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假的绑架

  • ABC计划
  • GilbertC
  • 7125字
  • 2022-05-21 14:15:24

“查理,你看看,我新配的眼镜怎么样?”吉尔伯特坐在安乐椅上,一边用手摆弄着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对我说。

我立刻将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脸上。这是一张我十分熟悉的脸庞: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是他的一个窗口,使人一看便知他有着过人的智慧和洞察力,但此时却又像掺杂着一些另外的东西;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在晨光的照耀下,发出几道微弱但又夺目的金光——这使我颇感新鲜,于是我问:“吉尔伯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戴眼镜了?”

“就是从两天前开始的。前阵子我看了许多书,再加上一些工作的缘故,不知怎么的,视力竟然衰退了。”

“我劝你暂且将工作放一放,让眼睛休息一下子。”

“这阵子肯定是不可能了。“吉尔伯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最近有件大案子呀。你知道伯特伦·阿特金斯(Bertram Atkins)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他不就是阿特金斯外贸公司的总裁吗?他已过世的父亲瑟斯顿·阿特金斯(Thurston Atkins)还是当时全国的首富呢。”

“是的。他父亲拥有相当多的财产,但却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突然上吊自杀了,大笔的遗产就归身为瑟斯顿独子的伯特伦占有了。当时有许多人怀疑伯特伦谋杀了他父亲,伯特伦也因此被警署作为嫌犯审讯过。”

“那他的罪名没有成立吧?”

吉尔伯特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伯特伦并没有被定罪,因为当时有两个人为他作证,说他在事发当时不在现场。这两个证人中有一个名叫奥尔登·贝洛克(Alden Belloc)。”

“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型商贸公司的董事长,好像也是伯特伦·阿特金斯的挚友。”

“是的。据说这位贝洛克先生和伯特伦·阿特金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这个人,”吉尔伯特故意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贝洛克先生,前天上午被人绑架了。”

“真的吗?”我一脸惊诧地问道,“他并不是那种富得流油的人物,为什么会有人绑架他呢?”

“这正是我对这案子感兴趣的地方。”吉尔伯特说,“不过,这案子还有一个地方使我更感兴趣,那就是绑匪提出的要求。”

“那是怎样的要求呢?”

“绑匪指明要伯特伦·阿特金斯用5000万元去赎贝洛克……而阿特金斯竟同意了!”

“绑匪为什么要指定伯特伦·阿特金斯来付赎金,而不向贝洛克的家人索取呢?这可怪了。”

“从阿特金斯没有拒绝付续金的这一态度来看,我想,他与贝洛克之间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绑匪可能对这秘密略知一二。”

“吉尔伯特,你说的‘秘密’,会不会与二十年前瑟斯顿·阿特金斯的自杀事件有关?”

“或许吧。”说到这里,吉尔伯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将身子侧向我这边,用缓慢的语速、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至今让我难忘的话:“就在阿特金斯老先生自杀后不久,阿特金斯家的所有老佣人都莫明其妙地死去了,据说都有明显的谋杀迹象,但当时没有任何线索,所以至今事实的真相都还没有查清。”

这时,我不禁感到隐约有一丝恐怖向我袭来,但此刻这恐惧的根源仅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神秘事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的恐怖阴影正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我。

“诺克斯警官昨天打电话给了我,”吉尔伯特接着说,“他要我协助他解决贝洛克被绑架的事件,并约我今天上午八点半去一趟警署。查理,我看你也一块去吧。”

“好的。现在是七点五十八分,我想我们得走了。”

于是我俩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出公寓并叫了一辆出租车。现在正是冬季,天亮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此刻还勉强可以算作是早晨,但路上的车辆仍然很多,经过半个小时的走走停停,我们终于到达了诺克斯警官所在的国家警署。国家警署是全国的最高警署,可接管全国各地的任何疑难案件。我们走进警署,却发现诺克斯警官不在。听别人说,他是因为紧急情况和其他几位警官一齐出去的。我们说明了来此的原委,并询问了诺克斯警官的去向,得知现在他在希伯大饭店。

希伯大饭店与国家警署仅一街之隔。于是,我和吉尔伯特离开了警署,匆匆地朝希伯大饭店赶去。在路上,吉尔伯特用略带紧张的口吻对我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我想可能会和贝洛克被绑架有关,绑匪一定又提出了什么新要求……这案子可能是个巨大的阴谋……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吉尔伯特正说到这里,一只陌生的手突然从后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俩回头一看,原来是个穿着记者工作服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士。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颇像一名运动健将。这时一丝笑容正挂在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表示着他并不对我们怀有敌意。

“您是赛勒斯·吉尔伯特先生吗?”那人客气地问道。

吉尔伯特点了点头。

“我叫内森·克兰(Nathan Crane),是《时报》的记者。”那人说道,“我是听说著名的伯特伦·阿特金斯先生被勒索,特地来找一些独家新闻的。可没有想到竟在这儿遇到了您……真是太好了!”

