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萧泠川真心问道义 白玉堂假宴气兄长

夜轩追上高棚,冲着他喊:“高棚!”高棚闻声转身,蒋平怕夜轩闹出大事,和徐庆、萧泠川还有白兰一起追出来。夜轩接着对高棚喊:“你什么意思啊,你紧说着萧泠川涉世不深,你还跟她说刺客可能来杀她利用她,你这不是存心让她害怕吗!”徐庆见她骂得起劲,火也上来,接着喊:“就是啊,高知县,你平常不是挺会说的吗?今天是怎么了!”卢方打断他们:“你们不要胡说,高知县也是好心。”周围的人见状,都停下来远远观望,凑着热闹。夜轩叫道:“有这么好心的嘛!”

蒋平走近夜轩:“夜轩,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高知县身为一方父母官,他开导萧姑娘,那是职责所在,开导的对与错,都是人力不可控的。你为了萧姑娘能舒服能安心,为了一己之私,责怪高知县对他人的开导,你这就是在把他人的职责说得一无是处你懂吗?还好你不是当官的,要不然就你这样的官,那也是一条臭鱼搅得满锅腥,那也是从头烂到尾,狗屁不如!”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蒋平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呀,救人是萧泠川的职责,高棚为了自己的安全,指责萧泠川对他人的救护,那高棚不也是在轻视医生的指责吗?大家都听懂了,高棚也不例外,但他不能明说。

蒋平还没说够,他面对夜轩,越说越来劲:“你看什么,在看我怎么不说徐庆呀,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是我三哥,位次在这呢,我说不着他!我看你是个姑娘,我也就动动嘴,要是随便一男的,我非得上去揍他两顿不可,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蒋平这是在说高棚是朝廷命官,不然自己早去揍他了。大家看了看高棚,他的脸色很不好。卢方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道:“高知县面前,不可胡说。”

蒋平顿了一下,转身的瞬间换上满脸笑容:“高知县,实在不好意思,无齿小儿,满口荒唐,可笑至极,实在是拿不到明面上来,让你见笑了。”这是又说高棚在像个小孩子似的胡闹,卢方有些责怪他的神情,高棚没有办法,挤出笑容:“无妨,无妨。”说完转身离开,卢方看着蒋平,稍有不满地摇了摇头,和展昭一起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都看得明白,议论纷纷,渐渐散去。几人站在原处,望着前方,待高棚走远,他们一下子笑了出来,徐庆打趣道:“你们看那高棚,脸都气绿了!”夜轩接着说:“就是呀,不管旁边的人听不听得懂,但是那么多人,高棚自己也肯定觉得自己下不来台呀!”徐庆又道:“听懂了,我听他们刚才还议论来着!这回高棚跟头可栽大了!”蒋平没笑,他望着高棚,却在跟夜轩说话:“夜轩,辛苦了。”夜轩笑着说:“嗨,没事儿!只要你治得了高棚,我没问题,随便说!”徐庆跟风道:“我也是,随便说!”

五人坐在鸿栈吃着东西,徐庆轻松地说道:“泠川,你别怕,你不用听高棚瞎讲,就算上官客被抓了,那还有别的杀手啊。要是有人想动你,不在乎你放的这一个人!”蒋平接着说:“没错,你别听高棚乱说,他说你涉世不深就是瞎扯,你开医馆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如果连你都算涉世不深,那我们就算井底之蛙了。”萧泠川叹道:“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夜轩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徐庆又说:“是啊,你别跟二哥一样,脑子不转弯,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夜轩接话道:“就是呀,二哥看着就一条筋,别人转弯跟他说话他都听不懂,一点都不风趣,哪个姑娘跟他一起,不被他气着才怪!”说着看了看白兰。

白兰并不管二人的话,她对萧泠川说道:“萧姑娘,你和上官客都说什么悄悄话了呀?”萧泠川道:“也没说什么,我就说他救了人不应该被杀,就把他放了。”徐庆他们确实觉得萧泠川做得不妥,但没有立即说,他们想给萧泠川一个缓解的时间。白兰爽朗地笑了:“你别骗人了,我也看见了,上官客也算是相貌堂堂,动心不奇怪,我都有点动心了!”萧泠川有些发愣,徐庆急着说:“这可不行,怎么能因为动心就放人呢,这叫犯傻。动心也得有限度,总不能因为动心就去拆散别人的家吧!”

