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展昭给他们传话说皇上已经同意,徐庆乐得拍桌子,急着嚷嚷:“走啊,鸿栈,喝一口?”展昭道:“好,那我先去禀告包拯一声,随后和你们一起。”蒋平应道:“好,快去快回。”展昭出门以后,韩彰直嘀咕:“这展昭也不递辞呈,还要去禀告包拯,听这意思,他是还想在这呆着啊?”蒋平笑道:“那谁知道,看架势是想。”
展昭来对包拯禀道:“我毕竟与卢方他们相识一场,又共事一番,如今他们即将远行,我想告几天假,陪他们几天,也算是尽了情分。”包拯点头道:“也好。”展昭谢过包拯后,又和卢方四人一起奔赴古杈镇。
中兴医馆。
白金堂、萧泠川和许采兰正整理药材,夜轩和白玉堂在一旁收拾,徐庆猛地蹦进医馆:“嚯!”几人吓了一跳,愣愣地看向他。蒋平推了他一下:“不能好好走路!”萧泠川笑道:“看你这反应,皇上同意了?”徐庆急着叫道:“啊!立马同意!就我们这气势,能不同意吗他!”白玉堂道:“那行,今晚我们去鸿栈聚一聚,就当自己给自己接风了!”众人纷纷应允。
说话间,门外进来几个人,和萧泠川打起招呼:“萧姑娘,你可回来了!”萧泠川行过礼,也不知道他们的来意。那些人又道:“你不知道啊,萧姑娘,你去巡诊的这些天可难坏我们了!”“是啊,他们不是乱收钱就是乱看,不行啊!”“我们前几天还说呢,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萧泠川听着听着,眼泪不禁涌出来,她向大家鞠躬道:“谢谢,谢谢大家!”
鸿栈。
陈玉形打听着最近的生意,谢双在一旁听得入神。待伙计走后,谢双一脸兴奋:“陈掌柜,我帮你打点打点生意呗?”陈玉形也不在意:“你会干什么呀?”谢双听了,嗔怪道:“我什么都会呀!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跑堂去!”说着,谢双兴冲冲地跑去和伙计请教起来。
下午。
智化来到医馆,萧泠川心下想道:“该不是又有任务了?”智化坐下道:“白金堂左边一个兄弟,右边一个师妹,身后还有师父师母,他出来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风险太大。别说他出事的代价太大,就我们也不可能看着他随随便便拼命。我们在路上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说要继续闯。可我觉得这事得想明白,不能靠一时冲动,所以我想请你,再去劝劝他。”
夜轩点了点头:“我会去劝他。但是如果他执意要闯,替我转告他,我支持他。”智化微微点头:“好。”
武馆。洪青来找白金堂,白金堂行过礼,二人坐定。洪青道:“这些天我跟采兰聊过很多事,包括关于你的事。她说,她从来没有跟谁谈过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们两个是当事人,那你们两个才应该是最敞开心扉相互聊的人啊。”白金堂想了一阵,问道:“洪姨,我不会总回来,你觉得对她公平吗?”洪青笑道:“公不公平我说了不算,你得自己问她啊。不过采兰够开朗,我想她会说:‘那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们可以先试试啊,要是实在受不了,大不了分开嘛!”
白金堂叹道:“我是不想耽误她!”洪青笑道:“你七年前也拒绝过她,她也成过亲了。但是现在,你觉得她就没有被耽误了吗?只要愿意去尝试,一切都值得。有些事,或许真的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果你们真的弄不明白,不妨一试。”白金堂没再说话,暗暗思索,决定放手一试。
晚上。
鸿栈包间。
谢双忙着上菜,有模有样地冲着白玉堂他们喊:“客官,慢用!”说完便在大家的笑声中走了出去。
徐庆抢先道:“展昭,怎么着,你不走啊?”展昭应声道:“我在这里,可以帮忙做更多的事,既合理法,也全道义,再好不过了。”夜轩问道:“你们这辞呈也递了,那你们都要去哪啊?”徐庆急着说:“我回京兆府,我工作地大本营!”韩彰道:“我回黄州州衙,也没别的地方去!”卢方道:“我先回趟家,再去看看货栈。”蒋平接着说:“我回我货栈。”夜轩道:“你们这不是都和以前一样吗?”
