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醉酒

武德五年春,长安,齐王府。

一场春雨过后,打落了无数春花,满庭满院的落花,早已被齐王府的家丁和侍女打扫干净。

今日的齐王府,各处都洋溢着一片欢快的氛围,大红灯笼高挂,张灯结彩,连最普通的家丁侍女今日都着了新衣。

东院那边传来推杯换盏之声,猜拳饮酒之声,宾客喧闹,嬉笑之声传的很远,中间还夹杂孩童嬉戏追逐声音。

暮色起,这片热闹已经达到了极致,今日正是齐王李元吉大婚,这个时代的大婚,一般都在下午进行,方便入夜之后,直接送入洞房。

不然清晨举行,难道要白日入洞房不成。

做为此时大唐皇帝李渊的第四子,也是嫡四子,大唐的齐王殿下,太穆皇后为李渊诞下的小儿子,齐王李元吉大婚,自然整个长安都陷入一片普天同庆的欢快氛围之中。

而这几年,大唐虽然风雨飘摇,刘武周,刘黑闼,王世充,窦建德先后在并州和洛阳一代判乱,不过到了武德五年,这些人都已经先后被大唐的精兵悍将所收拾,大唐初建的动荡期到了武德五年已经基本结束。

若不是西边的突厥和周围几个异族这几年还闹得厉害,大唐此时已经可以说是歌舞升平。

家兴国兴,此时又正值齐王大婚,宾客的热闹自然不必细说,此时的长安,也是处在这个暮春新雨过后的喜悦之中。

而齐王府中庭一处院落,此时却传来侍女微微的娇喘之声,只见这处掩映在绿树繁花中的院落,正有三个侍女在缓缓前行,其中后面两个侍女正奋力架着一个男子。

男子体格健硕,身材欣长,一身紫红新衣,脚上也是一双火红新靴,隐隐绣着龙纹,可不正是今日的新郎官,大唐的齐王殿下,李元吉。

两个侍女架着李元吉,由于齐王实在是体格太过魁伟,两个侍女架到中庭这边,已经着实吃不消了。

听到后面两个侍女停下了脚步,喘息厉害,前面那个轻步走着的高挑女子也停下了脚步。

“你们怎么回事,小姐还在等着殿下入洞房呢,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春婉姐,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是啊,春婉姐,殿下实在太重了。”

两个侍女尽管累的不行,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她们面前这位叫做春婉的侍女,虽然只是新来,却是齐王妃嫁进齐王府带来的侍女,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后也是要侍奉齐王殿下的。

这叫通房丫头,在女主人身体不适时,伺候男主人。这基本已经是上层社会一个惯例。

虽然殿下真不至于缺女人,不过新进齐王府的王妃还是带来了这样一个侍女。

虽然同为侍女,却也天差地别,她们如何敢在春婉面前有任何怨言怒气。

春婉瞪了一眼齐王府的两个侍女,此时看了看有些烂醉如泥的齐王殿下,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在后面扶着,我来背殿下!”

春婉说着,已经走到李元吉身前,背对着李元吉,在两个侍女帮助下,将李元吉的胳膊搂在了自己身前。

春婉身材高挑,而且看体型,也是颇有一些力气。

她自小就长在此时的齐王妃身边,从小跟着出身前朝皇族,弘农杨氏的齐王妃又是骑马又是游猎,自认还背的动齐王殿下。

可是当齐王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时,春婉一个趔趄,若不是两个侍女帮忙,差些就要摔倒。

春婉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肩头的齐王殿下,怎么回事,今天殿下怎么这么沉呢!

春婉咬了咬自己的贝齿,小姐还在等着和殿下洞房呢,要赶紧将殿下送过去。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殿下只是被前来道贺庆祝的人拦住喝了几杯酒,怎么就会醉成这样?

春婉想不通,也没心思去想,她只知道,小姐还在洞房等着殿下呢!

良辰吉日,不能耽搁,需知春宵一刻值千金。都怪那些前来庆贺的人,让殿下喝什么酒,不知道今天是殿下和小姐的好日子么!

春婉奋力的向前走着,两条修长的玉腿艰难的迈动,两个侍女还在后面帮忙,才艰难的将齐王送入了洞房。

洞房之中,此时红烛燃烧,一缕淡淡的香味在里面弥漫,当房门打开,坐在床榻的齐王妃身体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小姐,殿下被那帮人给灌醉了!”

春婉的话语明显带了怒气,可不是生气了,将殿下灌醉,这不是坏了殿下和小姐的好事。

“快扶殿下到床上,准备醒酒汤!”

春婉三人齐心协力,才将李元吉放到床上,等李元吉的身体重重砸在床榻之上,春婉用玉手擦了擦自己额前的香汗。

“殿下真沉,才这么点距离,都累的我满身是汗。”

春婉心里想着,看了看身边两个侍女。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准备醒酒汤!”

两个侍女应了一声是,匆忙退出这间洞房。

“小姐,都是春婉不好,刚才应该拦住殿下,让殿下不要喝酒的。”

“没事,春婉,以后在王府里,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

“啊!那我叫小姐什么啊?”

“既然嫁了齐王,做了齐王妃,以后你自然要叫我王妃。”

“哦哦,春婉知道了!”

春婉话音刚落,齐王妃已经准备动手取下自己的红盖头,不过被春婉闪电一般的阻止了。

“小姐,不对,是王妃,这红盖头可是要新郎官揭的,王妃怎么能自己揭呢!”

“他都醉成这样,今晚还怎么揭?”

“春婉觉得殿下今晚一定能醒来,我就见殿下只喝了几杯酒,没喝多少,一会喝了醒酒汤,马上就没事了。”

那里齐王妃到底没有揭下红盖头,她用手摸到齐王李元吉的手,又顺着他的胳膊一直摸到脸颊,玉手在李元吉的脸颊轻轻摸了几下。

李元昏昏沉沉,仿佛醉酒一般的昏沉懵懂,又似乎脑袋被什么重物重重锤击了一下。

就在他昏昏沉沉之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摸着他的脸颊,一只温如暖玉的手,他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了那只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