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嘴里喊的什么“建超呀”、“爸”、“三叔”等等,唐小鱼已经猜到此人就是王建超了。
唐小鱼无比兴奋:这真是老天助我!
弄好了手续,唐小鱼想了想,这惠州可都是唐鸿程的天下,如果他们住宾馆,唐鸿程大概就有办法掌握他们的行踪。
思来想去,唐小鱼想到了自己育琴小镇那宽敞的宅院,她当即立断:“王师傅,你看你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王建超本来还想推辞,可又听唐小鱼说此事关系重大,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随即也就同意了。
怕留下痕迹,唐小鱼倒了三次出租车,才在半夜把王建超接回家中。等第二天早上,王建超才用那只未残的胳膊,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他所遭受的冤屈。
原来,在唐鸿程还没有发达的时候,王建超就跟着他混。后来,唐鸿程有了钱,不但没对他有特殊照顾,反而把他打发去了工地。
那夜他闹肚子,由包工头拉着他去往医院,在半路上就被拖到荒郊野外一顿暴打,直到他昏死过去。大概打他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扬长而去。
也是他命不该死,第二天清晨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打断,舌头也被割了,他不敢求救,就爬到一个废弃的果园,那果园幸好有一座木屋……后来又爬着四处乞讨。
看着王建超字字血泪的控诉,唐小鱼恨得牙根直痒痒。
最后,王建超的一行字让她大吃一惊:唐律师,我知道唐鸿程一个秘密,当年他发家的钱,是两个杀人狂魔给他的。
“谁?”唐小鱼愣住了。
唐鸿程一夜暴富,外人纷纷猜测他的钱从何而来,可多少年过去了,任是谁都猜不清楚。
“一对雌雄恶魔!”
“是……姚之晶?”唐小鱼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试探地问了一下。
王建超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拼命地点了点头:“唔唔,嗯嗯!”
唐小鱼正是姚之晶的代理律师,她也通过一些信息得知,说姚之晶和她的姘夫当年在育琴小镇住过一段时间,可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犯下一个案子,这就让很多人忽视了。
记得,上次在看守所见到姚之晶的时候,姚之晶听出她略带育琴口音,还特意问过她是不是育琴小镇的人。
当得到肯定答复后,姚之晶的眼睛瞬间焕发出光彩,唇角还勾起一个蜜汁的微笑:“那是我梦中的香格里拉,那里吹过的风都带着动听的韵律。”
王建超说唐鸿程拿了姚之晶的钱,想想也是很有可能的。就在那一年,唐鸿程突然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如果顺着这条线索再追下去,找到他指使包工头迫害王建超,那么唐鸿程肯定是身陷囹圄!
唐小鱼越想越兴奋,嘱咐父亲和奶奶不要向透露王建超住在家里的消息,然后踏上了回上京的旅程。
回来之后,她并没有急着去见姚之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又都那么巧合,巧合的让她觉得都不可置信。
百思不得其解的唐小鱼,决定先把这问题放一边,而是给陆冠庭打去了电话,约他今晚八点见。
西餐厅里华丽的水晶灯,散发着如梦如幻的光芒,那首著名的情歌:the one you lov(我知道你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倾诉的,一个了解你沧桑的人。关于爱情……),正丝丝入扣浸入每一个人的心房。
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唐小鱼不禁想起了遥远的过去他们那段美好的大雪时光,他可以用单车载着他穿过校园里的夏风,可以躺在紫藤花下的草地上,对着漫天的星辰说着世界上最傻的情话。
可时光如水,已经碎落一地,如今的他们已是物是人非,唐小鱼不禁有些伤感。
今日的陆冠庭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干净英俊的脸上阳光正好,每一根眉毛都熠熠生辉,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暖暖。
一时,两人都沉默了,唐小鱼为了缓解尴尬,把手机的短视频APP打开。
这时,在她发的乞丐寻家的视频下,又有人疯狂给她留言辱骂:脏唐脏唐,你的律师资格证是不是被吊销了,居然混到与乞丐为伍了!
“糖呀,你放开那个乞丐,让我来~”
“呵呵,有的人真是脸皮厚,这又把自己包装成志愿者了~”
唐小鱼看了看这些评论发布的时间,抬起了惊讶的双眸看了看对面的陆冠庭。
陆冠庭一直安然地坐在她的对面,手机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弄这些恶毒的评论。
唐小鱼有些动摇了自己以前的坚持,难道在暗中下手黑她的人,并不是陆冠庭?
夕阳很快挂在上京某一座高楼大厦的半腰,用几片彩云当做头纱,慢慢地掩住羞涩的面颊。
西餐厅里冷气惬然,优美的音乐缓缓流淌,卸去了人素日里装饰的铠甲。
两人沉默着,唐小鱼继续刷着视频,可是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在不知道王建超的身份时,曾把他的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帮助寻找他的亲人。既然他的工友能从视频照片认出来,那么当年迫害他的人,是不是也会刷到这个视频?
西餐厅里的冷气忽然不那么足了,唐小鱼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借故去卫生间,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给父亲打去了电话:“爸爸,我让您照顾的那对夫妻,现在还好么?”
没想到这一问,却捅了父亲的话篓子,他滔滔不绝:“好,非常好!王师傅恢复的特别快,还对我们的制弦有了浓厚的兴趣,说要跟着我学一门手艺,下辈子就靠这个养活家人……哎呀,这王师傅真不亏原来就是个手艺人,真是心灵手巧,一教就会……”
唐小鱼被父亲的情绪感染了,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最后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父亲:“爸爸,你一定不要任何人知道他们住在我们那里,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个证人,甚至关乎着我们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