“那可真是幸会了。”吉尔伯特有些敷衍地说。我这时也揣测到了他的心思——被记者碰上了,非增加不少麻烦不可。为了躲避这位克兰先生的盘问,吉尔伯特在把我向记者作了简单介绍后,就二话不说,领着我们匆匆地继续向希伯大饭店赶去。

一进希伯大饭店,我们立即找到了诺克斯警官。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帅气的小伙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岁,着一身色彩鲜艳的休闲装,显出无比的朝气。警官很快也发现了我们,他立即带着那年轻人走了过来,说:“啊,吉尔伯特,你来得正是时候……我现在真有些束手无策了呢……哦,差点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下属韦尔登·科尔曼(Weldon Colman)。”

那年轻人很恭敬地走上前来,和吉尔伯特握了握手,说:“我是科尔曼……久仰您的大名,希望日后能得您的指导。”

“指导那不敢当,顶多算上是给你们帮一帮忙……对了,”吉尔伯特转过头来,对诺克斯警官说,“又在什么新情况了吗?”

警官点了点头说:“不但有,而且情况紧急。绑匪今天给伯特伦·阿特金斯先生打了电话。当然,绑匪使用了变声器,所以我们无法确定他的声音。他要求阿特金斯先生带着5000万的赎金在今天上午八点以前赶到希伯特大饭店,然后会另给指示。”

“我想仅是如此您还不至于紧张到这种程度吧——您瞧瞧,您额上的汗珠在不停地向下淌呢。”

“你说得没错,还有更严重的。我们在阿特金斯家里电话上及行动电话上安装窃听器的事,在阿特金斯家周围树上安装红外线摄影机的事以及我们所采取的一切有关的机密行动,他(也就是绑匪)今天在电话里说的一清二楚,丝毫不差。我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他警告我们不要再耍花样。他还说如果我们再在电话里安装窃听或其他机关,他便会立即撕票。我们这次的对手可不好对付,我也不敢冒险再安装什么机关了。万一他真撕了票,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时,我看到离我们只有五六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他约摸五十来岁,两鬓已经斑白,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大衣,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他无精打采的,显得格外的颓唐。突然间,我感到他很面熟……想起来了,报上经常刊登他的照片——他就是伯特伦·阿特金斯先生。

我立即将这发现告诉了吉尔伯特:“瞧,阿特金斯先生在那儿。”

吉尔伯特朝我微微一笑,说:“我早就注意到了。”

“哎……”诺克斯警官叹了口气,“他此刻心情一定很复杂……不知道绑匪会耍什么花样。”

“吉尔伯特先生,”我们的记者朋友克兰再也忍不住寂寞,终于插话了,“您认为阿特金斯先生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只是朋友的奥尔登·贝洛克先生付赎金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呢?”吉尔伯特觉得克兰的问题有些好笑,“你们未免认为我太神通广大了吧……”

这时,不知是谁的行动电话“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大家各自确认了自己的行动电话以后,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阿特金斯身上。没错,是他的电话响了。或许,这就是绑匪打来的。那铃声如同恶魔的笑声一般,使我们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阿特金斯先生用颤抖的手将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伯特伦·阿特金斯……钱我已经准备好了……”阿特金斯先生用畏惧的声调对电话里说。

“看来这真是绑匪打来的。阿特金斯先生的行动电话可以将对方的电话号码记下来。只要有了电话号码,我们便可以查到绑匪的名字。”诺克斯警官说。

“我想绑匪还不至于愚蠢到这地步。他是不会过多地给我们留下线索的。此刻,他一定使用的是公用电话或是偷来的行动电话,而这就意味着绑匪很可能就在这附近监视着我们。”吉尔伯特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阿特金斯先生还在与绑匪谈着话:“我要怎样把钱交给你呢……什么?要我把钱给你送去……好吧,你要我去哪里……好,我知道了,在几楼……到底是一楼还是二楼,什么?一楼半……好的,我这就来……我会的,就这样了。”只见阿特金斯先生和绑匪讲完后,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地向外跑去。

诺克斯警官显然被阿特金斯先生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阿特金斯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了。可恶!电话上没有安装窃听器,我们不知道绑匪跟他说了什么!”