白兰没有多想:“这也不是出轨呀,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跟那个刺客私奔,为爱赌一把。就算他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就当是为爱而死!”徐庆和夜轩都倒吸一口气,他们怕韩彰拒绝她,她会干什么傻事。夜轩小心地问:“那要是你看上了他,他没看上你,你会殉情吗?”白兰爽快地说道:“不会啊,那我一个人折腾算什么呀!”徐庆和夜轩放心下来。

萧泠川没说话,自顾自地吃饭。一时间,被误解的伤感和对上官客再来找自己的惧怕涌上心头,自己救人明明是为了救人性命,为什么偏偏有人不理解呢?为什么偏偏会闹出这么多后患呢?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了,似乎明天,似乎下午,似乎马上,上官客就会找上她,让她陷身于各种事情。她突然想到上官客跟她说过不是杀手不会动为什么会拿钱杀人,那上官客会不会将自己逼上杀手的路呢?如果上官客再来找自己,自己该不该再相信再?按白兰的说法,动心,上官客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心思或是误解呢?她想过最安生的日子,但没想到,她居然亲手将自己的日子搅乱。

夜轩看出来了萧泠川心情不好,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既怕萧泠川因为想不开而过于冲动,又怕自己说太多显得操之过急。她只能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午饭后,萧泠川主动来找展昭:“展大哥,我知道江湖上的事和朝廷上的事你都懂,我能跟你谈谈吗?”展昭一脸和气:“萧姑娘有些看高我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萧泠川接着问:“上官客救了人,就表示他可能以后不会再杀人,你为什么还要抓他?”展昭对她说:“他是个打手,是个杀手,那么多人都知道他,都想找他办事。就算他想退出江湖,他退得了吗,那些人,想杀人的也好,想复仇的也好,会不停地来找他。”

萧泠川盯着展昭:“那你的意思是,走到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是吗?”展昭没有说话,萧泠川又问:“他们不都在说吗,说回头是岸,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不灵了呢?”

展昭开口道:“萧姑娘,你不是一直说你不能见死不救吗?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一个人真就过不下去了,偌大江湖,什么营生都干得,可一旦出了人命,那就是天大的事。从道义上讲,他就是在为了自己的生存断了别人的生路。”

萧泠川试着解释:“但他刚开始也不一定懂啊,也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等他明白过来,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展昭也看着萧泠川的双眼:“萧姑娘,你这是在骗自己,也是在小瞧江湖人。人必须要学会自救,如果他在明白人命关天的刹那就停手,一切就都还来得及。但是现在,大厦将倾一木难支。”

萧泠川急了:“可他确实救过人啊,我不想看到一个救过人的人前路无光,你懂吗?”展昭停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一直在说他是好人,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只有大是大非。救人,大是;为利杀人,明知故犯,大非之过,这种人,不能救。”

萧泠川没有再问下去,她的心里更乱了,她的认知和展昭灌输给她的不一样,她更加不知所措。

傍晚,卢方三人、展昭、夜轩、萧泠川、许采兰坐在鸿栈的包间里,正聊着,韩彰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热情地说:“都在呢,我刚刚遇到了白金堂,他一会儿到。来看看,这是你们伯母还有嫂子让我给你们带来的东西!”徐庆和夜轩顿时兴奋起来,跑过去接过包裹,徐庆笑着嚷道:“二哥,没带点陈年老酒啊?”韩彰也笑着埋怨:“还陈年老酒,光这些东西我都差点提不动!”夜轩看了看白兰,给韩彰使眼色:“二哥,二哥!”韩彰看到夜轩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指,只好说道:“不知姑娘在此,失礼了。”

