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曼对卡尔文的验尸结果出来了,死亡时间被推定为据现在四至六小时前,也就是下午一点到三点钟之间(这点与后来解剖尸体所得出的时间相当的接近,解剖得出的准确时间是两点半至三点之间)。还有一个地方值得一提,那就是插在死者胸口上的刀子,正如我前面说过的,这把刀子是稍有些倾斜地插入尸体的,所以说,它并没有被很端正地刺入死者的心脏。据科尔曼推断,卡尔文并不是中刀后就立即死亡的,而是在拖了大约一刻钟后才丧命,由此来看,卡尔文是完全有时间去完成那个“死者留言”的。而且,我也越来越确信那张空白的稿纸是他故意留下的遗言了,因为吉尔伯特在尸体周围发现有许多卡尔文和那把椅子一起挪动过的痕迹,而从这些痕迹来看,死者似乎是生前故意挪到“谋杀C计划”这几个字上,将稿纸盖在那个“C”上之后,又故意侧身倒地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半张空白稿纸又说明了什么呢?
不仅是我为此感到疑惑,就连吉尔伯特也并没有想通这一切。事后他说:“当时看到那个所谓的‘死者留言’时,我也感到很诧异。对于这背后一切一切的真相,我还很不清楚。不过,有点却十分值得庆幸,那就是这个凶手终于开始露出马脚了,一个个的疑点也逐渐地浮现于我眼前了。我当时兴奋极了!逻辑的推理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大约在傍晚七点二十分的时候,格伦和技术人员一起来到了这个仓库。在进行完一次全面的检查后,吉尔伯特终于开始放心自在地审视着这里的一切。
首先,他来到了那个离尸体最近的窗户边,仔细地凝视着那个凶手逃跑时所留下的右脚鞋印,然后他又抬起头来,朝那窗下的地板看去,在那里也有几个凶手踱步时的鞋印,这似乎是凶手开这扇窗户时留下的。而这窗户应该是凶手开的,因为这里的窗户全都是要从里面上锁的,在仓库外无法将其锁上的。另外,这里的窗户除了那扇之外又全都是紧锁的,其他窗子下的地板上也没有包括鞋印在内的任何痕迹,这就表明事先这里的窗户都是上了锁的。而现在的情况是,有一扇窗户开了,并且又有鞋印的证据加以证明,就自然让人推理出这是被凶手打开的这个结论了。
读者或许对我上面这番叙述感到有些枯燥,但我不得不说明的是,这扇窗户后来成了吉尔伯特一个破案的关键。
此刻,吉尔伯特正在用左手半托着下巴,双眉紧锁,眼神还有些出神呆滞,一看便知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从他的表情来判断,他似乎已有了重要的发现,但却又充满了疑惑。过了一会儿,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叹了口气,眼睛开始转向窗外看去。对于他的这个动作我已习以为常了,我深知,此时望望窗外显然是为了缓解一下思维的僵局。
其实窗外也没有什么怡人的景色,那只是一条大马路而已。虽然“大”,但却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与车辆,映射出惨淡光线的路灯像一片不安的星云点缀在这宁静的大道上。马路的另一边有一栋很高的公寓与这个灰暗的仓库隔街相望。那栋公寓似乎并没住多少人,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房间明亮着,但我还是能隐约看到,这时还是有几个闲人正站在阳台上好奇地朝我们这边观望。
“格伦,”吉尔伯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今天上午我们碰到的那个擅长搏击而且上了年纪的怪人吗?”
“当然,我永远不会忘记!”
“那好,请你务必查出他的身份,好吗?”
“我尽力而为吧。”说完,格伦就立即肩负着吉尔伯特的委托走出了这个仓库。
“诺克斯警官,”吉尔伯特继续说道,“现场的检验勘查工作应该完成大半了吧。”
“对,基本上已检验了一遍。”
“那关于这地板上的鞋印……”
“我们已经严格比对过了。这里只有两种鞋印。其中一种与被害者脚上的那双十分崭新的鞋子相符,另一种则无论是从单个鞋印上的纹路还是从所有鞋印所形成的步伐来看,都和前面两宗命案凶手的鞋印完全吻合。”
“从鞋印的左脚后跟处那个特殊的被磨损的痕迹来看,这三个命案中凶手是使用同一双鞋,这点应该不会错……但对那步伐我却有点怀疑,会不会这三个案子是不同的人所犯下的,而他们刻意使用同一双鞋,而且又刻意地共同模仿同一种步伐?……”吉尔伯特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绝对不可能!”诺克斯警官坚定地说,“这三件命案所留下的三组凶手的鞋印中,都体现出了凶手走路时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步伐(这或许是习惯所形成的吧)。这种异常体现在左右脚鞋印的相对位置关系上,特征非常明显,并不难以辨别。而且,我们的权威人士可以肯定,这些步伐毫无做作之处,全都极其自然,不可能是故意模仿的。既然这三组鞋印步伐的异常之处完全相同,这就足以说明这三件命案的凶手是一个人。因为这组鞋印和指纹相似,几乎不可能有两个人由习惯所形成的步伐异常之处是完全相同的。”
“嗯,原来如此……那‘谋杀C计划’几个字的字迹呢?”
