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缭绕,隐藏于山林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清脆的声音犹如天籁之声,传遍整个村庄,平添一份祥和。
徐徐的山风从窗外吹进屋内,不仅带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了新鲜的空气。
张杰当即爬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羽绒服,顺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床头柜的铜锁。
只见柜子里仅仅摆放了一顶崭新的军帽,帽子上的红星能够发射光芒,那红星异常的耀眼,仿佛以血铸就。
张杰伸手拿出军帽,伸手抚摸着帽沿和红星,眼眸中划过一抹慎重和迟疑。
张杰心里清楚这顶帽子代表的意义,一旦今天他把军帽戴在头大,看似他只是戴了顶帽子,实际上却戴了属于八路军的荣耀,日后再也不能像过去一般胡作非为,例如独自跑到城里胡吃海喝,混进炮楼弄肉吃等等。
时间缓缓的流逝,或许过了一分钟,或许过了一个小时,张杰打定主意决定暂时不戴军帽,在他看来自己短时间没有资格戴这顶帽子,这顶军帽的荣誉,以自己目前的性格配不上。
想到此处,张杰将军帽重新放回床头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服式的八路军军服,又把羽绒服放进柜子里,穿上了八路军棉衣。
随即张杰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卧室,从厨房里打了一些温水洗漱。
“张医生,早。”
“你早。”
“张医生吃了吗?”
“没呢!我要先去查房,等会再吃。”
“张医生,您早。”
“早。”
“你们发现了吗?张医生今天穿上了我们的军服?”
“乖乖,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张医生穿军服啊!”
“不对啊!张医生不是我们八路军的一员吗?为什么他第一次穿军装啊?”
“我告诉你,张医生并不是我们八路军,他更像………”
在一片议论声中,张杰来到了紫阳宫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在军装外面套上白大褂,拿着病策,戴上口罩,听诊器,迈步走进帐篷查房。
随即张杰逐个询问了伤员的情况,只不过有些伤员除非疼的受不了,不然对于张杰的询问只会往好的讲。
因此张杰只能通过对方的表情和伤口的情况来判断,对方的状态。
有的伤员疼的皱眉,他便叮嘱护士在消炎里加点止疼药。
有的伤员一脸轻松自在,他就不做评价,简简单单的按照医嘱用药。
有的伤员翻身不小心使伤口崩裂,致使鲜血染红了绷带,却不肯说,他则亲自上手重新缝合,
面对那些陷入昏迷的伤员,他只能吩咐护士们多盯着点,同时作好给帐篷消毒的工作,每天有必要撒些生石灰消毒。
最后来到了轻伤员病房,这里每个人都属于轻伤,有的被子弹打成贯穿伤,有的搬运物资砸到了腿,有的吊着胳膊,一干人躺在病床上吹牛打屁。
然而张杰一眼便看到了丢在床底的烟蒂,蹲下身体捡起,目光一凝,环视着躺在木板门上的伤员,沉声道:“我强调过不止一次,在医院病房里任何人不准抽烟。”
“这帐篷虽然简陋,但同样是病房,任何人都不准在病房里抽烟,有犯烟瘾的那就看书或者下棋,自己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下一次再让我发现病房里有烟蒂和烟味,所有人关禁闭三天。”
稍微停顿一下,张杰瞥眼这些独立团战士,轻笑道:“既然各位属于初犯,那么我就不关各位禁闭了。”
“请各位把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写个五十遍,相信你们在抄完纪律,和将病房内不准抽烟的规矩会永远的记在骨子里。”
此话一出,一干独立团战士愣在当场,看向张杰的目光如同在看魔鬼,说实话他们宁愿被关禁闭,也不愿意被罚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在他们看来写字比打枪恐怖多了,有拿笔罚抄的时间,还不如被关禁闭,起码他们不用面对恐怖的文字。
“不要啊!张医生,你把我们关禁闭吧!我真的不想写字啊!”
