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君饶命!”伴随一声凄惨的惨叫,藤壶更衣的声音忽然又变成了稚嫩的婴儿之声。

浮光广袖一遮,挡住了盘古镜照向藤壶更衣的亮光。

“竟是珠胎暗结?”浮光不由差异。

藤壶更衣泪眼朦胧地捂住腹部,“女君,您与大荒同寿,如何知晓巫的生命短暂,虽比人类要多上许多,也比一些精怪要长生许多,但生命终将会完结,可我们非人非妖,却不如人不如妖,他们能够孕育生命,延续后代,我们只能神魂俱灭。”

“当初借着您的蓝鳞,我们十个兄弟才顺流来到人间,蓝鳞又恰好被藤壶更衣拾去,我们寄生在鳞片中,看着这人间的繁华若梦,放知过去这数千百年,竟都是虚度。”

“便想在这世间留下些什么,于是动起了这祝由书,将我那九个兄弟的灵魂连在一起,献祭于天,而我则会带着他们的记忆一起,和这人胎结合,重生为人。”

藤壶更衣怯怯的看了浮光一眼,“女君,我们并未伤及藤壶更衣的性命,也没有害这个婴儿,他的身体因为承受了您的灵力,是不能怀孕的,祝由术给了我们机会,也给了她机会,这才开花结果,有了凡胎。”

“而藤壶更衣,从您的鳞片进入到她体内的那一刻起,不知为何,便一直在沉睡,那鹅颈藤壶这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巫没有神力,根本不敌藤壶更衣,更是害怕她察觉出胎儿异常,只得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她害人。”

浮光静静听完,转身离开。

“你可以走了。“仇炙走过来对藤壶更衣说。

“啊?”藤壶更衣这下声音总算恢复了女声,“可是女君……”

“你既没有害人,女君就不会罚你,女君只是不喜人骗她罢了。”

“多谢女君,多谢使者。”藤壶更衣连连叩头,忙不迭的跑了。

仇炙没有理会藤壶更衣,他的心里是对浮光的担心。

自古,大荒和人间皆视胎儿为新生,巫视生命为延续,人视生命为繁衍,那么神呢?是向大荒的女君一样视她为继承者,还是像冰川神一样,视生命为背叛的开始……

浮光一丝不挂地把头沉在池水中,幽幽地唤着一个熟悉的名字:“临渊。”

“啪!”重重的巴掌,打在俊美男子的脸上。

冥水之滨的妖兽们噤若寒蝉,都悄悄看向冥水之湄旁,那个美丽的女人。

那是离开冥水化为人形的女君。

“你居然为了个妖物算计孤!”美女又威严的女君脸上是愤怒和失望。

那个过去一向温柔的男子,此时脸上却满是嘲讽:“不过是要您身上全部的蓝鳞而已,您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并没有伤及性命,不是么?”

“混账!”女君又是一巴掌,这次,男子的嘴角有血溢出来。

“你为了这么个脏东西以身为饵,诱孤上岸,引孤羽化为人,再也回不去冥水之滨,你真是好算计啊,这就是孤的亲儿子!”女君指着一旁瘫坐在地上的娇美女子,“孤现在就杀了她!”

一直立在那任打任骂一动不动的冰山神,忽然移动到那女子的身前,声音冷淡:“女君,晶晶已怀了孩儿的骨肉,女君要杀我的孩子,那就请先杀了您的孩子。“

“藤壶是妖,你是神,你们的孩子只会是个怪物!是会引发大荒浩劫的灭世之物!”女君不忍杀临渊,又气不过,再次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似先前,是带着真正的神力的,临渊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呕出一大口血。

“是,本来这样的孩子一定会是个怪物,但,不是有母亲的蓝鳞云药引吗?晶晶服下了您的蓝鳞和我的血肉,孩子体内的妖血已经被净化了,他不会是怪物,是我的孩儿。”临渊哈哈大笑,口中不停涌出蓝色的血液。

“况且,经过您亲儿子的血肉调和,母亲您的蓝鳞已经完全融在他的体内,你又是拿不回您的蓝鳞了,不若成全了孩儿。”临渊还在笑。

女君满眼失望,“你作为这冥水之滨的少主,半点不为大荒着想,你如此自私自利,根本不配做孤的儿子。”

“呵呵,你有把我当做您的儿子吗?冥水的少主,是浮光,不是我。”他看向冥水之滨探出头的那个急切身形,“况且就算没有浮光,你会是别人,总之,您不是一向看不上我的吗?”

“正是因为你是孤的儿子,孤对你格外严格,罢了,孤不想再看见你,孤亦无言面对北冥数众。”女君叹气,又看着想上却不能上岸的浮光,“浮光,你要守好这里,大荒注定会有一场浩劫,孤元气大伤,需往昆仑仙山闭关,待到浩劫之日,孤再来助你。”

最后又用神力向整个大荒召告:大荒新任女君浮光,承吾之志,守吾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