徐庆急着道:“我不一样啊,那么大个铁匠铺子呢!你们记得来看我啊!”萧泠川笑道:“我们医馆开得还可以,就继续开下去吧!”蒋平道:“你们好好开,说不定哪天我还来这块打听生意呢!”白玉堂道:“我接着走我的天下。”夜轩问道:“白大哥,你呢?”白金堂也不多想:“我跟智化他们一起啊。”
夜轩道:“智化他们三个神神秘秘的,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念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夜轩顿了顿,又说,“那你呢?”白金堂停下筷子,看向她,又低下头。白玉堂想了想,道:“智化也算得上半个领队,他不也说安全第一吗?就闯呗!能有什么呀,值就行!”白金堂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饭。
徐庆嚷道:“吃吃吃,快吃,一会儿领你们去奇庵武馆,有好戏!吃!”
饭后,卢方等人走出来,白玉堂叫道:“谢双,走啊,去武馆!”谢双应声道:“你们先去吧,我刷完碗就去!”
奇庵武馆。
众人在隔间坐好。许采兰问道:“师兄,你过一段时间还出去吗?”白金堂看了看曲相,道:“我得再想想。”没等许采兰说话,曲相一脸不悦:“有什么可想的。”洪青打断他道:“怎么,你非得让人替你教武功啊?”众人顺声望去,见曲相一脸无奈,摆手道:“行行行,爱干嘛干嘛去!”白金堂和许采兰不禁高兴起来,这还是曲相第一次明确松口。
白金堂又问道:“采兰,你以后去哪里?”许采兰道:“可能回相州吧,回奇风药堂。”夜轩道:“采兰,其实你留下也可以,你可以在武馆帮忙,也可以来医馆帮忙啊。”许采兰知道对方是怕自己放不下白金堂,笑道:“不用了。这些天我听我师父和洪姨讲了很多的事,我很钦佩他们,佩服他们独自追梦,各自生活的勇气,我也要去试一试。你们以后进药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保证货真价实。”
萧泠川道:“采兰你误会了。有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诊治思路,难道你忘了之前西县土根散的事了吗?我真诚地邀请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坐诊医馆。”夜轩道:“就是啊,采兰,你还是留下吧,中兴医馆人多起来了,泠川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萧泠川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轩看了眼萧泠川,道:“我不给你当账房了,去鸿栈劈柴去,顺道打打下手,就当是帮陈掌柜了。”又贴在萧泠川耳旁小声道:“可不许告诉我爹娘和你爹娘啊!”萧泠川一愣,轻轻点头,调侃道:“要是累趴下了欢迎回来!”夜轩也笑着点头。
回来的路上,夜轩和蒋平讨论过干什么这件事,其实干什么无所谓,重点是夜轩需要一个让自己释放热情和证明意义的地方。蒋平是这么跟她说的:“中兴医馆活儿是少,但是鸿栈活儿多呀,这么好资源不会利用!”
今天下午夜轩就去跟陈玉形说了,陈玉形先调侃道:“怎么,要来鸿栈后厨整顿风气,让他们不敢看不起女孩儿呀?”没等夜轩反应,陈玉形又道:“我们原先劈柴那个还在呢,我也不能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开了。这样吧,你先来打打下手,和他一起劈柴准备草料,要是有别的活儿,像什么洗菜刷碗,烧火端菜,收拾桌子和房间,还有洗衣服,人手不够的话你也一起干了,要是家具该修该换了,也交给你负责。工钱和大家一样,包你和萧泠川的吃食,住的话要是有空房间你们也可以来住,如何呀?”
