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布局时是让董红山替他出面,你被野生动物袭击的时候,他已经开着车,带着张美英前往白玉市的路上。我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他们的车,顺便也救下了你。”
张翠玉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有良腿一软,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完了,他为自己编织的那个完美的梦破碎了。
这到底能怪谁呢?为什么夫妻之间要走到这一步,明明他们可以平静的过着普通的日子,可偏偏人心不足,总想要更好的。
以往诸多怀疑,虽然没有证据,可陈有良心里明白,只是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让所有人都难看罢了。
可如今张翠玉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想要再自欺欺人已经不可能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是要高风亮节的提出离婚,甩掉这种不知足的女人…还是忍辱负重将就着过日子,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左右为难的陈有良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忽然鼻头有些泛酸。
他从来不曾想过招惹别人,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招惹他?
为了证实张翠玉所说的话是真的,也是为了打破自己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陈有良抖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给张美英。
“喂,老公,有什么事吗?我还没到白玉市呢,到了我会跟你说一声的。”
手机里传来张美英甜甜的声音,这让陈有良想到最近老婆的变化,难道都是为了补偿自己吗?
补偿?当真是好笑至极。
明明是老婆对不起他,可是在他心里反映出来的问题却是自己配不上老婆。
这是一种多么卑微的认知。
虽然张美英是二婚,可是因为头昏没有孩子身材保持的很好,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势。
陈有良的认知也是由此而来。
“老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呀?”
陈有良开口询问时,身体都在微微抖着,他的大脑中拼命的安慰自己,不会的,也许是张翠玉在骗自己,也许老婆并没有和赵毅在一起……
“我在去白玉市的路上呀,怎么了吗?”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陈有良苦笑一声继续询问:“那你和谁在一起的?你们的同事都一起去吗?”
老婆,只要你跟我说实话,只要你现在就回来,我可以原谅你,我可以既往不咎,求求你别再骗我了!
心中疯狂的大喊陈有良,面上却越来越苦涩,他在等那个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答案。
“对呀,我们好多同事在一起呢,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电话这头的张美英心头略微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天陈有良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劲。
“是这样呀,那你们赵经理也在一起吗?”
陈有良面如死灰的开口询问,心中的唯一的一点期望已经崩塌消失,为了让自己更死心一些,他继续自残似的询问。
“没有,赵经理怎么会跟我们在一起呢,老公你就放心吧,我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和他联系了,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啊?”
“好,那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累着了。”
口中说着温柔的呵护,陈有良眼中的阴影却越来越重,那是心灰意冷的意味。
“放心吧,很快就回来了。”
陈有良挂断电话之后,脸色冰冷的坐在屋里,看着桌上的菜和周围的摆设讽刺着一笑。
他自认为已经尽心尽力的对张美英付出,却依旧留不住她的真心。
他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以和为贵的老实人。打过最狠的架就是被人用棍子敲头,恼羞成怒之后,一板砖拍在了那孩子的后脑勺上。
恼羞成怒的后果就是家人为他赔了人家一大笔钱,从那以后但凡能说话解决的事情,他从来不动手。
可再老实的人都有脾性,若是欺负的狠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陈有良觉得如果自己不管不顾起来,也未必斗不过赵毅,就算拿他这条命去拼,他也得让这对狗男女得到教训。
不管心里有多少恨,日子总是还要过的。
陈有良慢慢坐下来,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起了桌上的饭菜,喝汤的时候,眼中的泪滴落到了碗中。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扭曲,陈有良哑着嗓子张大嘴巴,拼命的无声呐喊,那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无助的表现。
竭斯底里的无声挣扎,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兽,做着无用的爆发。
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突出,陈有良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口中塞满了米饭,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哭喊出声。
毕竟是农村的房子,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如果他家里闹出一点声音,左邻右舍马上就能听到。
陈有良自己就是医生,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之前被那只熊扑在身体上打断了两根肋骨。
就算被张翠玉救了回来,可体内的伤口还没有进行处理。
再加上这巨大的打击,怒火攻心之下,陈有良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之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头顶落到了天边,陈有良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寒冷的地板将凉意传递到他的身上,催促着他从昏迷中醒过来。
“有人吗?陈医生在家吗?”
就算陈有良意识,迷迷糊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大门外有人在大声呼喊。
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催促着陈有良睁开了眼睛。
他慢慢从地上坐起身,抬起手快速的摸索了一下自己身体下方的肋骨。
两根肋骨都呈现断裂的异象,断口应该是扎进了附近的肌理内,传来一阵阵闷痛。
幸好是无关紧要的部位,若是身上的话,这会儿估计他就要见阎王了。
“陈医生,我进来了啊。”
来人是李建峰,因为上次那场闹剧一般的找茬,两人倒是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在李剑锋进来之前,陈有良把身上的狼狈略微收拾了一下。
“是小李,有事吗?”
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陈有良,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