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后悔

“咳。”

段述被段容撞了一下背,顿时一个踉跄,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

“大夫子说的小三,应当是指哪个徒弟。”

宁小桃恍悟。

还没等她说什么。

被逼着喝下醒酒汤的闻人迟,立马大声应和起来:“不错!正是小三啊!”

“小姐姐。”

清脆的声音响起,像极了瓷碗落地摔碎。

宁小桃回头一看,南宫钰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站在原地,见她看来,顿时更加紧张。

小姑娘瞧他还想动,连忙出言道:“小心点,别踩着了。”

南宫钰听话,又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段述自然的揽下了来清扫瓷片的事,让宁小桃帮忙看着段容。

段容喝了醒酒汤,整个人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直到看到宁小桃走向自己,一个激灵,像是闷头浇了盆冷水:“公主殿下?”

“咦?”宁小桃好奇看他,“你酒醒啦?”

“我醉了吗?”段容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我可是海量,不能醉。”

宁小桃掩唇一笑:“你刚才醉的可厉害了,还跟大夫子抱在一起说话。”

这画面光是听着,段容都觉得自己也太胆大包天。

“这不可能,我可有分寸了。”

“小兄弟,你怎么不喝了?”闻人迟看到段容神色清明,不乐意了,抓着酒壶就塞他怀里,“来,多喝些,老夫请客!”

段容想起被狂灌下肚的一碗醒酒汤,连连摆手加上摇头:“大夫子,这酒喝多了伤身啊!”

宁小桃无奈,看着闻人迟软声劝道:“大夫子,你别欺负段容啦。”

见状,段容可怜兮兮的躲在了宁小桃身后,还打了个酒嗝。

“你,你做什么在我小徒弟身后?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段容嗝还没打完,现在被这么一吼,直接卡在喉咙里,眼泪汪汪的,差点要嗝屁。

尽管如此,他也谨记闻人迟的身份,是断然不敢说什么的。

踌躇半天,只得憋出来一句:“大夫子,您怎么醉成这样?”

他说是说,可身子还是小心翼翼的从宁小桃身后探出去。

“你别动。”南宫钰见状,无情的拉住段容的衣摆,自己挤了过去,站在宁小桃身后。

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猛的被拉开,段容又撞到了段述。

紧接着,他又弹了回去。

宁小桃捏了捏眉心,劝阻住众人:“好啦,我们一起把大夫子送到屋里去休息吧。”

闻人迟路上还是要闹。

结果被宁小桃一句话阻止了:“大夫子,你要是想给美人叔叔说开,就要趁早休息好,再去同他好好谈谈,不然过几日,美人叔叔伤养好了,自然说要来离开的。”

对曲流歌和闻人迟的恩怨情仇。

宁小桃也是希望他们可以早日开解。

却没想到,她一语中的。

三日后,宁小桃乘马车去往女子学府,正见到曲流歌在与凌音交谈。

二人神色正常,好似相谈不是很欢。

宁小桃还没说话,便被正面她的曲流歌看到了。

“小公主。”

“美人叔叔。”宁小桃登时扬起一个甜笑,“你们在商量事情吗?”

“我想问凌音公主借西冥国宝一用。”

凌音面容寡淡:“国宝怎能借你。”

“……”

“实不相瞒,我听闻有一传闻,西冥国宝是可以治百病之物,其实我身患恶疾,早年看过大夫,没几年可活。”

宁小桃惊了,紫眸扑扇着:“可是美人叔叔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呀!”

“得了这恶疾之后,我遍访名医,也算是有些成效,故而拖到了现在。”

“然,我自己的身子我明了的很,已经没多久时间了,早些年寻到的方子也不起作用。”

曲流歌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

可上天让他再见到闻人迟,又哪能再潇洒的走掉。

凌音听完,神色也没有变化,只是环着胸淡然道:“世上那么多得了顽疾的人,若是个个都要借,那不是乱了套。”

宁小桃在一旁听着。

只觉得凌音说的有道理,曲流歌说的也在理。

“罢了,若是公主实在不愿,我亦不能强人所难。”曲流歌身子经过这次受伤,羸弱了许多,更像是风吹便能倒的病美人了。

“何况。”凌音顿了顿,眼睫缓缓垂下,“那物并不是如传说所言,可以治百病,延寿命。”

西冥女皇的病,在各国间早就不是秘密。

却没有人知道女皇病因是什么,也无药医治,身子是一天比一天的垮,自从凌音长大之后,女皇更是连坐都不行,只能卧床修养。

整个寝宫里,全都是各种药香。

凌音红唇紧紧抿着:“那东西在我母亲身上,即便如此,她的状况依旧一日比一日糟糕,可御医说过,母亲离不开宝物,所以我帮不了你。”

她怎么能将母亲的生死置之度外。

宁小桃紫眸澄澈,好奇的问:“凌音姐姐,你说的那个宝物,是什么东西呀?”

“其实只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玉。”凌音道,“根据母亲所言,那玉是天上掉下来的神物,所以才成了国宝。”

“天上掉下来的?”宁小桃卷翘的长睫眨了眨,嗫喏着重复了一遍。

凌音点头。

“话已至此,我就不必多言了,告辞。”

凌音说完,便离开了。

离开前,对宁小桃点了点头,算作示意。

宁小桃也笑着点头,凌音一离开,就只剩下她与曲流歌二人。

她坐下后,紫眸认真望着曲流歌。

“美人叔叔,是因为这个病,你才不告而别的嘛?”

“你知道了?”曲流歌没否认。

“嗯,大夫子醉酒时同我说的。”宁小桃歪了歪头,略微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大夫子说清楚呢?”

“当然不能告诉他。”

曲流歌答得果断:“倘若告诉了他,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拉着我四处寻医,且若是我当真死在他面前,他定是会愧疚。”

与宁小桃猜测的一样。

曲流歌也有苦衷,而且,他们两人都很了解对方。

宁小桃水眸荡着澄澈的光。

声音清脆的说:“可是你们都遇到了,不说出真相的话,会后悔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