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眉眼如画却眼神桀骜的女孩子举手:“夫人,我想问一下,为什么,红柚姐可以学?”
所有女孩子都盯着美儿。
美儿长长叹气,回头看跟着自己的四个漂亮姐姐:“她们命不好,进了我的院子,这一辈子,就只能跟我同生共死,包括我家里所有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要管我们家的任何事,任何人,安安分分过你们的日子。”
女孩子们一脸茫然:“夫人……”
美儿叹气:“你们都回家吧,从明天开始,不能再跟着红柚学这些东西,除了你们平时做的事,但凡跟打……架……有关的事,你们都不能再碰,再学。”说完,唉声叹气的走了。
麦穗,隐形的王府内院大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凑在小姐身边,嘀嘀咕咕。
荷香一声不吭跟着。
小姐偏头,也小声说话。
红柚,她们最熟悉的人,垂头丧气冲着她们鞠躬道歉:“姐妹们,对不起,我,做事没有思前想后,害姐妹们处于不知名的危险而不自知,恳请姐妹们原谅我。对不起!”满脸通红的跟着夫人跑了。
随后,也像麦大管家一样,悄悄跟夫人说话。
看夫人的样子,并没有冲她生气或者发脾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不知道会不会被罚。
女孩子们看着红柚也垂头丧气的走了,只有平时不怎么见的绿蜡,留下来,却也什么都不说,只叮嘱,看着她们都跟着夫人走了,缀在最后,又看着她们都三三两两回了村,才走了。
女孩子们不明白: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一定不能让她们再学,那些都是好东西,可以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打坏人,还能保护朋友,家人,若是,真的打仗,她们,也可以上战场,跟父兄一起,保护家人啊!为什么不让学。
女孩子也是人,也可以保家卫国的,夫人…
到了家,蛮委屈的样子,家里人也不给学,说什么,女孩子学这些东西干嘛?打……架,从古到今都是男人的事,女孩子学了这个,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学了做什么?女人都上战场了,难道让男人们回家做小媳妇,生孩子不成?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话,当初,不也挺支持我们学医吗?现在,翻脸不认人!
北宸终于等到了媳妇,看着她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从古到今,女军,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一个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让她们上战场拼命,他做不出来,不上战场,学了这些东西,就成了害人,别有用心的人会想各种理由把她们弄过去,往死里用,还美其名曰,术业有专攻,反正,就是没什么好下场。唉!
美儿看着明显比平时更殷勤小意的北宸,摇头:“你干嘛?”
北宸叹气:“你心情不好,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开解你。”
美儿叹气:“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有点心情沉重,红柚好心办了坏事,女孩子们不知江湖险恶,我,保不了她们,难受。”
北宸想了想:“要不,看着年纪差不多的,赶紧让家里给她们找个婆家,嫁了人,有了孩子,慢慢的,也就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来了,慢慢的,那些东西,也就忘了。”
美儿还是叹气:“麦穗姐已经跟她们家里打过招呼了,希望年前能有几个结婚吧!有了人带头,她们也就慢慢动摇了,然后,情况可能就慢慢好起来,不过,你得先跟他们说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许动,不管是谁。”
北宸立刻点头:“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了,其实也还好,他们只知道大概情况,老郭给她们上课,都隔着帘子,平时,也不怎么沟通,基本上上完课就走,女孩子们站他跟前,他都认不出来的。
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都学了些什么,都学的怎么样,还有,你要把有她们名字或者身份信息的这些东西,尽量销毁,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美儿点头:“这是红柚唯一对得起她们的地方,没有留任何纸质的信息,有哪些人,都学了什么,学的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准备把她们分散开,混入一些新人,希望,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希望她们能忘掉这些东西,然后平平安安过日子。”
北宸想了想:“这段时间,让红柚贴身伺候你吧!”
美儿叹气:“就她那脑子,我不放心,我让她跟着麦穗姐。”
北宸点头:“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悄无声息干了这么一件事。挺意外的。”
美儿摇头:“有正经事挡着,人又不多,偷偷的学,咱们才不知道。”
北宸看着美儿:“以后,你得多抽空过去走走看看。”
美儿叹气自责:“怪不得人家说,坚固的城堡都是从里面攻破的。这一下子,我再也不敢偷懒了。”
北宸搂着美儿,轻轻拍她背:“别自责,孩子们好学,是好事,你不懒,是事太多。”
美儿苦笑:“要不,干脆,你弄几个小妾回来,帮我分担一二?”
