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的奢望,舍下脸皮来做筏子!还达不到目的。
还好,自己家婆母脑子清醒,就算自己家孩子长的不好看,不聪明,不讨喜,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清贵人家的嫡女,怎能没脸没皮送上门给人做妾!
更何况,人家还不领情!何苦!又不是嫁不出去!外面随便找个正经人家,怎么也比做妾强!
罗芙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嫂子,心惊胆战:完了,完了,落到这个女魔头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我的命好苦啊!
生在一个将军家里就罢了,从小学文又学武,苦不堪言,有一个侠女的母亲也罢了,有个痴迷军道天天想着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哥哥就算了,居然,还有个走镖的嫂子,一家子人从大到小,全是我的克星啊!
好不容易借着美儿的名头和亲朋好友的顾念过了几年潇洒日子,现在,可怎么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衰样了?
嫂子一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说什么,学了一身的好本事,不上阵杀敌,不打地痞流氓,不教训纨绔子弟,走镖总可以了吧,不为钱,不为利,长点见识,见见世面,也不乐意?
懒虫,懒狗,唉!我命休矣!
早知道是这样糟心的后果,就不该跟她一般胡闹。
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战战兢兢的闺蜜兼损友郑美丽,心里酸涩: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喜欢上这两个万众瞩目的妖孽,可怜!
郑美丽心有灵犀,偷偷瞄了罗芙一眼:完了,咱们这个三人组,今天是落不着好了!好日子到头了!唉!
都怪他们俩,心里没有别人,也不喜欢拈花惹草,招三惹四,,害的咱们要分崩离析!讨厌!送上门都不要,气人!自己现在这么为难又丢人,都是被他害的。
三人聊了一会,便在丽姨的招呼下到了后院,坐在一个漂亮的凉亭里喝茶去了。
两个罪魁祸首被嬷嬷们拥着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去伺候。
可怜啊!堂堂千金小姐,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可怜兮兮给人当丫鬟。
只听嫂子说:“这家伙,年纪不小了,还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今儿,婆母终于忍无可忍,力排众议,把这祸害,扔给我,说要是不把她掰过来,就让她跟着我跑一辈子镖!
听听,我就服我这婆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来敢作敢当,从不姑息养奸,如果一早,家里人就听婆母的,这个祸害,怎么也不会惹下今天这场事,让您费心生气了!
夫人您别心疼她,这祸害就是不知好歹,做事不过脑子,才会惹出这样的事来!也亏的夫人气量大,没把这祸害当场打死,留她一条狗命!学了通身的本事,硬是不用在正道上,就是浪费!”
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另一边的勉强算是自己人的夫人一眼:明示暗示可都给了!这就是咱们家对这件事的态度,不好意思,不能陪您玩了,您请自便!您不要脸,咱家要!
金尊玉贵千娇百媚养大的女郎,她自己年轻不懂事,胡闹,咱们可不能跟着她由着她胡搅蛮缠,人家心里没有她,强扭的瓜不甜,咱也得给自己留点脸。
郑夫人虽然喜欢胡思乱想,难听一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好在心里有数,见事不可为,也能壮士断腕,当断则断。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是不忍心看着自己孩子伤心罢了!知道已成定局,再无可能,劝无可劝,满眼怜悯的看着罗芙:“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舍得她吃苦受罪。”
嫂子张月容听到这么一句,知道已经劝过来了,立刻开怀大笑:“不瞒两位夫人,我看中这祸害好久了,婆母也总说她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成天惹是生非,不务正业。
偏是公公跟夫君护着不放,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娘家留不久,以后到了婆家,自有苦头吃,舍不得。
这不,终于不知轻重闯了大祸,幸亏得罪的是夫人,幸亏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美儿,要不然,她还有命在!
这不,婆母气急了,亲也不议了,力排众议,当场拍板,让这祸害跟着我,去见见世面,也是一番好心。两位夫人莫要心疼她才好。”
暗自松一口气:就是,这才对嘛!世上男人千千万,好的也不止他们两个,干嘛要一棵树上吊死!活的有点骨气!
这件糟心事终于解决了,心里开心!笑的见牙不见眼!
郑夫人暗自神伤:自己家闺女,谁不心疼!眼睁睁看着她喜欢了十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啊!
若不是心疼闺女,怎愿意让她做妾,不过是仗着姐姐疼她,跟美兰厮混了这么多年,不会给她苦头吃,才这般……没脸没皮!
罢了,既然不成,事已至此,既然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强人所难,天下之大,好男儿必然也不少!
也不能一门心思只为了这个孽障,把两家的情分伤的一丝不存…
自家夫人不动声色,看着两人打哑谜:开玩笑!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不管是什么关系,多好的朋友,但凡孩子不乐意,自己绝不给孩子添堵!
不管是妾还是什么,谁乐意三妻四妾!家里一堆庶子庶女!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谁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夫君!天大的情分也不如自己家孩子幸福重要!
吃了饭,面带微笑把几人送出门,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十六心里只有美儿,要不然,麻烦了!得给女儿灌输一下了,不要大意了!
现在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满心满眼只有你,日子久了以后谁知道!男人,哪个不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哼!
