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幸福吗?

海浪拍打在岩石上,天空是灰色的,那些潮湿的风里混着盐一样的味道。夏尤穿着校服坐在岸边,她没有扎头发,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难过的时候她喜欢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去,她喜欢盯着远处神游,她渴望在某一个清晨有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想时光倒流,回到那个小小的沙湾,因为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难过?阿妈很爱她,可是她也同样爱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她回想着昨天夜里,和阿妈的对话。

'囡囡啊,阿妈要跟陈叔叔结婚了。'''

“什么时候又换对象了?“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阿妈怀孕了。''

“哦”

“你不高兴吗?你很快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夏尤皱了一下眉,她该高兴吗?她很久都没有开心过了,如果阿妈高兴的话,那她也应该为她高兴吧。她的眼角有些发红,可是她应该早就不会哭了才对。她看着她的阿妈,笑着对她说。

“阿妈,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刘琳没想到夏尤会祝福她,她起先是错愕了一下,转而抱住了夏尤,她摸着她的头,很是欣慰得说着''妈妈的囡囡终于长大了。“

这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夏尤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小孩儿,只是她跟大多数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们一样,总是喜欢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臭屁模样。她戴着耳机,里面是小红莓的《dreams》,她常常会想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或许现在唯一可以支撑她走下去的只有摇滚乐了吧。

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好像海面上凭空出现了塞壬,她用那魅惑的歌声拉着她往深海走去,她仿佛看见阿爸跟阿嬷在向她招手,看见了沙湾,看见那个属于她的家。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扯住了,她恍然醒了过来,回过头看见那双熟悉的眼,是江晴,他穿着白色衬衫,书包半背着,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你刚刚是想自杀吗?''他的语气很淡漠,仿佛只是路过的看客一般,可是他的手却用力的抓着她。夏尤没有马上跟他说话,只是摇摇头,甩开他的手往回走。而江晴也没有在说话,只是跟在她的后面,海浪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盖过了人们对这个世界不公的呐喊。

他们沉默地走过好长一段路,江晴看着少女单薄的背影,她的耳朵里好像永远塞着耳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一副忧郁的模样,可是当她站上舞台,灯光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又那么的有生命力,所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江晴不自觉地走到夏尤的身旁,将她的耳机轻轻摘下,她耳边的音乐戛然而止。夏尤疑惑的歪头看他,说:“你有事吗?不然随意摘掉别人耳机的行为真的很冒昧。”江晴很镇定得跟她说道:“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坐我的车回家?”说完他顺道指了一下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川崎,夏尤看过去,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机车,可是她每次只能看一眼然后走掉,因为总归是不属于她的。

他们飞驰在公路上,夏尤看着沿线的风景,呼呼的风声给她带来片刻的自由,发丝拂过江晴的脸,前面的人突然加速,后面的女孩默默环住了他的腰,江晴感受到腰上的温度,脸上有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