“这几个字是事先用红色油漆写成的,其笔迹经鉴定,与前面两件命案留下的字,以及警署收到的那封怪信上的字迹完全相同,也就是说,他们都出于同一人之手。”
“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鞋印——”吉尔伯特手指着那个夹在窗户与尸体之间地板上的似乎凶手逃跑时留下的右脚鞋印问道,“这经鉴定后是凶手逃跑时留下的吗?”
“是的,我们已经确定过了,这个鞋印与其他的凶手的右脚鞋印完全吻合,而且你看——这个印迹有点模糊,说明它是在快速奔跑或跳跃时被留下的;我们在这个窗台上——”诺克斯警官用手电筒指着那个被唯一打开了的窗户上,用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在这个窗户的窗台上,我们发现了一个模糊但可以辨认的凶手左脚鞋印,而且我们在窗户外又发现了一个凶手的右脚鞋印。”警官说到这里,便领着我们,小心地来到了窗台边,先是指引我们清楚地看到了窗台上的那个鞋印,接着又用手电筒引导我们向窗外屋檐下的地面看去。
由于这个仓库的屋檐是那种向外突出的构造,因此这栋房屋外边缘有大约四五十厘米宽的地面没被今天下午的那场雨淋湿,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与众不同珠颜色。就在这扇被打开的窗户外面,在其下方的那块少量干燥的地面上,印着一个不太清楚的右脚鞋印,这个鞋印的前端指向窗外那条被雨水打湿的马路。
“仓库外的灰尘不像里面这样集中,所以这个鞋印有些难以确认,但最后我们的好几位专家还是一致确定了这就是凶手的右脚鞋印。”诺克斯警官振振有词地说,“根据刚才我所提到的鞋印以及窗边的几个凶手踱步时的鞋印,我想可做出这样的推断:凶手杀了卡尔文之后,走到这个离尸体最近的窗户边,打开窗子,拉开窗帘(窗帘是要拉开的,因为不这么做的话,窗帘会对他的视线造成阻碍),然后又用右脚支撑起跳,一跃而上用左脚踩到了窗台上,最后顺势再用右脚着地,继而就向雨中跑去。他逃跑时的其他鞋印由于雨水冲刷所以无法留下。”
“警官,你刚才的推理我想恐怕只有百分之八十是正确的。”吉尔伯特郑重地说道。
“什么?只有百分之八十?那不可能!这些推论与现场的鞋印都很相符啊!”诺克斯警官显得有些不服气了。
“警官,你刚才的推理有一个矛盾,你知道吗?”
“矛盾?!什么矛盾?”
“那就是凶手开窗的时机!”
“啊,我懂了,吉尔伯特!”我插嘴道,“警官,你看这个凶手用右脚起跳时留下的鞋印,它离窗户还有那么几公分的距离,而且也有些模糊,这说明凶手是在离窗户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在尸体的附近)向前跨出一大步,用右脚支撑起跳跨上窗台时留下的这个鞋印……这点应该不会错吧。”
“嗯,是这样的。”警官仔细看了看现场后,点了点头。
“这就表明了凶手在杀完人后,用右脚起跳上窗台逃跑之前,与窗户还有一段距离,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如果说凶手是杀完人后再去开的窗户,那么在他打开窗和拉开窗帘后,就可以直接在原地跳上那并不高的窗台再逃出去,而完全没有必要再退回到有一段距离之隔的尸体附近,然后又特意地从那里再跨一步跳着出去啊!吉尔伯特,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现在的推理真令我惊讶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看样子,你将有也很有当侦探的潜力啊!”吉尔伯特笑着点了点头。
受到身为一位名侦探的赛勒斯·吉尔伯特这样的表扬,我不禁有些沾沾沾自喜,甚至还有点飘飘然起来。
“查理,你刚才的推理的确很有道理,但是——”诺克斯警官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觉得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吗?这扇窗户的外面就对着一条大马路。虽说这条路上少有行人和车辆,但至少总无法排除完全没人吧。何况面对不远处不还有一栋公寓吗?要是真如你们所说的,凶手杀人之前就过早地开了窗和窗帘,那么,他就不怕自己的谋杀行动会被偶尔路过的行人或是对面公寓里的人恰巧看到而遭受不应有的阻碍吗?我想这样一个冷静谨慎的凶手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对啊,凶手过早地打开窗户拉开窗帘是很不合常理的。但要是真如我说的那样,凶手是在离窗户有段距离用右脚起跳再跨上窗台逃跑的话,窗户就必须得打开,遮挡用的窗帘也必须拉开。如果不拉开,一来会对起跳造成阻碍,二来看不清外面的状况——要是没选好时机,跳出去时刚好被别人看见、撞着个正着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我刚才的推理全都是错误的?凶手真是杀了人后才开了窗户和窗帘,刻意退了几步之后,再跳上一步跨上窗台逃出去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吉尔伯特,这些完全不符合逻辑啊!”我不禁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啊,看上去的确很奇怪……但是,在这些异常事物的背后,难道真的不存在任何逻辑的联系吗?”
