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众前演武，擢授旗官

光头老者站在高台之上往下望去。

四周长明火把的照映之下，一张张忽明忽暗的脸庞沾满汗水，让他老怀大慰。

“对，就是这样！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尼鲁，你这个滑头，又在偷懒!”

“嗯！阿厄今天练得还行，总算是入门了。”

鸠革的目光在人群中睃巡，并用心分析着队里诸人的动作，以便摸清大家掌握的情况，然后在必要时出言指点。

当然，这样的关注不可能一视同仁，他自然也是有一些重点的观察对象。

比如董阿，此人本是来自姑师国以西一千多里外一个小城邦的农夫，那个名为“达拉”的城邦在一次突厥骑兵的劫掠中被攻破，董阿的妻女被掳走，他自己也沦为奴隶，辗转了几任主人后才来到了绿洲聚落。

鸠革对这个和自己一样命途多舛的中年男人关注得格外多些，在男人坚持不下去时，他总会用卡特的例子去激励他。

成为修行者，得脱奴籍。这是战奴营中每个奴隶的梦想，今晚在场的队伍之中，有人还在为这个梦想不懈奋斗，有人却已屈从于无情的现实之前。

鸠革自己也曾踌躇满志，距离那个目标仅一步之遥，殊不知当年的这一步之差，如今再看却已是咫尺天涯。

传说中四境的修行者万法由心，扶摇万里，分山断海只是等闲，被称为陆地神仙。即便是如此大能，犹要经历重重劫难，破开天门，方能登仙而去，长生久视。

但是对于战奴营里的三百多奴隶来说，开启修行之路的第一道关卡，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天门”呢？

战奴营里出过一个卡特，但也只出过一个卡特。

每念及此，鸠革都唯有一声叹息。

看着董阿坚毅的面容，和额角不断垂落的汗水，鸠革有些不忍去指出他的问题。

其实他也没法指点，董阿的一招一式都是他不断纠正后，自己下去苦练到趋于完美的，只是差了一股灵气，这种东西教是教不会的。

“唉，起步太晚，根骨太差，天资有限，恐难入境啊！”

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鸠革终究还是没有出言打断董阿的演练，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的指点。

领队亲自带来的，白日里才击败了董阿的那个青年，从第一眼看到他——确切地说是从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开始，鸠革就觉得此子绝非凡夫。

今晚也算是特地为他破例，在三日一演的陈规之外打了一遍【九灵锻体功】，初学乍练，他能掌握几分呢？

鸠革有些期待。

“在哪呢？哦，和乌作这小子在一起。”鸠革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目标。

凝神看了片刻，鸠革浑浊的老眼亮了起来。

“一招一式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在动作标准的同时又能做到不落巢臼，这是个武学奇才啊。”

“绝对不逊于当年的卡特，不！也许比当初的卡特还要强！”

鸠革看得心神激荡，不由高声呼喊：“陈准，你到台上来！在众人面前，再演练一遍！”

陈准刚打完第二套【九灵锻体功】，正在平复气息，就听到光头老儿喊自己上去搞什么表演。

“也罢，表演就表演嘛，就当娱乐大众了！反正还有一次机会，要是再晚点等哥们打完第三套，再演不加经验可就亏了。”

陈准上台，静心凝神，又打了一遍，这一次的完成度评价是完美，足足给他提供了15点经验。

“评价不一样，经验不一样的吗？那哥们以后可要认真点了。”

陈准在心里用还没还给老师的小学数学计算了一番：“每天3套差15点，一周下来那就差105点，都快够1级的角色升2级了！这么多经验，穿越前放在游戏里起码得刷上一个小时吧？真是‘巨额’又‘海量’啊！”。

陈准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只要经验涨一点，他离死亡就远一分。

“而且，也验证了玩家可以修行的猜想不是吗？能在战奴营里传播的，应该是比较粗浅的锻体功法，那么会不会有高深内功？加的经验会不会更多？”

而此时的高台之下，人群之中，却是议论纷纷。

“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这怎么可能？我当初用了快一个月，看九哥演练了八九次才把所有招式记下，自己成套打出来又是一个月……这小子是不是提前练过？”

“我感觉，现任‘二哥’打得比前任‘二哥’还要强啊！阿厄，你说也是不是？”

和台下的众人一样，鸠革的眼睛也看直了，他此时终于确定，这个青年的天赋不但远超自己，也要超过当年的卡特。

【九灵锻体功】易学难精，这少年甫一上手就有如此水准，比起他练了多少年的造诣，竟也是不遑多让，这等堪称妖孽的天赋，他只在说书人口中听到过。

“也就是差了些气力，若是这孩子天生神力，不，只要他力气再大些，老夫恐怕都不是对手啊！”

激动的鸠革一把拉过陈准，用力地拍了拍陈准的肩膀：

“第三旗背旗官上午已经败于你手，如今你的功夫，众人也亲眼见了！”

“今授陈准为第三旗背旗官，下领五什，平时带练，战时指挥！”

陈准看着光头老儿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支光溜溜的“旗杆”，往自己的手中递来。

“‘背旗官’这名字，听起来总感觉很儿戏啊！能和大唐的官位一样，除了俸禄还按时发经验吗？”

没有系统提示，应该是想多了。

“这官职有什么含金量？感觉不如小学时老师给的的二道杠啊！”

陈准其实不是很想当什么背旗官，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杆子。

要他当就当吧，他准备搞无为而治，反正真上了猎场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平时带练什么的，估计也没几个人学，练功时让愿意看的人自己看就行——这样应该不会比乱管一通更差吧？

他真正高兴的还是老头的演示让他学会了【九灵锻体功】，给他提供了一个虽然不多但稳定的经验来源。

“我还要说一件事！”鸠革清了清嗓子，回过身面对台下众人。

“明晚不用练功，但有一次小猎，初步计划是狩猎沙蜥，诸位兄弟回去早些歇息，好好准备，把精神气养足了，生死拼杀的场合，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照常例，明日晚间加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