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耳边传来一道轻灵的声音。
偏头看去，方才的那个小女孩手捧着一个干馒头递给自己。
小小的花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给我的？”
江山北首次开口说话，声音干涩的令他自己吓了一跳。
“嗯，大哥哥吃点吧。”
江山北一时犹豫了，他的确感觉到了饥饿，尤其是看见前面那两个亮着血条的人吃着肉，更加饿了。
但看见小女孩手中的馒头，有些不忍心。
“不用了，我也不饿。”江山北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他怎么好意思拿走别人的食物。
刚才他看见了，小女孩努力挤进人群，只抢到了这一小块食物。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像是在思考。
“咕噜噜……”这时江山北的肚子发出一阵不争气的叫声，他连忙尴尬的转过身。
“呵呵……”
耳边传来了这样的笑声。
在这气氛有些压抑的环境中，显得分外空灵。
江山北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拿着馒头的小手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视线中。
抬头看去，小女孩笑着说：“大哥哥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身子小，吃不了多少东西。”
“……”江山北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女孩，小小的身体，却让人感到充满了勇气，这一次没有再拒绝。
“谢谢。”
江山北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这馒头是真的干，拿在手中都咯手。
江山北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硬的东西。
“喂喂喂。”
就在这时，一道拖着长调极为不满的声音传来。
“那个傻子，谁他妈允许你吃东西了？”
瘦猴看见江山北吃东西，立刻跳了出来。
江山北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这是故意来找茬了，跟着站起了身。
“哟呵，还他妈敢站起来看我。”
瘦猴走上前，抬手就是“啪啪”两耳光扇在了江山北的脸上。
江山北浑身一怔，身体紧绷的看向眼前的瘦猴，先前克制下的怒火不断攀升。
“咋？不服？还他妈瞪？”
说着，瘦猴抬起手又准备要打。
江山北眼角余光瞄到前面坐在石头上，笑看着这边的壮汉，知道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立刻示弱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瘦猴看着抱头蹲地的江山北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倒。
“我他妈还以为你想还手呢，吓老子一跳，草，傻子，你要是敢吃东西，我他妈弄死你。”
瘦猴踢了江山北几脚，转身回去，脸上再次换上了谄媚的笑容走向壮汉。
小女孩凑到江山北面前，小脸一片难过。
“大哥哥，你还好吧……”
江山北无神的盯着晴朗的天空，听闻耳边的呼声，回过神偏头看去，清秀的脸庞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
抬起手，手中是刚才护住的食物。
“你吃吧。”
“大哥哥……”小女孩一愣。
“你快吃，你年纪小要多吃饭才能长大。”江山北忍着痛从地上坐起，刚才被打了一顿，现在自己的血条只有二分之一了。
“而且要是我吃东西，那猴子肯定还会来找茬。”
小女孩犹豫的接过了馒头。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江山北看着小女孩抱着馒头吃。
想着也许能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说道。
“我叫江山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宝莹。”
“宝宝莹？”还真是奇怪的名字。
小女孩点点头。
“你们……嗯，我们……嗯，他们是什么人？”犹豫着，江山北继续问道。
宝宝莹抬头看向江山北，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能问的东西，江山北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宝宝莹低下头，一副难受的样子低语道。
“他们是山贼。”
“山贼？”江山北的脑中闪过现代社会还有山贼这个存在吗这件事，又看向前面有说有笑的血条二人组。
乱成浆糊的脑袋更加混乱了，这都哪儿跟哪儿，一时间不知该继续问什么。
最终看向小女孩，问道：“你父母呢？”
“他们之前被其他人抓走了。”
“也是山贼？”
宝宝莹没有说话，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江山北心中咯噔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山贼这么猖獗吗。
不忍心继续问下去了，但他现在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还是问道：“你住哪的？”
“宝家村。”小女孩脸庞紧皱，看来一路上都表现得很坚强，但终究是小女孩，提到家就控制不住了。
江山北眉头紧皱，感觉得到的消息越多，就越懵逼。
宝家村，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对了，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是哪个城市？”他问。
小女孩抬起头，用脏衣袖摸了一下脸庞。
江山北终于知道她脸怎么花的了。
感觉她一脸茫然，江山北试着说：“卢市？”
这是他生活和上学的城市。
小女孩茫然的摇摇头。
“西山市？”
小女孩摇摇头。
想了想，江山北又说：“京北？”
依然摇头。
不可能啊，这可是首都，就算这里是极为落后的山区，连首都也不可能不知道啊，他们村的村长是怎么当的。
接下来江山北又继续说出几个有名的地方，小女孩均表现的全然不知。
江山北失去力气一般躺在了地上。
感觉，自己此刻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大哥哥，你是哪里的？”
不知道江山北说的都是哪里，宝宝莹好奇的问道。
江山北扭头看去苦涩一笑，刚才说的地方她都不知道，跟她说了自己哪的又有什么用，开玩笑般说道：“地球。”
“地球……？”小女孩暗自思索着，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江山北一愣，感觉心中压着一座山，难受的别过头。
“妈……”
鼻子一酸，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了。
他也只是个十五岁还在读高一的高中生，一下子遇到这种事，还莫名其妙被打了三次，内心憋不住的开始崩溃。
不过升起的情绪被一道粗暴的声音打断。
“走了，起来起来，麻利点，不然弄死你们这群狗日的。”
瘦猴吆喝着其他人站起赶路。
江山北感觉有双小手在自己身上推拉了几下，但他没有反应，情绪还沉浸在崩溃中。
“喂，傻……”
瘦猴见他还躺在地上立刻吼道，但被一只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