夜轩乐道:“好呀!谢谢你啊,陈掌柜。”陈玉形也不在意,扔下一句“明天上班”,自顾自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冷冷地说道:“鸿栈虽然小,但也常暗藏玄机,你自己多留心学习,也多小心,有事情尽管跟我说,用钱的话,也随时来找我。”还没等夜轩感动完,陈玉形就走了出去。
许采兰听了夜轩的话,便道:“那我先回去和我爹商量一下吧。”
白金堂道:“采兰,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许采兰眼前一亮,笑道:“好!”
谢双见大家都谈起未来,低声对白玉堂道:“堂哥,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玉堂道:“什么意思?”谢双道:“我一直没想明白,跟你一样闯江湖和跟智化他们一样闯江湖有什么区别,我也没想好要怎么选。我觉得他们是在瞎折腾,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白玉堂嗤声一笑:“就这个?”谢双疑惑地望向他。
白玉堂亲切地责怪起来:“谢双,你傻了?这都不会选。智化和沈仲元是谁啊?有这种行家带你,还不赶紧跟紧了?”谢双暗暗思考。白玉堂低声道:“你要是去的话,我送你。”谢双点着头:“嗯!”
正说着话,舞台上灯光亮起,琴音婉转,徐庆嚷嚷着:“呐,你们要的《雨霖铃》!”几声歌喉,唱尽兴衰;几段歌词,阅尽英雄。千年过往,几页黄纸,寥寥数笔,仿佛弹指一瞬。
夜轩调侃道:“你说的讲三国的《雨霖铃》,就是三国评书里夹断雨霖铃的曲子啊?”徐庆也不介意,笑着说:“啊!好听吗?”夜轩哼声一笑:“好听!”
散席以后。
星动影移。蒋平和夜轩坐在外面。蒋平打趣道:“你大晚上的把我叫出来就为在这坐着啊?”夜轩叹道:“啊。”蒋平笑道:“你该不是舍不得和我们道别吧?”夜轩轻声一笑:“其实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不舍得和别人分别。之前陈玉形还跟我说来着,跟我说我们可以免费用鸿栈包间,当时我还在想呢,我说我也就和萧泠川一起吃个饭,哪有什么聚会,哪用得着她那个包间。没想到……也许她那句话,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吧。有你在,我觉得一切都正常,这就是安全感吗?”
蒋平笑道:“可能吧。”
夜轩叹道:“可惜了,也没和他多合作几次,我还蛮想服从他的调兵遣将,哪怕是再多同行一段路呢。”蒋平幽然道:“知道为什么星星比太阳能让人直视吗?夜轩扭头问:“为什么啊?”“因为它离我们离得够远。”夜轩会过意,不禁笑起来,望向天空:“谢谢你们,让我的生命,多了许多小惊喜,小确幸。”
夜轩来找白玉堂:“哎,你哥怎么说啊,还出不出去,那你这江湖怎么闯啊,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碰面啊,都说好没?”白玉堂轻松道:“我哥什么也没说,就说先陪着许采兰回相州。我嘛,我都想好了。”夜轩急着问:“快说!”白玉堂嘴贴紧夜轩的耳朵,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夜轩听了,眼前一亮,对着他笑了。
第二年。
二月。
沧州。
谢焱府邸。
谢焱和庄客正说着话,伙计来报:“启禀庄主,新招的守卫伙计前来报到。”谢焱点头笑道:“请他们进来。”伙计随后引领着几个人进来。坐在庄客中间的沈仲元一眼就扫到,白金堂正和其他守卫一起,躬身行礼。
薰契茶楼。
包间。
智化、沈仲元、白金堂一起喝着茶。白金堂打趣道:“你们怎么回事啊,都不等我,自己就先来了?”沈仲元道:“你在相州待那么久,谁知道你还来不来。”智化笑道:“我这块也来了两个人。”白金堂问道:“谁啊?”