北宸吓一跳:“不带这么吓人的,媳妇。”
美儿哭笑不得:“别人穿越,都是三妻四妾,想方设法要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偷香窃玉,你倒好,畏如洪水猛兽。”
北宸哭笑不得:“没办法,咱有秘密,只能跟媳妇分享的秘密,除了媳妇,别人都不能信,是不?”
美儿撇嘴:“是你的头。自己心虚,关我什么事?”
北宸摇头晃脑:“还是媳妇了解我。”
两人商量妥当,美儿又让人请了麦穗过来,仔细交代了一番,才洗漱睡觉。
封师叔好不容易等到北宸处理完他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好不容易有空喝口茶,急忙从窗户蹿进大殿:“问了你媳妇没有,能给我几个人?”连招呼都省了。
北宸一头雾水:“什么人?你,前段时间不是刚补充过人?”
封师叔一脸嫌弃:“你说什么人?红……”
北宸立刻打断:“没有,一个都没有。我媳妇说了,不管是谁,但凡敢打她们的主意,她就辣手摧花,不是,雷霆镇压。一点情分都不讲,你自己看着办!”
封师叔一脸惊诧:“雷霆镇压,你,你媳妇,发这么大脾气!为了几个小丫头!冲我甩脸子!”色厉内荏,气急败坏。
北宸凉凉的看着他:“你有胆冲我媳妇吼去!别在这里喷我口水。”
封师叔一愣:“我……我……我堂堂一个受世人敬仰的得道高人,世外高人,能,能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能,能跟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你,堂堂一个爷,一个男子汉,唯一个……小女子之命是从,有何颜面,有何颜面……”骂骂咧咧走了。
北宸摇头得意:“不听媳妇话,吃亏在眼前,这是你这种没有媳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境界。”
薛长史目瞪口呆,拼命点头。除了点头,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吧!不过,幸好,夫人讲道理,知轻重,拎的清,否则……简直是天塌地陷啊!
北宸趁热打铁,三两下把今天的大事搞定,其他的小事都甩给了薛长史,一溜烟跑了,找媳妇去,得赶紧告诉她,封师叔居然真的打那些人的主意。
美儿听完,叹气,打了热水,给北宸洗脸:“没事,师叔不会来找我,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都是一群小女孩,他不会挨个拉着人家问,再说了,还有我呢!放心吧!”
吃了饭,小两口继续溜达。
纨绔们现在有正事做了,跟着舅舅造船,可怜啊!纨绔了二十年,一朝被那个只会拿着书本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舅舅赤裸裸的嫌弃,除了睡觉,都得跟着舅舅在工地上忙,白白嫩嫩的人硬生生晒成了小麦色的汉子,舅舅这次是下了狠心了,不管他们撒泼打滚,还是撒娇卖萌,或者以死相逼,全都不理不睬,没死,就干活,跟着工匠学,学不会,不给饭吃,还有打屁股。
前二十年,就会走鸡斗狗,欺男霸女,好吃懒做了,现在不学,更待何时?
是啊!我也不会,不过,没办法,我是长辈!
盯着你们学会就好了!
舅舅心里苦,别人家外甥各种孝顺,各种巴结,各种捧臭脚,各种能干,让舅舅各种出风头,自己倒好,快知天命的人了,为了这几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不学无术的家伙,要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还要各种操心,各种担心,各种累,这些罪,都是这几个不要脸的人害的,不好好收拾他们,不知道锅是铁铸的,瓷器是火烧的。
以前为什么不觉得他们这样可恶?可恨?
老郭恨不得他们一天不吃不喝不睡不拉,从早干到晚,哪里管那几个纨绔晒死晒活,开玩笑,我还等着看美人鱼呢!不对你们狠一点,怎么行?喔,不能说。悄悄的。
老子等这个船,等的是望眼欲穿!恨不得三天就造好,五天就能下海,一个礼拜后,我已经在海上乘风破浪,谁有心思管你们死活?只要船好了,老子随随便便都可以找个理由,出门,再也不要种地蛋!再也不要看见卿老头了!
北宸去看过他们几次,初见时大吃一惊,想他们刚来时,一个个风度翩翩,不说都是小白脸,最起码,一看就知道从小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从来不知民间疾苦的只知道纵情享乐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哪像现在这样,被舅舅使唤的团团转,忙的脚不沾地,还总是莫名其妙被骂,唉,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