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狐

“什么?你说云灵对着一个少年摇尾?”九玄宫内殿某个隐秘的房间里,一个老妇满脸惊讶地询问着眼前前来汇报的美妇。

“师尊,千真万确,徒儿亲眼所见,云灵性子高傲,不喜生人,徒儿从未见过它有如此神态。”

老妇名为孤梦雪,是九玄宫现任太上长老,而那美妇则是她的亲传弟子李一凡,李一凡任九玄宫灵兽房主管多年,与灵狐关系最是紧密。她们口中的云灵则是此时正在测试众人的那只灵狐,此狐每一代都是母狐,且都是一胎单传,名字也是代代传承下来,自九玄宫建宫以来,云灵的名字就一直存在,是九玄宫名副其实的守宫灵兽。

“你说的少年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禀师尊,是平水城林帮的新进弟子。”

“平水城林帮?前些日子林傲那个小子前来讨要过本宫的独门功法《九天仙女功》,临走前他许诺我一个惊喜。想必那少年就是他送来的惊喜了。”孤梦雪虽满头银丝,却不显丝毫暮气,她起身向着室外走去,“凡儿,走,老身要亲自去看看,这林傲送来的惊喜到底是何方神圣。”李一凡在听到林傲两字时有些愣神,原本清冷的脸庞上不觉染上了一丝红晕,听到狐梦雪的呼唤,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跟了上去。

林云此时正站在灵狐面前犯了难,他心一横大步向前走去,灵狐见状连忙起身相迎,围着林云转了一圈,用身体在他身上蹭了又蹭。

林云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自然也感受到了灵狐的亲近之意,他伸手摸了摸灵狐的脑袋,灵狐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狐鸣,接着就滚落了两滴热泪。

“灵狐落泪。”一旁的九玄宫弟子心头巨震,在九玄宫云灵的地位极高,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长老和李管事可以触碰它,作为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这种时候她可不敢轻举妄动。

林云感受到了灵狐的悲伤之意,他不知灵狐为何会露出这种神态,但是这种悲伤,冲击着他的内心深处,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林云确定他此前从未见过灵狐,但是这股悲伤就好像是藏在灵魂深处,在那一声狐鸣中陡然爆发。

林云俯下身,双手在灵狐身上轻轻抚摸,灵狐伸出舌头舔了舔林云脸上的泪珠,随后用头不断顶着林云的手,似乎在安慰他一样。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孤梦雪和李一凡撞见,李一凡睁大了眼,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照顾云灵几年,云灵只有在心情大好时才会允许她轻抚一二,孤梦雪在一旁不露声色,可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她知道许多九玄宫的核心秘密,眼前此景,让她联想到了一条九玄宫历代相传的隐秘,只是这隐秘过于玄幻,她一直以来只当是一个故事,因为这条隐秘牵扯到的不是人,而是仙!

“看来本门的灵兽与公子颇为有缘,只是这试炼还在进行,你看…”李一凡心知无法左右云灵,因此她只能同林云商量一二。

林云自然是明白李一凡的意思,他无意中搅乱了九玄宫的试炼心中也有歉意,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让灵狐恢复正常。他试探性地对着灵狐说了一句“小白,去做你该做的事。”

“小白?”李一凡有些诧异,云灵的名字是代代传承下来,她从未想过云灵还能被称呼为别的名字。

灵狐似乎是听懂了林云的话,它发出两声呜呜声后就不舍地回头重新坐在了台阶前,只是这一次它的眼神不再是高傲,而是变成了急切,而林云也没有急着上台阶,而是在灵狐一旁等待。

灵狐的试炼继续进行,在出了林云这个意外后,接下来上来几人都没有得到灵狐的认可。

林狼门的丁九在林云之前已经失败,现在走上前来的是林豹门的沐风,沐风走近灵狐,灵狐却不为所动,正当他想要退场时却注意到林云正在看着自己,于是便对着林云点了点头,而林云也点头回应,这一幕恰好被灵狐敏锐地捕捉到,灵狐呜呜叫了一声,便把尾巴抬了起来,本已经回头的沐风听到灵狐的叫声回头查看,见灵狐让出了路,顾不得多想便急忙折返回去踏上了台阶。随后灵狐转头看向了林云,尾巴又左右摇摆起来,看其模样,大有一副邀功之意。

在场众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与其说那沐风得到了灵狐的认可,倒更像是得到了林云的认可,这是赤裸裸的作弊啊,李一凡此时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此情此景她只能强装镇定,轻咳了两声,林云也尴尬地别过头去,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会干涉试炼的进行,灵狐见林云转过头没有夸赞自己,也来了情绪,尾巴一横把路重新挡的死死的。

最后剩下七人都是雷火门弟子,雷火门此前出言得罪了灵狐,其门派守护者见灵狐如此通人性,心中难免恐慌,若是此行全军覆没,他定会受到牵连。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一连六人均未获得灵狐的认可,甚至灵狐连看都未看那六人。

雷火门最后一人是一个女弟子,雷火门数十年来招收的弟子中就数此人天赋最为惊人,雷火门守护者将她安排在最后,也是希望前面六人能平息灵狐的怒气,增加她通过的可能。然而他这点心思看来是毫无作用了,灵狐根本不为所动,这样看来,这最后一人也难逃失败退场的厄运。

果不其然,当雷火门最后一个弟子蓉火儿走上前去的时候,灵狐依旧扭着头,丝毫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雷火门守护者见状心中百感交集,联想到此前沐风通过一事,顾不得脸面,朝着林云所在方向高呼出声:“天都城雷火门愿承公子一个人情。”

“天都城?是雀儿的故乡!”林云一念至此,连忙假装轻咳一声,灵狐闻声迅速做出反应,它装模作样地扭头看向蓉火儿,尾巴一抬,把路让了出来。蓉火儿心中本是失落万分,见此情形,急忙走上了台阶,路过林云身旁时有意无意地偷瞄了两眼,对林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雷火门守护者见蓉火儿成功走上了台阶,心中的雾霭一扫而空,看向林云时露出了一抹善意的笑,心想同全军覆没相比,这一个小小的人情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对于这种类似作弊的情况九玄宫的人也没有出手制止,这让其余门派的守护者纷纷感到懊恼不已,同时也对雷火门守护者一阵唏嘘,雷火门守护者丝毫不以为意,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脸面都放不下,如何成就大事。

不过让雷火门守护者意想不到的是,灵狐之所以不理会雷火门众弟子,一方面是此前雷火门确实得罪了它,但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它在为林云没有夸奖它一事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