白兰起身行礼:“大哥客气了。”所有人都在等他和白兰打招呼,但是他们都没有反应。徐庆在旁边催他:“二哥,怎么地也得表示表示。”韩彰一头雾水:“表示什么?”夜轩接着说:“二哥,藏着掖着不是办法,你得面对啊。”韩彰有些着急:“我面对什么?你们怎么回事,我就回了趟家,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

几个人愣住了。这时候,白金堂进来了,白兰大声跟他打招呼:“师兄!”所有人都看向她。白兰走到门口,转身面向大家:“各位,不好意思,我想来体验一下独立的生活,所以我骗了你们,我叫许采兰,是白金堂的师妹。以后我会住在奇庵武馆,就不在鸿栈住了,这些天谢谢大家的照顾。”又转向白金堂:“师兄,我们去拜见师父吧!”

白金堂笑了笑,看了看其他人,对许采兰说:“好啊,”又面向其他人:“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去见我师父,稍后再来向大家赔罪。”徐庆急着道:“赔什么罪啊,赶紧,你快去吧!”二人走出去后,大家开始议论。

徐庆说道:“这姑娘长得挺清纯啊。”

蒋平也说:“性格也好,多开朗。”

夜轩接话道:“还会说话,还磨人。”

蒋平接着说:“够单纯的,这么多天都没觉得我们不对劲儿。”

徐庆又问:“这么好一姑娘,白金堂舍得利用吗?”

夜轩接过话:“我希望他坚持住。”

将近晚饭,白玉堂风尘仆仆地赶到鸿栈,韩彰他们见了,张罗着要给他接风洗尘。夜轩跑到奇庵武馆,去邀请白金堂他们:“曲师父,我们来开医馆这么久,谢谢你的关照,今天正好,我们要在鸿栈设宴,请你和白大哥还有许姑娘一起去品尝,请各位一定要赏光。”曲相听罢,笑了:“没想到夜姑娘也这么会找借口啊。”几人诧异地看了看曲相,曲相接着说:“也好,我们一起去。采兰,今晚在饭桌上好好跟你师兄叙叙旧!”许采兰也不管曲相是不是话中有话,答道:“好嘞!”

卢方等人已经在饭桌旁坐好,夜轩带着四人进屋,白玉堂见白金堂走进房间,立马起身想要离开,夜轩见状忙道:“白玉堂,刚回来不认人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奇庵武馆的馆长曲相曲师父,这位是白大哥的师妹许采兰。”许采兰听了,行礼道:“幸会。”白玉堂也抱起双拳:“见过曲师父。”众人见了,忙招呼他们入座。

饭桌上,大家不停地挑起话头,问曲相三人白金堂的过往,三人也不回避,侃侃而谈。白玉堂低着头,装作心不在焉,但实际上,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有在用心地记。

吃完饭后,大家起身往外走,萧泠川叫住夜轩:“夜轩,你先回去吧,我帮陈掌柜收拾收拾。”夜轩知道她是想静一静,便道:“在这里看街上的夜景确实挺好的,那行,我先回去了。”众人走后,萧泠川来到小包间,坐在窗边,望着街上。灯火通明,行人不断。夜轩在柜台旁坐下,大概是又在想让白玉堂多接近白金堂的方法了吧,奇庵武馆的灯笼依旧很亮,不少人进进出出,对了,徐庆刚才还说来着,让夜轩写个剧本,纪念一下高棚下不来台的事,让奇庵武馆的人演,他们肯定都去看。想着想着,萧泠川叹起气来。

