再好的骨头都是狗。

独行江湖,饿死也是一匹狼!

如果九儿姐知道我攀附于人,她肯定要把我的腿打断。

何况,我心中有自己的任务。

我要成神、要报仇。

我摇了摇头:“真没兴趣。”

陆岑音闻言,樱唇微张,俏脸布满不可思议,顿了半晌。

她那神情,就像寻到宝物不愿丢失的猎人。

末了。

她问了一句很自我跌价的话:“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有兴趣啊?”

我瞅着她的样子,顿时有些乐了。

那一刻,脑海想到了用膝盖顶我的那位姑娘。

尽管。

她们不是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关系。

但当时,我却带一丝以牙还牙的恶趣味,指了指刚铺好的床铺:“你在这里陪我一晚,我就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