“张医生,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一回吧!”
“我们是第一次入院,不知道医院的规矩,强烈要求张医生原谅我们的错误,你看能不能放过我们一次?”
“那什么,张医生,我们要说这烟蒂,不是我们丢的,而是外面同志抽后遗落的,你会怎么样?”
听着一连串的求饶声,张杰本想随口敷衍一句,结果却听到一句“外面同志抽的”,顿时面色一沉,道:“刚才有人说是外面同志抽的,你把对方的名字告诉我,我免除你们的罚抄。”
看着张杰不善的脸色,他们哪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压低脑袋,闭口不言。
这时孔捷掀开帘子走进帐篷,一瞬间便注意到身穿八路军军服的张杰,眼眸中透露出一股认同和笑意。
旋即孔捷突然发现帐篷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扫了一眼战士们,见他们全部低着脑袋,岂会想不到有问题,沉声道:“张医生怎么了?”
张杰干咳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在病床底下发现了一根烟第,我问他们是谁抽的?结果无人承认,便打算罚他们抄写一百遍八路军的纪律。”
听到抄写八路军的数量由五十遍增加了一倍,伤员们满脸震惊的抬起头,本打算和张杰讨价还价,可当看到孔捷的脸,瞬间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勉强笑道:“张医生能不能等我们出院再抄写啊?”
张杰闻言眼睛一眯,面容一肃道:“你们想的挺美,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有谁不把一百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写完,那么我就不会允许他出院,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对于张杰给战士们的处罚,孔捷并未多管,他明白自己一旦插手出事,等于是在打压张杰在医院的威信,日后张杰只怕再也无法管里医院里的秩序。
看着孔捷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伤员们顿时没有了精神,一脸有心无力的样子道:“张医生,我们知道了。”
“张医生,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孔捷笑呵呵的问道。
张杰拍着肚皮,笑道:“你不说我还没有感觉,你一说,我真感觉饿了,一起吧!”
话毕,两人便转身准备离开帐篷,临走前孔捷留下一个警告的目光,伤员们顿时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被罚,还不如费点力气把烟蒂清理干净。
紫阳宫前院的银杏树,几只麻雀停留在树顶,斑驳的阳光穿过树桠洒落。
孔捷一手大饼,一手端着碗大口大口喝着玉米糊糊,不时的夹起一块萝卜干放进嘴里,三口并两口吃完早餐。
张杰目光紧紧盯着张杰,试探的问道:“张医生,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换了一件衣服?还是我们的军装?”
张杰拿筷子的手一顿,将嘴里的窝头咽下,漫不经心的道:“那件羽绒服是我唯一的纪念物,我怕它给鬼子弄坏了,便把它收藏到箱底。”
“本来想在衣柜里找件厚实点的衣服,结果发现这件棉衣挺合身的,而且也保暖,我就把它穿上了。”
听到张杰言不由衷的话,孔捷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眼眸越发的和善,一丝认同的眼神转瞬即逝。
然而孔捷心中却是微叹,在他看来张杰要是戴上那顶军帽才好,那就表明张杰正式加入了八路军。
转念一想,如今张杰已经穿上了八路军的军服,距离戴上帽子那一天还远吗?
张杰留意到孔捷眸子里的认同,心里感觉万分的尴尬,要不是感觉自己配不上那顶帽子,自己早就戴上了,不爽的道:“看什么,没看过帅哥吃饭吗?”
孔捷虽说不知道帅哥的含义,但从张杰的表情来看,应该属于褒义词,开玩笑的道:“假如以后你想入党,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张杰闻言翻起白眼,断然拒绝道:“我才不要你当我的介绍人,我真当八路军,就算不找老总政委当介绍人,也要找旅长当介绍人。”
听见张杰有找老总政委当介绍人的想法,孔捷相信凭借张杰目前的功绩,就算老总政委不会同意,旅长肯定会答应,顿时满脸郁闷的表情,拿起烟袋杆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