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两个坐在餐桌旁大男人面面厮觑。
赵然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快乐水。
“乾杯～”
ping——！
江黎的茶缸受到攻击，降火的凉茶都撒出来些许。
“羡慕啊……这才开学多久呢就同居了。”
“……”
没把他的沉默放在心上，赵然继续说：“要不是和书兰异地恋了二十年，我俩可能娃都会炫砂糖橘了吧……”
“异地恋？”
江黎还记得学姐和他说过，赵学长和虞学姐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是邻居，这异地恋从何说起？
“对啊，她家住我家对面，隔了一条走道呢。”
“……”
“……”
冷场了。
男孩子就这点，有共同话题的话，配上一箱啤酒、一碟花生米那是能整宿整宿的聊，没共同话题的话，你再如何叭叭，那都是聊不来的，反而会惹人厌烦。
江黎对自己的这位赵学长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能进学生会还得靠人家放水。
尽管很不自在，但他也在努力转动脑筋寻找话题。
“……赵学长是怎么追到虞学姐的。”江黎说。
“你和姜姐都到这地步了，还问我这个？”赵然饶有兴趣的说。
江黎摇摇头，他也不明白，现在和学姐是怎样的状态。
都同居了，那么肯定是热恋期吧？
不对，不能这么说。
他们没有过热恋期该有的任何行为，哪怕是一次正经的牵手。
并且，同居这个决定可以说是江黎一时上头，冲动表白带来的结果。
若是说喜欢，那未免太抬举他了，他明白自己更多的还是馋学姐身子，虽然很无耻，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但这些天的相处，江黎发现自己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这个平淡温馨，有人陪伴的过程，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好太多了。
他开始正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了。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俩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有什么问题？”
江黎愣住了，赵然的这句话无疑是要把他公开处刑，让他一时间没能吐出半个字。
“不能说吗？还是不敢说？”
字字诛心，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是啊。
有什么不敢呢。
他沉默许久，赵然手指敲打空易拉罐，发出‘铛铛’的声音，不急不缓，很有耐心的等待。
“我……”
听到江黎开口，赵然自然是喜上眉梢，继续等待他的下言。
“脸皮没你厚。”
“？？？”
赵然的笑容忽的僵住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好办啊，厚脸皮是练出来的。”
“怎么练？”
“耍流氓。”
“？”
“开个玩笑，但话糙理不糙，耍流氓绝对是增进感情最快的方式。”旋即想到了什么，赵然又提醒道，“当然奥，那需要一定的感情基础，盲目的耍流氓只会得到一副锃亮的银手镯。”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然江黎的手就已经在拨打妖妖灵了，正好给警察叔叔冲业绩。
“怎么个……耍法儿？”
“嘿嘿，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两个大男人，从简单的三个字里，找到了‘共同话题’。
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耍流氓是门技术活。”
“嗯嗯……”
江黎掏出小本本，俨然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卧室门缓缓拉开。
“耍流氓的时候，你千万不能怂，也就是不能被坐实了调戏的名头，什么叫调戏，撩完了就跑可不就是调戏嘛……”
“你要调戏谁？”
“！！”
两人回头，只见虞书兰双手抱住飞机场，一脸不善的盯着赵然。
“……”
赵然沉默了一会儿，趁某人的小手还没拧上腰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挂有放浪不羁的笑容，嚣张道：
“小妞儿，给爷笑一个！”
声情并茂，极为生动。
“一、二……”
虞书兰攥紧小拳头，胸部伏起可怜的弧度，打算数到三的时候，邦邦给他两拳。
“停停停，我不是在耍流氓！”赵然立刻表明态度。
“你的，手。”
“我是在进行一项科学研究，当一个男孩子触碰到喜欢的女性时，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接触面积，也会感觉到有微弱的电流经过身体，产生一种由内而外的酥麻感，并且这种感觉会让人很幸福、很知足，同时心跳加速。”
“……所以你说的科学研究，就是跟流氓似的挑我下巴？”
“这不重要。”
赵然说：“我的这项科学研究很成功，刚才的确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我的手指蔓延到全身，你感觉到了么……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女孩子碰到喜欢的男性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有的话，感觉是否会和我一样，若是没有，那会不会是因为接触面积不够大，能明白我的意思么，这只是一项科学研究，并不能代表什么。”
语速不急不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大约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正经，听着他的着番话，少女的心跳不争气的快了些许。
虞书兰俏脸微红，把头微微抬起，才发现赵然不知何时靠着很近了，只要大声说话，气息就会吐到他脸上去。
“那……研究完了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感觉。”
“……回去再和你说。”
赵然笑了起来，右手自然而然的搂住她，而左手在背后暗暗朝江黎竖起大拇指。
江黎：“……”
再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了，赵然拥着她往门口走，朗声朝屋里喊道：“姜姐！我带书兰先走了！”
“……好，下次来玩喔！”卧室里飘出姜绾的回应声。
“一定一定！”
砰！
送走两人，清冷的客厅便只余江黎一人。
嗒嗒！
没多久，敲门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江黎跑去开门。
“哈喽～”
门外是赵然笑嘻嘻的脸。
“怎么了，什么东西没拿吗？”
“不是，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们家餐桌上那盆仙人球挺丑的，有空就扔了吧。”
说完，赵然一眨眼便溜不见了，像真的只是为了对他说这句话而跑回来一样。
江黎：“？”
小绿：“？”
小绿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它满满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