话音刚落,白玉堂和谢双打开门,走进包间,又关好门,和他们招呼。谢双也不掩饰兴奋:“沈大哥,白大哥!”智化道:“我看他俩在街上转悠,就把他们带来了。”又转向谢双:“怎么,这回想清楚了?”谢双轻轻一笑,又正色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成功了叫精神支撑,失败了叫毫无意义。成王败寇,从来都是。每一条路都有自己的辉煌与代价,值与不值,全在于我自己。”
见众人只是憨笑,谢双又对白玉堂道:“堂哥,谢谢你来送我,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白玉堂哼声一笑:“谁告诉你我要回去了?”大家一愣,白金堂起身问道:“怎么,你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白玉堂看向他:“啊,我是来履约的啊,你忘了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办大事的啊?”智化笑道:“行,正好,你带带谢双。”谢双惊怪道:“什么话,化哥你别忘了,我可是顺道给你徒弟找过亲家!”沈仲元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喝茶吧。”大家也不掩饰笑意,纷纷入座。
苏州。
卢方刚和伙计说完话,就看到卢莎领着卢珍进了货栈,忙来门口张望。卢莎带着一副管事的语气吩咐道:“卢珍,你看好了,这个,就不能放在这,都要放在架子上,按类别摆好,客人弄乱一遍就要摆一遍。你就先摆货和扫地吧。”卢珍应声道:“好。”
卢方在身后轻咳一声,二人回头,赶忙行礼。卢方道:“你们怎么来了?”卢莎急着道:“来货栈帮忙啊!我跟爹说,领着卢珍来跟他爹亲近亲近,听一听外面的大事,爹就同意了啊!不跟你说了,我开干去了!但是我也不介意你边干活儿边讲故事!”说着就开始动手干活儿。卢珍见了,也忙去搭手。
黄州。
衙吏互相道别下班。韩彰径直走进玄门客栈,见蒋平和韩蕊坐在那里,不由一愣,叫道:“蕊儿?你怎么在这啊?”韩蕊听了,起身笑道:“哥,爹娘让我给你送点吃的。”韩彰坐下道:“行,送就送吧。等你出阁以后他们就没法儿随便指使你了。”蒋平惊道:“蕊儿要成亲了啊?”韩蕊一边倒酒一边笑道:“还没定呢,就是先谈谈。”
韩彰道:“哎,蕊儿,那次那谁,那花冲,到底对没对你怎么样啊?”韩蕊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愣,又望向蒋平,希望他能帮自己搪塞过去,蒋平会过意,笑道:“二哥你这没意思了啊,这都快一年了,怎么还天天念叨!”韩彰急道:“不是,那她说的到底真话假话啊?”韩蕊应声道:“真话啊。”韩彰又道:“告诉你啊,骗我可没用!等到时候和你夫君……”韩蕊忙道:“哎,哥哥哥,喝酒,喝酒。”韩彰没再说下去。
山西。
徐庆把铁棍往旁边一扔,瘫坐在地上。一个人打趣道:“行不行啊你?怎么,这一年把打铁功夫全忘了呗?”徐庆道:“忘不了!”那人笑道:“今晚喝酒去吧,当给你接风了。”徐庆笑道:“不用,弄几个菜就行,酒上的话上一碗也行。”那人惊道:“一碗?你戒了?”徐庆应道:“没啊,这不还喝一碗呢吗,就是戒醉,不喝醉就行。”那人调侃道:“你这一年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徐庆轻轻一笑:“好事儿!”
