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保护起来的甘蔗桩子,大家伙笑的见牙不见眼:夫人说了,这些甘蔗桩子,不动它,试试看还能不能再长出甘蔗来,这样,咱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糖了,就是不能长甘蔗,这块地,也不能再让鳄鱼占了,否则,咱们又要从头开始跟鳄鱼抢地盘。空着,来年看看,能不能种上。
嗯,扛走了甘蔗,看着一大片空地,心里舒服。
北宸依然不理身边跟着的人,全是叛徒,全是瞎子,不相信我,一路跟着他们扛着甘蔗到了工坊。
望眼欲穿的所有人立刻开始行动起来,把甘蔗头砍下,收集起来,拿去预先留好的地里种起来,把甘蔗叶子砍了,刮掉外面一层薄薄的皮,洗干净,放进榨汁机,呼呼呼,天哪,香喷喷,甜蜜蜜,青翠欲滴的糖汁就出来了,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清甜香味儿,大伙使劲咽口水。
北宸拿了一个特意烧的带嘴的杯子,舀了一点,尝了尝,点头:“成了。”把杯子递给周围围着的人:“大家伙,都舀一点尝尝。”
玻璃,祖师爷早就弄出来了,不过,技术垄断在祖庭,这也是祖师爷要求的,物以稀为贵,更何况,原料不多,平常人家舍不得花钱买这个用,好看,易碎,死贵。那就干脆,垄断。省得惹是生非。
每年,祖庭会分时段,烧一批器皿出来,各种大小杯子,果盘,鱼缸,甚至有些好看的异形,也会留下来,宫里,国师府送一些,其它的,明码标价,不管是谁,花钱买!
大哥开始做生意以后,北宸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的忽悠了祖师爷们好久,才得到每年二十个的配额,也要花钱,这,大哥还心满意足呢!欢天喜地。
拿出去,都是天价。随自己开口。
晶莹剔透,光洁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装上颜色鲜艳的水果,姿态优美的鱼,往人前一放,哎呀!
美的冒泡!
贵族们的新炫富技能。
以前,是作为国礼赠送的,一个水杯,一个鱼缸,一个果盘,三剑客。多一个都没有。只送一次,以后,花钱买。
收到的,感觉脸上有光,没有收到的,托关系,花钱,找皇帝哭闹也要弄两个回去,要不然,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现在,为了北宸,祖师爷们大开方便之门,破例,多烧一批货出来,该送的,能享受的,都有了,自己家用的留下了,一股脑都给了北宸,怕人说闲话,让北宸自己决定。
北宸是自己家人,是晚辈,长辈送晚辈东西,那是天经地义,至于晚辈怎么处置那些东西,谁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送出去的东西,是别人的,别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谁也管不着!
负责榨糖工坊的唐忠孝将军拿出杯子小心翼翼舀了一点,小心翼翼把杯子贴进嘴巴,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了一点,咂咂嘴:“香,甜。”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人。
旁边人像接过自己家传家宝一样,珍而重之的学着尝了尝,拼命点头:“香,甜。”
就这么走了一圈,杯子里还有甘蔗汁,北宸让大家伙都尝尝,大家伙又这么学了一圈,嗯,怎么说呢,只能说这个杯子挺大,装的不少。
看大家珍而重之的样子,北宸很是心酸:都不容易啊!从小到大没放开过吃过糖!怪不得,他们这么忠心耿耿,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但凡得了一点恩,惠,就记到骨子里去,用命来报答你!不对他们好,估计,可能,真的会被天打雷劈吧?这样单纯的心思,这样单纯的人,谁忍心伤害呢!谁又忍心辜负呢?
眼看着新鲜的糖汁被小心翼翼的倒进一口口早就准备好的铁锅,顺便连站在锅边的人也早就一副跃跃欲试的等着熬糖的架势的人,立刻动手。
火苗蹿起来,铁锅慢慢热起来,丝丝白烟慢慢升起来,大家伙一脸心疼的表情:“小爷,一定,必须得熬吗?好可惜的呀!香味,甜味,就这么飞了,就,就这么吃,也很好的呢!”
北宸摇头:“不能商量,必须得熬!别心疼,熬好了,你们更高兴。”
大家一脸无奈又心疼的表情:“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开始伤心肉痛了!王爷,我心疼!王爷,我心里苦!”
看的北宸一脸无语,默默看着铁锅不说话。
终于,漂亮的糖稀出来了,小心翼翼倒进模子,小心翼翼盖好盖子,大家伙没有一点笑脸,倒是感觉如丧考批了:那么多口大锅,那么多糖汁,就熬了这么几板糖稀,可惜了了!太可惜了。
小爷太能造了。
北宸摇头,一脸无奈:“好了,别看着了,大家伙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过来看。”
没人动。
唐将军一脸心疼:“小爷,您,不休息?”