还有,媳妇那里也要提醒一下,不要成天端着贵女的架子,夫妻俩过日子,就慢慢放下架子,偶尔换换风格,该撒娇卖萌就不要横眉怒目,该小意殷勤就不要故作矜持,活色生香才抓的住男人。
虽然觉得自己家儿子不好女色,可说是一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因为贪图美色而让媳妇受委屈,让家里多一堆糟心事,不过,也不愿意他三妻四妾,让媳妇受委屈。
纯粹忘了自己家夫君,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连从没靠近过他身边的名义上的通房丫鬟其实只是负责洒扫的普通丫鬟都在成亲前打发嫁了出去。
不管是皇上赏的还是同僚送的,都一个不留陪送丰厚嫁妆给嫁出去了。
要不然,这个家里,哪里就能这么清静舒心!自己,哪里能这么一言九鼎!
趁着小十六陪着儿子去了太学论文写诗,赶紧把自家女儿和媳妇找过来,千言万语千叮万嘱。
操心死!
唉!
幸好,美儿是个乖孩子,好孩子。
媳妇虽然面红耳赤,看样子,也还是听进去了。
女人,想要在婆家过的舒心,就不能一味只遵守三从四德,该有的手腕必须有,该据理力争的绝不含糊不清。
美儿什么都好,就是记性有点差,走了好多遍的路,还是迷迷糊糊,见了好多次的人,还是记不清楚,经常混淆,时常要人在旁边提醒,愁人!
看着自己家亭亭玉立的女儿回了自己院子,夫人唉声叹气,愁容满面:“嬷嬷,你说怎么办!这才刚成亲,就有人打小十六的主意了!小两口还有好几十年呢!怎么办?”
阮嬷嬷也愁容满面:“皇子倒是个好的,问题是,小小姐记性不好,就怕有些人利用这点,节外生枝,这才真的是麻烦!”
夫人仰天长叹:“那能怎么办,道士,和尚,太医,游医,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咱都看遍了,没有一个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药也吃了,福也祈了,经也抄了,香油钱从来没断过,却没有一点用!”
阮嬷嬷也无精打采:“小小姐这病也奇怪,时好时坏,不知道怎样才能真正痊愈!”
夫人垂头丧气:“多派几个会武的衷心的丫头跟着,把那些莺莺燕燕赶的远远的可好!”
阮嬷嬷撇嘴:“只听说过千日做贼却没听说过千日防贼,更何况,怎么防得了,小十六毕竟是皇子身份,虽说这些年不在京城呆,可是,多少人,愿意攀这个高枝。再说了,他现在回来了,总要跟外人打交道的,但凡是有心人,总能找着机会。”
夫人烦不胜烦:“姑爷太出挑也愁死人!”
阮嬷嬷轻笑:“夫人这话说得好!不出挑的,咱家也看不上!”
夫人撒泼委屈:“嬷嬷,现在是说正事啊!你能不能别打岔!”
嬷嬷点头答应:“夫人,不用太愁,看小十六对小小姐的样子,那些人,最近几年都没有什么机会,过上一两年,他们有了孩子,那些人就更没机会了!”
夫人继续发愁:“怀胎十月,小十六……唉!”
嬷嬷也叹气:“这个,只能顺其自然了,夫人……像咱们家姑爷这样一心一意的人,毕竟不多……”
夫人唉声叹气:“这个一心一意,倒希望能维持的越久越好!哪个女人乐意自己家夫君身边围一堆莺莺燕燕。
唉!愁死人了!不想了,横竖是拿人家没办法,咱们去厨房看看,老爷快回家了。”
嬷嬷跟上:这父女三人,吃了那么多年小姐炒的菜居然没吃腻!先前还以为是讨小姐欢心,没想到,他们真的是喜欢吃!也好,省事!
要不然,怎么办!谁叫自己家小姐厨艺越来越好呢!不过,自从有了小小姐,小姐的厨艺是渐长啊!
小小姐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一个芋头,弄出来很多种吃法‘酸辣,炒肉,红烧,油炸,炖骨头,烧牛肉,焖鸡,煎饼,糖水’嗯,每一种都香喷喷,特别好吃!
想想以前,那芋头就是贫民们填肚子的吃食而已,种在水田里,皮厚,削了手痒,不削吧只能烤着吃,一股泥巴味,富贵人家是看不上的。
现在倒好,小姐为了讨小小姐欢心,居然种了几亩地芋头,开了一个饭庄,一个大钱一份,连饭带菜一大海碗,还有肉,只卖芋头做的各种菜,量多便宜,半卖半送,特别受苦力人喜欢,便宜,能吃饱。
弄到后来,居然传到了皇宫,说是皇上听说后,来了个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亲自尝了以后,居然说好吃,小姐还因此得了嘉奖!
说什么,关心民间疾苦,愿意为老百姓花钱,愿意想办法让老百姓吃饱饭,愿意自己吃亏,不为了赚钱…
真是开玩笑,咱们家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为了挣这两个钱,坏了咱家的名声,若不是怕惹麻烦,被那些狗一样喜欢到处乱咬人的御史盯上,都想白送。
哼!每年冬天,开粥棚,别人家只有稀的能照镜子的白粥,咱们,有馒头,嗯,粗面的,一人一个,不敢送白面,害怕,理由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