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卓在方云身后驻足,双手插兜盯着她的脖子。
方云听到声音转身看他,一眼就看见他身上穿的衬衫,这件衬衫是自己在白口镇买来赔给他的。
那天给他选湖蓝色,不仅仅是因为邱卓穿起来好看显皮肤白,还有她自己对这个颜色的钟情原因。
方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湖蓝色,这个颜色在她的眼里就跟蓝天一样清澈温暖,有着能让她瞬间归心的魔力。
邱卓看着方云的眼神渐渐深邃复杂,喉结迅速滚动了两下,“好看吗?”
“嗯?什什么好看?”
“你的眼睛里就差写上欲望两字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身旁的陈奕彤一个没忍住,噗呲笑了一下,然后迅速逃离到卫生间。
她可不想被这个新来的老板训话,虽然很帅,训话还是算了,她又不是他的菜,真要训起来可不比方云。
“我没有!”
“你有,而且都流口水了呢。”
“……”
方云下意识地擦了一下嘴角,邱卓满眼地笑意倏然蔓延开来,伸手摸摸她头。
低哑又温暖地说道:“跟我来一下,跟你聊聊穆关的案子。”
临走时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冷霖,冷霖气的奶狗叫都要出来了。
方云顺着邱卓的目光朝后看,一眼就看见像只奓毛小鸡的冷霖,一脸疑云。
冷霖看见她看自己时,苦涩的脸上硬挤几分笑意。
“还不走,这个案子你是一点不打算管了?”
兴许是有些烦躁起来,邱卓随手又解开一口衬衣扣子,立刻露出一大片精壮白皙的胸膛,喉结的滚动慢慢下沉,在胸膛处消失。
“……没有,我会管的。”
“那还不走?”
……
办公室里,邱卓问:“想喝点什么?”
方云:“……”
邱卓袒胸露背地坐在沙发上,慵懒散漫地盯着方云的眼睛不容躲避。
方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双手握在腹前,低头不语。
“怎么不说话?”
“不想喝,邱律师,还是聊案子吧。”
邱卓眼底陡然沉黯,“以后不许在公司吃早饭,在家里不能吃吗?还是懒,早上起不来床?要是懒的话,这份工作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尽快考虑能够接受你懒惰的地方比较好。”
方云骤然一惊,抬头看他,他依然一副慵懒之态,袒胸露背的斜坐在沙发上。
方云一阵热燥,立刻又低下头去,音如蚊丝地说道:“请邱律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从明天起我一定不会再在公司吃早餐。”
“嗯,”邱卓低头看她渐渐变的红润的脸颊,嘴角悄悄扬起。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仅此一次,如果被我发现你还在公司偷偷吃早餐,不要怪我无情。”
“是,是,我知道了。”
“那,现在,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要,要喝点水……”
方云努力克制热燥感,抬头看他说:“有点口渴,想喝点白开水。”
“好。”
邱卓立刻起身往茶水间走去,留下方云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会功夫,邱卓手里端着一杯奶茶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整理的整整齐齐。
走到她面前时,方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喘息。
虽然新欣律所的楼下就有一家奶茶店,但是在倒一杯白开水的时间里买来一杯奶茶还是很赶的。
此时邱卓的面色洇着浅浅红润,额头上布着一层细小的汗珠,那件她喜欢的湖蓝色衬衫,也因为有些汗湿贴附在他精壮的身体上。
穿戴整齐后的他,却因为汗湿,身体比刚才袒胸露背时暴露的更多。
方云怔惊地看着他,舌头在嘴里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热燥感再次汹涌而上。
邱卓:“拿着,奶茶。”
“你……”方云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奶茶,“我说的是白开水……”
“白开水没有了。”
“没,有了?律所的白开水不是水箱自动烧的吗?”
“我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你怀疑我?”
“哦,没有,我只是好奇邱律师为什么会给我买奶茶。”
“我乐意,不行?”
“……”
“快喝,喝完我们聊案子。”
“……哦。”
方云握着奶茶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杯身是温的。
邱卓已经去桌上拿来了穆关案子的卷宗,落坐时发现方云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走,手里的奶茶一口没喝。
他又起身走到她面前,把方云额头前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
言语温煦地说:“怎么不喝?不烫的,我买的是温的。”
他的声音就像绵绵细雨落在心间的一丝沁凉,又像淡淡微风拂过伤痕的一个热吻;方云的手指不经意的颤栗一下,记忆在脑海里,在心口上翻江倒海的往外爬。
那年她还很活泼,村里好多孩子都喜欢跟在她的后面玩。
当时孩子王的冷沐还没有哑,上下学时总是带头追在她的身后跑,不是拽一下她书包,就是趁她不注意时,往她头发里揉进一把苍耳果子。
那种全身长着针一样的苍耳果子只要揉进头发里,就不要想再弄下来,方云常常一边哭一边用剪刀把粘着苍耳果子的头发剪掉。
直到一天放学,她偶然发现冷沐那帮讨厌的孩子没有再追着她跑,看到她时甚至还有点害怕,飞快地跑开了。
方云觉得奇怪,一转身就看见身后还有一个高个子男孩,心口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眼睛眨了眨再次回头,她刚才好像看到男孩的手掌上有血,面颊上也有伤。
“那个,你的手在流血,不包扎一下吗?”
男孩离女孩两步距离处站了下来,眼里灰沉沉的,方云看不出他是痛还是恨,只觉的这眼神有点发了恨的样子。
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在看见他手掌上刺眼的鲜血时,还是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转身走到他面前。
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说:“我帮你包扎一下?”
男孩没有说话,只瞬间发恨的眼神平静了许多,宛若汹涌巨浪恍然间细波逐浪般亲吻着沙滩。
方云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一会,也不管男孩是怎么想的,拉着他手就来到路边的小渠边。
先帮他清理了伤口周边的污渍,然后又在小渠边找了几株野草,她把野草也在小渠里洗干净,然后又放在手掌上揉烂才敷在男孩的伤口上,最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手绢帮他包扎上。
伤口包扎完毕后,方云舒了口气,抬眼看着男孩说:“这个野草不是一般的野草,是草药,它可以让你的伤口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愈合,虽然你的伤口有点大,但是应该明天就能好了。”
男孩看着方云的眼神渐渐生辉,他是真的被震惊到,“你怎么认识药草的?”
“我奶奶教我认的。”
“哦。那个,今天谢谢你,手绢明天还给你。”
“好的。”
然后第二天,男孩还给了她一条花色小丝巾,他说手绢取下后不知道被放哪了,找不到了,赔她一条小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