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玉堂闯完开封府府衙,来到墙角稍歇,猛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妇人。妇人衣服简单无华,但整齐干净,神情憔悴,但庄重严肃,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像是经文,随后又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白玉堂走近她:“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在向月亮许愿啊?”妇人渐渐睁眼:“我在还愿,神佛救了我女儿,我无以为报,只能如此虔诚感谢。”白玉堂不禁在心里发笑,又好意提醒道:“神佛怎么可能救得了你女儿呢?想必一定是有人出手相救吧。”妇人叹了口气:“的确是有人相帮,但定是神佛保佑,否则我们怎么会被人相救呢?”
白玉堂听她把仗义出手说成是被神佛指引,很是不悦,那妇人接着说:“多谢神佛不怕宫墙相助。”白玉堂惊道:“宫墙?这件事情跟朝廷有关啊?”妇人打量着白玉堂:“你是外地人吧?”白玉堂也不犹豫,张口就来:“是啊,我是来拜访朋友的,他现在在开封府府衙帮忙,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妇人几乎相信,但仍叹道:“开封府又有什么用,也审不了朝廷的事呀!谏官频频上书,最多也只能让朝廷松口……啊,当然,我们哪敢期望朝廷自贬,能平安就已经是万幸了!”白玉堂越听越糊涂:“等一下,你女儿前一阵子到底怎么了?”妇人又一叹息:“前一阵子她突然失踪了,被找回来以后,硬说是被骗进了皇宫,是有人进谏才被放了出来。”
白玉堂险些笑出来,心里想到:“不是吧,这皇上现在还这么闹腾吗?”由于不辨真假,白玉堂没有全信,也没有说话,但转念一想:“也是,就算是谏官,最多只是让皇上改变错误的想法,可是皇上犯了错,谁敢审判他呢?”一时间,白玉堂计上心头,他没和妇人道别,自行离开。不多时,白玉堂看着面前的繁华都市、灯火通明,又看了看身后残烛下双膝跪地的妇人,在心里蔑笑:“不管真假,真是讽刺啊。”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去买了布料、纸张、油料还有蜡块,在房间里鼓捣半天,把做出来的作品藏在了夜行衣里。
晚上,月亮半身躲在云后面,窥探着白玉堂的行踪。白玉堂转过宫城墙角,来到皇上寝宫。他也不多犹豫,从衣服里拿出物件,开始摆放。他把黑白无常放在左右椅子上,又将阎罗判官放在皇上常坐的椅子上,在桌子上放好令牌、惊堂木,摆放好笔墨纸砚,又将一道文书册放在桌子上,那是他事先写好的。月影阴森,乍一看,这寝宫还真像是森罗殿。白玉堂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十分满意:“就让苍天鬼神好好审审你吧!”想罢,白玉堂从原路出了宫。霎时间,月亮露出正脸,阴风骤起,天阔云清。
清晨,皇上醒来,见房间一片狼藉,很是惊讶,守卫们也称没发现异常。众人看了桌子上的文书,那是一篇审判令,写道:“尔等罪过,其一乃欺骗愚弄民众,不干实事,只动嘴皮子;其二,养贪官,不罢奸臣;其三,坏前朝既定法律,擅自遏制清官好吏。”众人忧心忡忡,一会儿道是神明显灵,一会儿道是有人擅闯宫禁,但一会儿又不敢相信有人能有功夫进得了这里。当天早朝,皇上对一些人说了此事,又下令要严查各级官员。展昭听了以后,已猜到是白玉堂干的,但没有声张,只是暗自叹息:“我若是说出真相,不仅对不住白玉堂,也对不住江湖同仁共循的道义,只是这样就要对不住了朝廷像样的清官了。”
白玉堂在街上转悠,打算看看朝廷查的怎么样,走着走着,就看见朝廷张榜在表扬一些人,说他们清廉公正,一心为民。白玉堂看了一半,就不由得嗤笑起来,想道:“好啊,清廉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清廉!”
这天晚上,白玉堂潜进一个官员的宅邸,绕到后院,找到了一个上锁的仓库。他也不躲人,打晕两人,将他们拖入草丛,又劈开锁头。白玉堂进到里面,擦亮火石,里面是一排排的箱子,他打开看,箱子里是香料,他不禁嘲笑起来:“藏香料的仓库上锁干什么,摆明有鬼。”他在箱子里摸索一会儿,用刀掀开隔板,下面放着玉器。白玉堂又打开别的隔板,找到了一些黄金、珠宝,都是贵重物。白玉堂也不客气,解下袋子就开装,装完就开溜。待府上的人发现,因为自身理屈,也不敢声张。
这日,展昭正在茶楼愣神,一个纸团唰一下飞向他,他接来一看,纸团是绕在石子上打来的。展昭猛地明白这是白玉堂的纸条,他再看周围,未发现白玉堂身影,便无暇再找,打开那个纸条来看。上面写着;“猫,这么大事都没阻止我,这一回合算我赢了。换个地儿吧,去梦州,你能找到我就算你赢。”展昭也无法回绝,禀过包拯后只身奔赴梦州。白玉堂留下一部分钱,其他钱沿途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