京城。
展昭向包拯行礼道:“那我即日便去古杈镇观察民风。”包拯道:“好。”
古杈镇。
鸿栈。
夜轩正劈着柴,陈玉形走近她道:“我明天回趟家,你一起去吗?”夜轩起身问:“为什么要我一起去啊?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扮随从吧?”陈玉形赌气道:“扮保镖!去不去?”夜轩笑道:“那去啊!你钱记得带够啊,我就不带了。”陈玉形哼声道:“行,盘缠我出。”夜轩笑着点起头。
医馆。
萧泠川给一个人把着脉,眉头微皱:“加点龟领的话,药劲会不会太强呢?”许采兰走近,轻声道:“没事,我煎药的时候处理一下,再放点素草里就可以了。”萧泠川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嗯,”又转向那人,“这位姑娘会替你煎好药,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在里面坐着等一会儿也可以。”那人点了点头,许采兰笑道:“请随我来。”
许采兰来到柜台前,许同抓好药,递给许采兰,又道:“椒饵没多少了,明早记着晒点。”许采兰应声道:“知道了,爹。”又带那人进到里面。
武馆。
曲相和洪青正在隔间坐着,曲相对一人道:“你唱戏的时候功夫得跟上,腿该直踢直踢,该侧踢侧踢!知道吧?咱们这叫奇庵武馆,都叫武馆了,功夫耍不好不让人取笑吗?”那人频频点头,他的一个师姐站在旁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想必她也是被曲相教训过。洪青也只是笑。
说话间,展昭、陈玉形、夜轩、萧泠川、许同、许采兰都走进来,和他们招呼,那两个弟子见了,不再理会曲相,嬉笑着走远。夜轩看着他们的背影,会心地笑了。
曲相笑道:“跟你们说啊,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跟杨扩一起来的那四个衙吏?那个罗祎还在梦州州衙当差,其他三个,全被撤了!”几人一愣,许采兰道:“为什么呀,是犯了什么错误才被开除的吗?”曲相道:“他们三个自从上任就天天陪着那个知州骑马打猎,根本没干什么正事!以前呢,朝廷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不一样了,新政的火,烧到梦州城喽!这火刚烧来啊,就撤了知州,连带着一大批衙吏!”
夜轩眼前一亮,思索一会儿,笑道:“早该这样了,我倒是希望这火,大点烧,最好把这古杈镇,再烧成枯枝寨!”展昭道:“其实撤官撤吏,从去年十月就开始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卢方他们的辞呈,朝廷看了以后才二话不说地给批了。”萧泠川道:“啊?这样会不会也太随便了?”
夜轩笑道:“不是随便。那是因为他们的辞呈上写着:‘身归江湖,心在民生。’就是说虽然不在朝廷当差了,依然会尽力照看苍生。我想,放这把火的人,也一定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吧!既然这样,朝廷还犹豫什么呢?”展昭微微点头。
夜轩看向展昭:“展大哥,你现在跟包拯一起,那你能见到宰相吗?”展昭不知道她话锋所指,愣道:“啊?”夜轩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转告他们,有事儿尽管说话。还有,我很欣赏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展昭笑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他们,新政之后,江湖侠客也羡庙堂作风。”展昭怕说“女侠”会引起夜轩不满,就特意用“侠客”代称。
夜轩听他称自己侠客,爽朗一笑:“展大哥,没看出来,你挺会奉承人的嘛!”展昭轻轻摇头:“我只说实话。”
夕阳斜躺在屋檐上。很多次了,这缕晕黄无数次沐浴着这片大地,好像今天就是昨天,什么都没变。但是他们流过的血,淌过的泪,却一遍遍浸润着脚下这片土地。
清晨。
阳光正好。
江烈带着伏月岭的弟兄们操练兵甲阵法,艾虎帮着花棋在客馆酒楼里跑着堂,欧阳春和丁家兄弟在茉花村开起酒宴,襄州城外的三座山寨不时冲突也不时合作,江陵府内,陈玉形一身长裙见过父母,夜轩和陈放互相行礼,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卢莎会一席长剑刺落北侠的刀柄,韩蕊会坐镇军营运筹帷幄,上官客没准会入了伙,夜轩没准会去当最能打的捕快。
等以后,当沈仲元和智化闯够了江湖,当萧泠川和许采兰医药合体天下无敌,当徐庆彻底学够了手艺,当蒋平的生意做到了京城,当夜轩终于能游刃有余地动用武功行侠仗义,不用名震天地,不用声名远扬,惟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