北宸愣了一下,哭笑不得:“行,行,大家伙放心啊!不用守着了,我不折腾这些糖稀了好吧?嗯,这样,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大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北宸走远,齐齐松了一口气。
唐将军准备安排人值夜,却被拦了:“不用安排,谁也睡不着。干脆,咱们一起守着得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呢?”
唐将军叹气:“行,既然大家伙都睡不着,那就,都守着吧!”
于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放模子的桌子围了一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那火热的眼神,那聚精会神的架势,绝对会让这世上最爱慕虚荣的人也承受不住。
怕小爷又回来折腾,大家干脆派了几个人,守着他。
北宸无语,只能勉为其难睡在工坊:他们累了一天了,就不要让他们再来回折腾了。
青浦也无奈,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让人回去送信。
美儿得了信,自己洗漱完,上床睡觉。
麦穗在旁边榻上守夜,两人聊了会天。
麦穗突然想起来,笑了。
美儿问:“姐,你笑什么?”
麦穗边笑边说:“我想起来,你八岁那年,帮二老爷家大姑娘打抱不平,把提督家公子陈世勋打的鼻青脸肿一身脏兮兮哭爹喊娘的跑回家去,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提督告御状,却被皇上罚了一年俸禄给您买糖吃,那时候,您可高兴了,让老爷去找皇上,买了好多糖,让我们几个在门口发给附近孩子吃,现在,咱们自己马上就有糖了,会有更多的孩子有糖吃,唉!又高兴,又心酸。”
美儿没好气:“小时候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干嘛?你应该想想,以后有糖吃,孩子们笑的多开心,然后,你自己也跟着他们傻笑,我呢,就在旁边看热闹,诺,你还笑得出来?”
麦穗叹气:“还是笑得出来的。那时候,皇上说您人小心善,惩恶扬善,赏了您五百两银子买糖吃,还让提督带着儿子上门道歉,您带着我们几个,跑到皇后娘娘娘家的店子里,但凡是带点甜味的东西,都一搬而空,吓得店里的小厮目瞪口呆,看着您拿了两张银票出来,守着门看着掌柜算了半天,再三确认钱够了,才让我们拿着东西出门的样子,就更心酸了。”
美儿摇头:“你今天这么多心酸,咦,是不是有了?”
麦穗难为情:“没有!您想哪去了?”
美儿确认:“真的没有?”
麦穗摇头:“真的没有。别想了。好好的说话呢!被你一打岔,唉!”
美儿撇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记着干嘛?就为了让自己想起来心酸啊?”
麦穗叹气:“不是!就觉得,现在好幸福,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偶尔想想以前,忆苦思甜一下,才不会迷失自己。”
美儿一脸无奈:“你放心,有我在,你们不会迷失自己的。”
麦穗肯定:“那是,您是谁啊!是不?想当年,也是打便京城无敌手,横行无忌的人送美号:美人侠呢!”
美儿翻身:“得了,你这是想家了,嗯,这我可没招了,嗯,这样吧,您自个慢慢想,我睡了。”
麦穗答应一声,说:“您还记得逸王吗?他家的世子,因为被先生批了,说他写的字还不如大少爷用脚随便画两下呢!那手啊,比猪蹄还不如。然后,放学的时候,他堵着大少爷,想要讨回公道,结果连小厮一起被大少爷和官越打了个鼻青脸肿,他娘带着他上门要说法,又被您怼的无地自容,哭的惊天动地,硬生生被逸王扛回去了,往后,他们家人,喔,除了逸王,见了您,就躲着走。您,可还记得?”
美儿不想理她:看来,麦穗姐真的是想家了。算了,让她慢慢回忆吧,嗯,春种完了,我们自己是没什么事了,好像就等着收庄稼了吧?要不,让北宸跟师傅商量一下,放咱们回去看看。
麻烦,这个老头,认死理,不讲情分,不好说话呀。咦,麦穗姐一直跟我说小时候打架的事,难不成,师傅他吃硬不吃软?可能吗?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嗯,先让北宸探探虚实,实在不行,只能本夫人出马了!只是,感觉,好像,有点下不去手啊!
老头,那么疼北宸,要是,我把他说伤心了,说哭了,会不会挨天打雷劈啊?不对,法不责众啊!咱们这边,这么多人,出来这么久了,想回去看看,不是人之常情吗?嗯,没错,如果他不好说话,那就,说哭他好了。能带着他们回家看看,才是正经事。嗯,就这么决定了。
美儿做好决定,问:“你年纪不大呀,怎么就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了?”
麦穗笑的前仰后合:“小姐,您怎么一出口就是这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喔,我又想起来了,问了您好多次,您都不肯说,要不,您现在给小的解个惑,当年,您到底是怎么怼逸王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