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如果你早些同我说这话就好了

宁长意紧赶慢赶到了楚府。

马车停下之后,他立刻跳下车,却恰好撞见了唐湘怡和楚暮泽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他脚下顿住:“你们怎么一起?”

楚暮泽垂着首,没听到他的话。

唐湘怡见到宁长意,也愣了一下,随后扯着楚暮泽快步走近他。

“五殿下。”

宁长意狐疑的看了眼楚暮泽,上手拍了一下他没得到任何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

楚暮泽垂着首。

看上去就仿佛失去了灵魂。

更可怕的是,宁长意发现楚暮泽今天竟然没有拿扇子。

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楚暮泽永远嘴角噙着笑容,拿着他的扇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何曾如此这般过。

彼时,唐湘怡已经收回了手,摇了摇头,也显得有些茫然:“表哥昨夜很晚回府,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啊?”宁长意反应了一下,面色忽变,扯着楚暮泽走到旁边,以马车做遮挡。

确认众人看不到他们后。

宁长意才低声道:“你是不是找到方画苒了?”

这个名字明显让楚暮泽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来,盯着宁长意好半晌,才慢慢颔首:“嗯。”

宁长意默了,识相的闭上嘴。

楚暮泽这个样子,不太像是找到人之后的开心啊。

昨夜宁长意回宫之后。

楚暮泽让唐湘怡离开,他自己再去找找。

唐湘怡本是不放心他一人,可拖住楚夫人也很重要,便先回去楚府。

二人都离开之后。

楚暮泽才漫无目的的继续寻找起来。

他经过了许多地方,最后在河边遇到了方画苒。

方画苒见到他时,眼里明显闪过惊讶。

楚暮泽也愣住了,脚仿佛粘在了地上,不知道怎么走过去。

好在这时,方画苒先朝他走了过来,少女发丝被河边的风吹起,露出白皙的鹅蛋脸,杏眼微眨:“好巧,你也来河边散步?”

楚暮泽本来有一肚子问题。

却被她这句话说的,忘记了从哪开始生气。

比起楚暮泽的不自在,方画苒更豁达些,她奇怪的歪了歪头:“你怎么了?”

楚暮泽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方画苒的身后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很是漂亮。

夜间的风还是凉的。

吹过来的风中好像还夹杂着糖炒栗子的香气。

两人沿着河岸坐下,方画苒目光望着河面,唇线不经意的抿了一下。

楚暮泽轻松的笑了一下:“我去茗水居找你,没找到。”

方画苒点了点头:“嗯,我现在不在茗水居了。”

“那你现在在哪?”楚暮泽皱眉,“我找了你一天。”

方画苒不答,转头看向他,轻声询问:“你找我有事吗?”

“……”楚暮泽被问住了,他察觉到几分不对,看着方画苒的眼睛:“你不舒服?是不是吹太久风了?”

“没有。”方画苒躲避他的眼神,“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楚暮泽。

来河边散步,也是为了整理心情,才想开,转身就看到了楚暮泽。

她也不明白这是不是天意。

每次她都准备放下的时候,楚暮泽总是会突然出现,不过这倒是第一次,在他目的是找自己的时候碰见。

上次是因为小桃……

方画苒想到了这里,缓缓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

以往都是她远远的看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楚暮泽捏着扇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你打算离开北陵了?”

“没有。”方画苒也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与楚暮泽的关系不应该影响她的去处。

南楚虽有她的亲人,可自己总归是个外姓人,在那里待着也不安心。

她得靠自己活下去。

不能再因为楚暮泽而摇摆了。

“那就好。”楚暮泽紧张的心一下子松了,他仔细想了想自己方才想说的话,“你不用在乎我娘,她一直那样,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什么?”

方画苒困惑的看着他。

这一瞬间,楚暮泽好像明白自己觉得那里不对劲了,方画苒好像太淡定了,反之自己,好像安不下心了。

他不知道的是,方画苒在问他的时候,指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掌心,留下了粉红的印子。

少女目光的黯然和故作轻松的笑容。

被楚暮泽看的真切。

楚暮泽怔了一下,思绪好像突然被打通,他目光忽然变得坚定:“我……我的心意,也跟你一样。”

“你说什么?”方画苒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她不知道这个一样指的是什么。

上次楚暮泽追她而去,也没有说他喜欢自己。

但就是那么稀里糊涂的加深了二人的关系。

可方画苒却一直有心结,哪怕楚暮泽是她喜欢很久的人,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将那些日子小心翼翼的珍藏,放在心中最深的地方,此刻,那一块,又小小的塌了下去,回忆好像要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方画苒屏着一口气,只觉得要窒息。

楚暮泽是她足足喜欢四年的人,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心意会得到回应。

哪怕是当时远走南楚,她也只是带走了与楚暮泽的回忆和对他的祝福。

后来回北陵,她挣扎了许久,大抵是心有不甘,想回来看看,宁小桃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她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才回到了这里。

再见到楚暮泽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

可这次不同。

巨大的差距摆在他们二人之间,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楚暮泽不同,他是楚家一脉单传的小侯爷。

“方画苒,我以前对你是不太好。”楚暮泽抿了下唇,开始认真自省。

方画苒被他唤回神,茫然的啊了一声。

“我以往虽然风流,可自从小桃跟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改了。”楚暮泽语速有些快,看得出来他内心很着急。

他以前是贪图美色,可从来没做过逾越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方画苒被他看的有些慌乱,她连忙定下心神,苍白无力的勾了勾唇,“如果你早些同我说这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