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桌的男孩是村支书的儿子,很厉害。也不知他出于什么心态,老想着欺负我,我由起初的苦恼开始动脑筋对付他。
和他对骂时我也学着别人骂他家长的大名外加生理缺陷。但我感觉骂人也不是我的长项,我骂不过他。
有一次,上自习课时老师不在,他又欺负我,干硬的小拳头打得我生疼,他这次把我惹急眼了。我的拳头肯定是没有他的力气大,但我决定借助外力,于是我到教室后面抄起了抬水桶的木头棍子走到讲台上。
事后回想,这点极有可能是我父母打架给我潜移默化的作用,因为母亲打不过父亲时,她就会直接抄家伙。
同桌见我拿上了棍子,他也不示弱,也到教室后面找武器,无奈只有一个棍子。他干脆赤手空拳跟着上讲台要与我决战抢棍子。
教室里的全班同学安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没有一个上来拉架的,都兴高采烈地欢呼:练舞了!
结果是同桌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棍子胡乱打去,他的嘴角就流血了。我居然没用力就把他的一棵牙打掉了,然后他捂着嘴哭着走出教室到高年级找他姐姐告状去了。
我吓坏了,坐在座位上傻掉了。
这时,有要好的同学提醒我快跑吧!人家他姐姐一会儿来了不会轻饶你。就在我纠结往哪里跑的时候,另一个同学高兴地过来向我报告:不用跑了,他被他姐姐骂了一顿哭回家了。他姐姐说活该!不管他。我这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到原位了。
第二天,同桌正常来上学。我有点担心地观察他,他居然很平静,没有继续和我交涉的意思。但我觉得应该避避风头,私下和一个比较好说话的同学商议临时换几天座位,咱自己的语文算术老师上课就按照原位坐,其它音乐或美术课或自习就对换。那个男同学真好,马上同意了。
我很意外被我打掉牙的同桌为啥没有将这件重大事件向老师告发我。我的内心不安了好几天,回家后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奶奶,更不敢告诉姥姥。我等待着他家家长说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但始终没有。
倒是有一天自习课时,一贯这时满教室串的同桌很安静地一动不动令我不适应。不久周围的同学闻到了臭味时才发现同桌的他凳子下面一滩大便,他控制不住拉肚子了,老师不在教室按说你出去也没人管,估计是他没来得及。然后就不敢动了,一直低头假装看书。这下全班都投来嫌弃的目光,我暗自庆幸对换了座位。那个好说话的厚道男同学开始到教室后面拿来扫帚和簸箕到外面搞来一些土进来盖上粪便,然后反复清理。
看到我的同桌哭的很难看,我内心一阵窃喜。
放学时,我和几个女同学笑着跟随着同桌,他在前面拎着裤子边走边哭。也有热心肠的女同学跑在前面安慰护送他,并且提前到他家和他妈妈打报告。
经过这两次大事件后,我和同桌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只是偶尔他还会招惹我,比如冬天我戴着姥姥做的绿色花棉帽没脱下来时,他会趁我不注意用手揪下一缕帽檐灰色的兔毛,然后吹着玩。这样的次数多了,我那心爱的帽子边缘的灰色毛边上的毛毛变得越来越少。
许多时候,我也不愿意和他直接开战了,只要他不动手打我就行,搞点恶作剧我还是能忍的。
同桌家估计比我家有钱,他买来了一盒崭新的蜡笔,他画图画根本就和我没法比,但我的蜡笔用完了奶奶也不给买新的。我于是想借用他的,但他就是不借给。隔天,我把大舅给明哥买的一本小人书装在书包里带到学校,课间我翻看时同桌很想看,我不给他看,同时提出条件:你可以送我一根蜡笔,我就可以把小人书借给你一天。
他一听非常乐意:不就一根蜡笔嘛,你随便选一根喜欢的颜色。
过了几天,我又从姥姥家带来一本其它小人书,我又从同桌那里得到了第二根不同颜色的蜡笔。
不久,我就把我喜欢用的蜡笔颜色配齐了,倒是同桌上美术课的时候开始冲我借蜡笔了。
我不借给他,他就再次把中间粉笔画的分界线画上了,一旦我不注意越界了,他就会用力推我。
与同桌的交集太多,小摩擦能忍就忍了,但我还是满心期待老师什么时候重新调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