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玫瑰

——宇宙浩渺,世界繁华,在亿万光年的星空之下,小小的星球的玫瑰,会被守护得很好。一个人即是一个宇宙——

江柏川借着陆年和萧明乾出任务的机会,去了爱人上班的学校。时间久了,萧明乾的工作范围也不再是限制于办公室,和陆年一起出任务是常有的事,两人的配合地也越来越默契。

这倒给江柏川腾出了不少时间。

江柏川换下军装,粗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学校。刚进大门,便下起了大雨。没记错的话,他的乖乖还挺喜欢下雨的,她说雨过天晴的空气很好闻。但看着压城的黑云,江柏川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今天来得有些早,学校还没下课,江柏川算着日子,略过办公室直奔夏淼在的教室。爱人果然在上课。

夏淼一手拿着教科书,一手拿着粉笔,江柏川站在窗外,看着他的爱人在讲台上侃侃而谈,黑板上清秀的字迹,镌刻进了他的心里。

这还是江柏川第一次看人上课,他抱臂背靠在外面的柱子上,目光里的柔情不加掩饰。就这么一瞬间,他忽然有些羡慕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们了。

雨渐渐变小,掷地有声到细若游丝。

有眼尖的学生发现了教室外面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时间学生们的目光从黑板转移到了窗外,安静的教室泛起窃窃私语。江柏川自然注意到了这些目光,扭头看过去冁然一笑,教室的声音更大了。

夏淼放下书,顺着学生们的目光看去,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顿时心漏了半拍。夏淼还没回过神,江柏川率先朝她小幅度挥了挥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是学生们第一次见他们的夏老师脸红。

终于等到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竭力压制的声音一下子爆发,夏淼在学生们的起哄声中被先生拥入怀。有人认出江柏川就是上次在舞台上给夏老师送花的那个人,江柏川笑了笑,说下次送花的也会是他。

空中还飘着蒙蒙细雨,时而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舒服自在。

江柏川撑着油纸伞,伞杆向爱人倾斜,伞面是江柏川找画匠画的玫瑰。一开始找的是他那个设计师朋友,不过总觉得少了些韵味,便又去拜访了老画匠。

点点鲜红在雨下绰约生姿,夏淼披着先生的外套,外套袖子湿了些许,夏淼身上却无一点水渍。

其实下点雨还挺好的,江柏川心想。

江柏川搂着爱人,两人有说有笑。忽然一个人跑过来绕过他们,压着帽子闪身进了一家花店。

夏淼撇了一眼,目光追随那人进了花店:“柏川,那是明瑞吗?”

江柏川:“不是,他跑不了这么快。”

夏淼笑了笑,想进花店看看,江柏川看着店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不着痕迹地问爱人可否改天再来,这些花好像都不新鲜。夏淼想了想便答应了,两人刚走没多久,又一个人影飞奔而来,近了才发现是情报处的人。那人也看见了江柏川,小跑过来颔首以示敬礼。

“总参谋长大人,我们正在追捕暗线,他刚刚跑到这边来了,请问您见过这个人么?”说着那人拿出一张画像,尽管画像上有胡子,皱纹也多了不少,但江柏川一眼就认出,这是宋明瑞。

江柏川拿过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跟丢了?你知道找到一个暗线需要花费多少资金人力吗,你却办事不力,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情报处的人慌了神,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听说总参谋长护犊子是真的,但要是犯了错,罚的也是真狠。

江柏川:“回去吧,暗线一旦失踪,再要跟就难了。”

“是。”

等到那人走远,夏淼才说话:“那个画像上的人好像明瑞哦。”

江柏川:“是挺像,但那个缺心眼儿的也就能写写书,干不了什么大事儿。”

巷子里,摘掉伪装的宋明瑞一直看江柏川的身影湮没在人群之中,才彻底松口气。他来这里等联络员,却不料行踪暴露,收到消息说组织里有个间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刚刚那个追他的人了。

“明瑞?”

宋明瑞听见声音一激灵,警惕地转过身一看,心跳骤停。

“云云云凝,你你不是出差去了么,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温云凝眸子一弯,宛若两轮新月,踮起脚凑到宋明瑞耳边说:“听说你出新书了,名字是不是叫《蒲公英》?”

宋明瑞闻言,神色缓和了下来,轻笑道:“刚上架,小姐想要签名么?”

“代号狼毒,与您交接。”

“代号密陀僧,听从组织安排。”

......

时间走得很快,转眼只能抓住一个夏天的尾巴。七月流火,早晨也变得有些清冷。

夏淼又开始为他的先生准备厚衣服了,这些年好像一年比一年冷,江老爷都被迫出诊了。

江柏川的旧疾在冬天特别容易发作,这些年在夏淼的照料下才好过几分。江老爷都曾对此束手无策,江夫人也只能看着自己儿子一次次住院,又一次次出院。夏淼请教江老爷,后者明确说无药可医,但夏淼态度坚决,说想试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

江行舟说要娶个像嫂子一样的好媳妇儿,结果却把自己练得家务做饭针线活样样精通。

江柏川以前是不会下厨的,甚至连厨房的门都不曾进过几次。只是一次夏淼随口一保姆做的菜没有家里的好吃,江柏川第二天就去找了岳母,当即拜师当即学。夏夫人夸女婿很有做菜的天赋,还让夏森学着点儿。夏森不屑一顾,他会做饭,就是没老婆。

他们是风雨中的爱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种下一簇玫瑰,等到夜幕降临时,只为对方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