高棚去抓上官客的时候,陈玉形就在对面听着,她见萧泠川一直坐在那里,知道和早上的事有关。陈玉形走到萧泠川身边,也往窗外望:“奇庵武馆的琴声真好听,甘拜下风呀。”萧泠川心不在焉地问:“陈掌柜会弹琴啊?”陈玉形微笑一下:“是啊,七年前,我刚从家里出来做活,第一份工就是在饭馆里弹琴。那份工好啊,好到我差点摊上官司。”听到这里,萧泠川扭过头,陈玉形接着说:“我遇到了个卖假琴的,就跟他们理论,因为表达不当,反倒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他们威胁我说,要告我诬告和损坏店家的琴。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怕我会有牢狱之灾,也怕连累我的兄长。我更想不通,遇到不义之事难道不应该管吗。现在想想,那是我真是想得不够周全,我应该想到每种结果,权衡利弊,确保自己能解决或承受一切问题以后再做选择的。”

萧泠川急着问:“那后来呢?那个人又来找你了吗?”陈玉形摇了摇头:“到现在也没有。那段时间,我吃不好睡不好,不敢跟我哥乱说,我也怕他担心,我只能自己苦苦承受。那个时候,我多想要一个肩膀,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崩溃。说实在的,萧姑娘,你应该庆幸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种事,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他们都在想办法帮你。再说对未来的预测都是猜想,谁知道呢,也许上官客觉得你有恩于他,将来反过来帮你呢?”

有人说人们总喜欢怀念,因为过往简单美好,未来迷茫未知。但是,哪一个简单美好的过往,不曾是我们以为的迷茫未知的未来。当你该吃吃该睡睡挺过这段日子,再度回首过往的时候,你会禁不住感叹,未来,不过如此。

萧泠川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望着窗外,深吸了口气:“我以为已经可以应对江湖,没想到还是涉世不深。”陈玉形轻松地说:“这跟深浅无关。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成为现在的自己。每个人都有经历盲区,第一次踏入一定会不安会恐惧。但当你敢触碰这片禁区,这就意味着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在角落里猫起来,甘于画地为牢,经不起变动的小姑娘;这意味着今后你将会更有闯荡这个江湖的资格。萧姑娘,恭喜你。”

萧泠川凝视着陈玉形,觉得满身轻松,一股热量涌上心头:“陈掌柜,谢谢你。”陈玉形毫不在意,盯着夜轩沉思的背影,开起玩笑:“快回去吧,夜轩不和你一起想,哪能想出好办法呢?”

萧泠川回到医馆:“夜轩,是陈掌柜!”夜轩猛地抬头,见萧泠川满脸笑意,也笑起来:“什么是陈掌柜啊?”萧泠川满脸羡慕:“陈掌柜太厉害了!她跟我说了好多,句句在理!”夜轩猜到是陈玉形帮萧泠川想明白了,也感叹起来:“她是挺厉害的!”

第二天,白玉堂把颜查散拉到鸿栈,当着白金堂的面,对大家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义兄颜查散,也是今年的状元。”颜查散赶忙行礼:“见过各位。”众人一边回礼一边疑惑白玉堂想干嘛。白玉堂接着大声说:“颜大哥,不瞒你说,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像我亲哥一样。亲哥夺魁,做兄弟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今晚,就在鸿栈,咱哥俩,吃一顿,我请客!”

其他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故意气白金堂,但是颜查散没听出来,他推辞道:“这不好,怎么能让你请我呢?再说殿试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白玉堂干脆坦率一笑:“没事儿,我替你高兴嘛!就这么说定了啊!”

晚上,白金堂坐在门外,望着天空。月光很轻很淡,这样微弱的光,真的能照亮前路吗。沈仲元望见他在那里,走到他身旁:“听陈掌柜说今晚白玉堂请颜查散吃饭去了?”