“显然他这么做是绑匪指示的。我们刚才从他的话里得知他要去绑匪那儿!这可是很危险的!快,我们跟着他!而且必须阻止他!”吉尔伯特大声说道。

于是,我、吉尔伯特、诺克斯警官、科尔曼和克兰一齐尾随阿特金斯先生出了饭店。我看到阿特金斯刚来到路旁,便有一辆出租车主动地凑上前去。他先是被这车的过于主动弄得吃了一惊,站在那儿愣住了一会儿后又迅速地钻进了出租车。吉尔伯特还未来得及阻拦,那车已经开动了马达,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快上警车去追!”吉尔伯特大声嚷道。

我们五人快速地上了一辆国家警署的面包车。诺克斯警官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发动了汽车。然后我们便上了公路,紧追前面的出租车。那出租车离我们约摸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其样子就还依稀可辨。

“吉尔伯特先生,您为何这样紧张?”科尔曼带着崇敬的口吻问道。

“我担心阿特金斯先生会有性命危险!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他很可能……不,一定是会丧命的!”吉尔伯特激动而紧张地说出了这句话后,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只有记者克兰带着挑战的口气问道:“这您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很显然的。”吉尔伯特说,“一般来说,绑匪要被勒索的受害人(在这案子中,也就是阿特金斯先生)到他的窝点(可以是常时的也可以是临时的),这行为极不正常。因为如果我们找到了去过绑匪窝点的受害人,就可以从他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绑匪的重要线索,这样绑匪就容易暴露了。这无疑是绑匪的一种‘自杀’行为。世间哪有这样的笨蛋,自己犯了罪,反而给警方提供线索来暴露自己。这次,绑匪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让阿特金斯先生能活着回去——也就是说,他想杀死阿特金斯先生!”

“不愧是名侦探呀,在下甘拜下风。”克兰说。

不觉中,我们已上了高速公路,和那辆出租车的距离也越拉越近。这时,出租车好像发现了我们的追踪,须臾,就从高速公路的一个出口出去绕到了一条小道上了,接着,它又一会儿走大路,一会儿走小巷,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像在有意地逃避我们。

“那出租车的司机很可能就是绑匪。”吉尔伯特突然说道,“一般出租车司机的行车路线大多是由乘客决定的。如果那车是按阿特金斯先生的意愿行驶的话,它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如果他看到了我们‘国家警署’的车牌,应该知道我们是去保护他的。他应该很乐意这种保护,因为这关系到他的安全问题,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司机开车时有意躲着我们。而他们现在却躲着我们,这就说明车的行驶路线受车上的另一个人支配,他不希望我们保护阿特金斯,因为那样会妨碍他的阴谋——这个人就是那出租车的司机,也是这案子的主谋!”

“那我们得快点追上他们才行!”诺克斯警官一边紧张地开着车一边神色严峻地说道。话音刚落他又用力地踩了一些油门。我们正以极快的速度追赶着那辆出租车,但那出租车由于总是出其不意的拐弯,我们与它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还因此拉大了。我们最后驶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直路,那车正在我们前方二百米的地方驶入了一个院子。

须臾,我们就到了那个院子前。定睛一看,这原来是一个公寓群。我们正要驶进去,大门口的管理员却拦住了我们:“你们有这里的通行证吗?我们这里规定,陌生车辆是不能驶入的。”

“但刚才那车……”

“那出租车?我以前常见它停在这里,况且在它的挡风玻璃上也贴了通行证。”

“没看到我们的车牌上写着‘国家警署’吗?我们是来查件事的!”诺克斯警官不耐烦地说道。

“仅有这车牌我是不能让你们进去的,得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管理员的态度也很强硬。

无奈,警官只好把警察证件出示给了管理员。这样,我们才得以进入这个院子。我们来到了大停车场,发现那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这里,车内空无一人。

“可恶,绑匪一定把阿特金斯先生带进某栋公寓的某间房子里了……这里有八栋公寓,每栋公寓都有十几层,这叫我们怎么找啊!”诺克斯警官抱怨道。

“别急,会有办法的。”吉尔伯特面色平静地说,“为了慎重起见,科尔曼、克兰,你们到公寓外去找,我、查理、诺克斯警官去公寓内找。”

于是科尔曼和克兰立即行动了起来,离开了我们到院子里的各角落寻找去了。

“这么多房子,你能找到是哪一间吗?”我有些怀疑地问吉尔伯特。

“你让我好好想想,阿特金斯先生在饭店里通过电话和绑匪说了好一会儿,这些话里应该找得到一些线索。我记得他好像说了这么一句:

“‘在几楼……到底是一楼还是二楼,什么?一楼半……’”

“对,我也记得他说过这么一句。”

“他为什么说呢?”吉尔伯特故意这么问我。

“嗯……我想,可能是当时绑匪这么对他说:

“‘在一楼,哦,不对,应该是二楼……也不对,应该是一楼半。’

“阿特金斯先生应该是听到了这些奇怪的话才会产生那样的疑问。”