“那么,吉尔伯特,你的意思是……”
“我想这些不合常理的痕迹只是一个表面现象而已。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高明而可怕的诡计的话,那么凶手所做的这些,一定有他不为人知的理由!”
吉尔伯特沉思着,仿佛正在找寻着一把推理的钥匙,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这并不顺利。他的视线慢慢地移到了贴在墙上的那几张纸上。纸的正中写着“死神的怒火在ABC的诅咒中燃烧”几个字。突然间,他一下子猛地跑到这张纸的跟前,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我也跟着凑了过去。在我看来,眼前的这张纸并无特别之处:这是一张大约100厘米长,50厘米宽,质地十分出色的白纸。但在我眼中,这纸似乎白得格外的惨淡,特别是在那纸张上黑字的衬托之下。纸张的大小是经过了精心测量的。纸的四角贴着透明胶带,它就是通过这些胶带贴在墙上的。
“吉尔伯特,我实在看不出这里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你错了,查理。这里非常耐人寻味,说不定,它还是一个破案的关键呢……”
“吉尔伯特,你从这张纸里看出了什么?”诺克斯警官这时也走了过来。
“嗯……里面大有文章呢。首先,你们认为这纸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并没有什么啊!”我和警官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真的看不出来……那好吧,我这就来说明……让我觉得颇有回味的是这里……”吉尔伯特边说边用手指着这张纸的边,“我想你们一定都认为这纸是凶手贴在墙上的吧。那么假设就是凶手贴的好了。但是,现在我有一个疑问,凶手为什么要费一翻功夫来裁剪这张纸?他直接将其贴上去不是一样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去裁剪呢?”
“应该是为了刻意追求某种长度和宽度才会裁剪的……可我不懂,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刻意去追求长宽呢?”
“查理,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不过,我们将它暂且不提……来看另一个疑问,如果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裁剪的话,倘若我是凶手,事先有充分的准备,那我就能先把字打在纸的合适位置,然后在裁纸时只需剪一条长边一条宽边就可达到我预定的长度和宽度。而现在的这张纸,却是四条边都被裁剪过了的!这可能说明了一件事,凶手是为了配合纸上的字才特意将四边都裁剪了。”
“此话怎讲?”
“假如现在我在纸的正中央写了一行字,要是我只剪掉纸的一边或两边呢,就会出现一个问题——这时纸上的字就不再位于纸的正中央了,刻意追求纸的长宽的想法,就很容易被人发现了。于是,这个贴纸的人将纸的四周都裁剪一番,使那些字仍然位于纸的中央。这暴露了他的两个特征:第一,他事先对纸的长宽毫无准备;第二,他害怕别人得知他追求纸张长短的意图。那么我们现在又回到第一个疑问上来了,为什么要追求长宽呢?其实道理很简单,他是为了掩饰某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吉尔伯特突然迅速地将这张纸从墙上扯了下来,此时展现于我们面前的是一块空白的墙壁……等等,在原先贴着纸的四个角上还有四个贴过透明胶带的痕迹!
“这是透明胶带从墙上撕下后所留下的痕迹!难道是为了掩饰这个?”
“没错,正是如此!”吉尔伯特兴奋地说,“原先这里贴着另一样东西,但后来有人特意进入了这个仓库,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其撕了下来,但撕下来后,却在这墙上留下了四个贴过透明胶带的痕迹;他为了掩饰墙上的东西被调换过,就必须不让警方发现墙上的这个痕迹。于是他事先早就计划好在墙上贴上另一张纸,贴纸时,还特意把透明胶带覆盖在墙上的那些痕迹上。这样一来,就算是以后警方撕开这张纸时看到那四个痕迹,也只会认为是这张纸上的透明胶带所造成的,而不会想到已经有人调过包了。这么说来,刻意追求纸张的长宽也就完全说得通了,就是为了配合墙上原有痕迹的位置,让那张纸上的透明胶带能够毫不做作地成功覆盖在原先的痕迹上。”
“那么,吉尔伯特,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在卡尔文被杀、凶手逃跑之后,又有个‘神秘的第三者’进入了这里,将凶手原来贴在墙上的东西调换了?”我不禁问道。
“不错!”