白金堂随意答道:“是啊。”沈仲元轻笑道:“走,咱们也去,我请你吃馄饨。”白金堂没有多想,跟着他朝鸿栈走去。

酒席上,白玉堂见上了酒,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颜查散在对面坐下,吃了几口菜,问他道:“对了,哪位白金堂白公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白玉堂边喝酒便说:“没什么关系啊。”颜查散又道:“看他名字,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要是在往常,白玉堂一定会说什么“名字相近的人多了”之类的话反驳,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喝酒。颜查散又笑着问:“对了,你怎么今天想起来请客了?”白玉堂也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高兴啊。”颜查散见白玉堂没心思说话,只顾着喝酒,便问道:“你该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白玉堂表情没变,依旧一脸冷色:“没有。”颜查散看他心不在焉,只好不再交谈。

没一会儿,白玉堂醉得差不多了,趴在桌子上开睡。颜查散去扶他,但抬不动他。没办法,颜查散只能去楼下找伙计:“打扰了,能麻烦你去楼上帮个忙吗?”沈仲元在旁边听了,便让白金堂去搭把手。白金堂也没多想,但当他走进包间看到白玉堂醉倒在桌子上的那一刹那,他是懵的。白金堂道:“颜官人,你先回去吧,他交给我就可以了。”颜查散不明就里,还给白金堂道谢:“那就多谢公子了。”白金堂也不在意,回了礼,颜查散离开了鸿栈。

白金堂把白玉堂架到房间,听着白玉堂说着酒话,听着听着,他就笑了。白玉堂说什么了呢?他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白金堂,你干什么,我不就喝口酒吗,你等等我会掉块肉啊?”白金堂愣了,正想着白玉堂这做的是什么梦呢,白玉堂下一句话出口了:“别别别,哥,我错了,不喝了,我跟你一起。但是说好了,你得等我啊。”白金堂乐了,至少,白玉堂还真拿他当哥。

白金堂走出房间,又回到刚才吃饭的地方,沈仲元看了看白金堂一脸的阳光明媚,笑了。白金堂坐下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白金堂试着问:“你知道他是特意来喝酒的?”

“不然我今天为什么专门挑楼下的位子坐?”他是猜到颜查散不会站在楼上喊,颜查散在楼下小声说的话,他们在楼上肯定听不到呀。沈仲元一脸轻松:“你这兄弟结那么多的义,很明显他很看重兄长的情意。他现在就是赌赌气,不然他要是不想接近奇庵武馆的人,谁拦得住啊?他今天硬说他把颜查散当亲哥,本身就是为了气你,他要是真在酒席上跟颜查散唠这个唠那个,这不等于真把他当亲哥了吗?”

白金堂看了看窗外,看到许采兰走进了奇庵武馆。白金堂又说:“这么利用许采兰,我真得是有点过意不去。”

沈仲元没多想,问道:“你这算利用吗?”

“她一直在帮我,但她不知道,我一直拒她于门外。”这就是白金堂能这么说,要是智化这么说,就像是含沙射影了,陈玉形也一直在帮他们,但他们还没打算带陈玉形玩儿,这算不算是利用陈玉形呢?沈仲元接着说:“我们在霸王庄撒的网快要收了,你先留在京城,好好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事吧。”

白金堂应声说道:“不用,白玉堂闹够了就好了,这下我也放心了。你说霸王庄该收网了?”

“按照智化之前那个总体计划,是该收网了。后天我们就一起去霸王庄总部。”

第二天,白金堂来跟许采兰道别:“采兰,我最近要出趟门,过几天再回来。”许采兰看了看他:“师兄,你在外面一切小心,奇庵武馆这里有我,你不用挂念。”这个回答让白金堂很意外,他没想到许采兰没有挽留自己,他更没有想到,许采兰还把她和自己看作奇庵武馆的一份子。

古杈镇的夏天,阳光漫洒,这温度给人激情和力量。白金堂迎着阳光,和智化、沈仲元一起奔赴前方。他们在山顶眺望,古杈镇,在阳光下显得活力四射,但或许更多的,它更像是一个部落,一个像家一样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