“太好了!查理,你的推理进步不少啊!你说得完全正确!”吉尔伯特笑着对我说,“从你刚才模拟绑匪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绑匪曾对他要阿特金斯先生的那个房间(也应该就是现在他俩所在的地方)的楼层产生了怀疑。按道理,那房间一定是绑匪相当熟悉的,要不然他不会把阿特金斯先生带到那儿……”

“说不定绑匪在电话里的地址是乱编的。他后来不是亲自接走了阿特金斯先生吗?他先用电话里的假地址迷惑我们,再亲自把阿特金斯先生接到他真正的窝点。”

“不大可能!”吉尔伯特说,“他并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照你那么说话,要是万一阿特金斯先生抢先上了其他的车子,那绑匪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所以绑匪在电话里说的是真地址,他事先警告我们不要在电话上安装窃听器也是害怕让我们知道他的真地址。他在电话里说出地址时就警告阿特金斯先生不要说出来,可他那奇怪的楼层却使阿特金斯吃了一惊,竟不禁喃喃地念了出来……只有这样,即使阿特金斯没有搭上绑匪的车,他也会到达和绑匪预约的地点。

“下面接着分析那奇怪的楼层吧。绑匪为何会对自己熟悉的地点楼层产生了怀疑呢?原因只有一个:绑匪的窝点所在的那栋公寓的最底下一层是不住人的车库或者贮藏室之类的房间,而绑匪的房间就在那最底层的上面一楼:如果不算最底不住人的楼层,绑匪的房间就是一楼;如果算上了最底层,那就是二楼……

“这里的八栋公寓我都仔细观察了一下,最底层有车库或贮藏室之类的公寓是第二公寓和第七公寓两栋!

“到底绑匪在哪一栋呢?……查理刚才模仿绑匪说了一句‘应该是一楼半’,我相信绑匪在电话里也确实说了这句话。所谓‘一楼半’,应该是绑匪所在公寓的最底层——也就是那不住人的楼层比其他公寓的底层高度要矮,其高度大概只有正常楼层的一半,所以绑匪算上那高度只有正常一半的最底层,说自己的房间在‘一楼半’!

“而最底层既不住人,又比正常楼层矮的公寓就是第二公寓!”

吉尔伯特说到这里,迅速把我们带到了第二公寓前。第二公寓有两个单元,每单元的每一层都有两个不同的套间。

“我们现在知道绑匪是在这栋公寓最底层的上面一层,可这一层有四个套间,他和阿特金斯在哪个套间呢?”诺克斯警官急切地问道。

吉尔伯特不暇思索地答道:“您看,第一单间‘一楼半’靠东的那个套间向外窗户上的窗帘全都拉上了,从里面还传出了响亮的交响乐声(那乐声听起来,好象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他们一定在那里!绑匪打算杀了阿特金斯先生,拉窗帘是防止别人从外面看到房里的谋杀活动,那交响乐大概是从收录机里放出来的,是为了掩盖阿特金斯先生被杀时所发出的惨叫声……”

这时,克兰和科尔曼找到了我们。

“我俩一起在这院子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一起找!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很多次了吗,科尔曼。这种关键时刻分头找会比较节约时间!”诺克斯警官责备道。

“是我建议两人一起去找的。”克兰说道,“因为我想绑匪手里应该会有凶器。要是分头找,就算绑匪被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发现,这一个人也奈何不了他……要是两人一起找,碰上绑匪后,也好有个照应……”

“好了,这次就算了吧,反正我们已经找到绑匪的所在地了。走!让我们去抓住他!”警官说罢,率先跑到了楼梯旁,我们四人也跟着跑了过去。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吉尔伯特所指的那套间的门口。门紧锁着。现在,我们和绑匪仅一门之隔。

这时,从房间里传出的交响乐已经愈发清楚。没错,那的确是《命运交响曲》。突然,我们隐约听见在响亮的交响乐中夹杂着一声惨叫。

诺克斯警官先是一怔,接着又用力地敲起门来,还大声地嚷道:“快开门!”

此刻,从房间里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隐约的“咔嚓”一声,像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糟了,这里楼层不高,绑匪一定是跳窗逃跑了!科尔曼、克兰,你们快下去追!警官、查理,我们把门撞开!”

科尔曼、克兰立即跑下了楼。我们三人则用力撞着门。终于,随着“磅”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走进房间,我们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伯特伦·阿特金斯先生坐着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绑着,双脚也和椅子绑在了一起;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双眼用恐怖而呆滞的目光瞪着前方;心脏部位被端正而垂直地插入了一把匕首,鲜红的血透过那大衣不断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显然,他已经死了,被谋杀了。那响亮而凝重的《命运交响曲》还在这户间的空气里回荡,仿佛是阿特金斯未散阴魂在狂号……

在阿特金斯面前的地板上,滴下的那滩鲜红的血液中,浮现出用愤怒和讥笑的笔迹写成的同样鲜红的几个大字:

“谋杀A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