“那我就不明白了。”诺克斯警官插话道,“你们怎么知道凶手在这里原先贴了东西?”
“警官,你还不明白吗?”我自信满满地说,“在第一件伯特伦·阿特金斯被杀的案子里,现场播放着《命运交响曲》——这是听觉的刺激;第二件奥尔登·贝洛克被杀的现场出现了很浓重的印度香味——这是嗅觉的刺激。吉尔伯特,现在想起来,你当时说第二件命案里有一件东西与第一件案子有关,应该就是指的印度香味和《命运交响曲》吧;而凶手洒下印度香味的意义,可能就是一种象征而已。照这样推理下去,在第三件案件里,应该会出现视觉的刺激,但这是除了卡尔文留下的稿纸‘死者留言’和墙上被调换了的纸外,没有其他和视觉有关的东西,因为可以推断,凶手原来准备的‘视觉刺激’被人给拿走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原来贴墙上的东西!”
“查理,你刚才所说的太正确了,我简直对你是另眼相看了呢!”吉尔伯特的赞扬使我愈发得意,不禁一扫久缠心底的阴晦情绪。
“可我这就不懂了。”诺克斯警官满脸疑惑地说,“这里只有凶手和被害者的鞋印,并没有‘第三者’出入的鞋印啊!”
“对啊,完全没有‘第三者’的鞋印,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吉尔伯特,这是为什么?”我也困惑地问道。
“魔法?呵呵……才没有这种东西呢!这个‘第三者’只不过是使用了某种障眼法而已。其实他的鞋印仍清楚地呈现在了这里!”
“这不可能!我们的确做了很精密的检查,绝对没有发现‘第三者’的鞋印!”诺克斯警官大声叫道。
“当然不可能发现,因为那些鞋印都被那‘神秘的第三者’给处理掉了,不过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一点残留的痕迹。”吉尔伯特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你们看,这地板上不是有许多重物磨擦所成的擦痕吗。如果你们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不难发现一个重要线索——这些擦痕虽说是断断续续的没有连成一片整体,但每块痕迹之间的间隔都不大,而且把这些痕迹大致连接起来的话……你们看!这就成了一条从门口到我们现在所站的这里的完整路线,只不过它有些弯曲罢了。请你们注意,我们旁边的墙上原来正贴着那张纸!……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些擦痕就是‘神秘的第三者’所留下的足迹!”
听吉尔伯特这么一说,我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第三者’进来时故意绕了许多弯路来到墙边,将墙上的东西调包后,又特意按着进来时的足迹慢慢地出去,他事先准备了类似于箱子的重物,在出去是就拖着这重物在地板上摩擦,这么以来,他来去时的足迹就都因摩掉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里的地板上留下的这么多的擦痕……这些擦痕连接起来所组成的一条‘擦痕路线’之所以这么弯弯曲曲,也就是这个‘他’之所以进来出去时要故意绕弯路的原因,我想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如果这些擦痕直接连成一条直线的话,那就未免太容易令人引起怀疑了。”
“查理,我的想法是和你一致的。”吉尔伯特说,“此外,其他地方也有不少零乱的擦痕,这些就是那个‘他’为了掩盖这条‘擦痕路线’的真正涵义而故意加上去的,目的是分散我们注意力,扰乱我们的视线。”
“没想到这些痕迹竟有这样深层的意义!”诺克斯警官似乎深感不可思议地说。
吉尔伯特觉得警官的这一番感慨有些愚昧,不禁轻声地叹了口气,用手搔了搔那久未整理过而十分凌乱的头发,微微摇了摇头,说:“要想的事还多着呢!别的先撇开不谈,首先,我们至少得考虑一下,这个‘神秘第三者’究竟是何方人士?他与凶手或与被害者有着怎样的关系?另外,他为什么要来调包?”
“对啊,他为什么要调包呢?……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吉尔伯特,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查理,现在我们对此毫无线索和依据,所以是不应妄下判断和胡乱猜测的,这容易造成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我之所以提出上述的几个问题,只是为了明确一下侦查的方向,能够随着问题有的放失地去探究这个事件的真相……好了,我看现场就检查到这里吧。查理,诺克斯警官,我们回警署去吧。”
于是,诺克斯留下了技术人员,叫上了科尔曼、吉尔伯特和我走出了这个杀人现场。仓库门外是一条极其寂静而且狭窄的小巷。我们从小巷走到了格林大街上。诺克斯警官要我们上了一辆小警车,接着我们便径直向警署驶去。
一路上,我的思绪反复地围绕着这件命案,试图从种种疑点中理出个头绪,可怎么想都无法想透彻。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此刻,我看了一眼吉尔伯特,令我意外的是,他的神情竟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焦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