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满七夕

七夕节,和以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一个人的一个人,两个人的两个人,一群人的一群人,各做各的。他,立于石桥上,昏黄的灯光映着莹绿的水面;影子横断着,同满天的星光交律。呼,吐一口长气,我头转开去,踏着没轻没重的步子朝热闹的地方走。

心说,情感的事情真让人无语。

前一秒那个人还是意气风发想大展一番宏图的少年,这时,顾影自怜的样子让人不胜唏嘘。人们常说,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以前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吗,看了看繁华的街道,笑了笑。

两个有两个人的好处,一个人也有一个的好处,至于一群人,他们也自有他们自个的好处。“唔啊——找到你了,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肩头被拍了一下,我没有回头,继续走。那人也跟着。

“你怎么出来了,记得你姐姐可是不让你找我玩的?”

“嘿嘿,”那人一笑,“姐姐找不到不就可以了。”

“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痴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小姐的演技可是一流的。再说了,你老师我也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七夕节的诡异可是不会少。我自告奋勇来调查,就是灵调局Boss也要给我发个热心市民的勋章呢!”

嘴角抽了抽,心说你如果真有这么好心就怪了。就是我,如果不是有任务,我才不会来这大街上乱逛呢。随着灵异复苏的强度不断加大,各路牛鬼蛇神都一个个跳出来,其中黄泉秀场、鬼蜮乐园的还是很让人头疼的。

我的力量很大一部分是在黄泉秀场获得的,应着那一句话,危机伴随着机遇,灵异复苏不仅使人类获得了奇异力量,也加速了人类科技文明的发展。但,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获得力量的人总是高人一等的,这是世界永恒的法则,你可以不承认它,却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在灵调局待了两个月,杀的诡异最多的不是那些二十一世纪初那些鬼片里被人伤得彻底而报仇杀人的怨魂厉鬼,更多的是那些有组织有预谋的家伙,有的还是人鬼合作犯案。在这个诡异满天飞的世界里,鬼怪就和人一样,它们有情欲有野心,同样的,它们也有政治家喜欢说的“大义”“爱国”之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灵调局来说,有不少成员就是鬼怪。

“七夕节快乐!”

我转过头,对她祝贺。

“额⊙∀⊙!”她愣了愣,随即破口大骂起来,“喂喂,你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娘我一个单身的你跟我说七夕节快乐!找抽是不是!你个欺师灭祖的逆徒!”

她的嘴唇上下开合,动得飞快,没反应过来就被她骂个狗血淋头。“呵呵,”尴尬地了笑,看样子一味的敷衍也不是哪里都吃得开的,也是和她熟了,换个人估计再不爽也不会像她这么直接;换个角度来说,也是跟她熟了我才会这么敷衍,如果是其他人,再怎么熟也不会说什么“七夕节快乐”的鬼话。

“噗嗤,逗你玩的啦!”她灿然一笑,“就知道你说话不过脑子。你看你看,脸黑了不是。”

我无语。这家伙。谁才是说话不过脑子你不知道吗?

“人们都说七夕节是情人节,可在我看来吗,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罢了。”她走到前面,拿起了小贩处的一串手链,朝我晃了晃,路灯光被折射,手链闪闪发亮。

我的瞳孔闪了一下,小贩处的一个小灯亮了亮。

将手链戴上,她的双眼弯成了月牙。

变脸的速度比秒速五厘米还要快,摇了摇头,甩掉脑袋里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啊——”

尖叫声打破平静的夜,人群从一个方向朝四面八方而去。

和她对视了下,我朝前面跑去。

时间永不停息,像四季纷落的樱花,去了又来,总在走过时触感。

踏在如血般妖异的樱花上,听着树梢间悦耳的风,四周漆黑一片,湿润的空气让人的皮肤雀跃,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笑了笑,我知道,我中招了。

就随意地在樱花大道上漫着步,偶尔折下几枝开得绚丽的樱花,任心地摇动。没什么规律,就很随意。

“啊——啊——你住手——你住手啊——啊——求,求你——了——啊!”

笑了笑,随手丢掉手中的樱花枝。微风中,樱花枝飘落,樱花飞舞,淡淡的馨香勾人鼻端。

轻闭眼眸,再一睁眼,只一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哪还有什么静谧的樱花小道呀!

喧哗与吵闹一向是都市的专利,这也不例外。虽然四周几乎没什么人了,喧闹嘈杂还是主角。

“是你自己去灵调局,还是我送你去?”

我平静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女性诡异,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温和,就那么淡淡的。诡异杀人,人杀诡异,实在没什么好痛斥的。我抓她,只因为她破坏了秩序;其他的,至于她为何杀人,那是灵调局其他人的事,我不管!

“我叫崔——崔洛——洛——”

她说的话让我的眉头紧皱,崔洛,这个名字,是巧合吗?

仔细朝她看了一会儿,双生技能发动,一股力量在快速修复她的伤势。

“说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朝她走近了些,保持一米距离。

“我,”她在适应现在的状态,声音有些零碎,“我认——识你。没见过你,至少在之前没见过你。你很熟悉,一种感觉。不知名的。”

“你觉得我会信?”我佯装觉得有些好笑的语气和表情。

“不,你会信的。”

她缓缓站起身,躯体还在微微抽搐,但语气却格外坚定。

我笑了,看来她是在找我啊!我这算是自投罗网了吗?

“以后别这么跟人说话,特别是对方实力还远远强过你!聪明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话,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是很容易消失的呢。你可明白?”

“我不傻,也只有和你我才会这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成为S级的诡异?”

听了崔洛的话,我笑了笑,毫不留情地说:“因为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的脸一下子黑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哼,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我又朝她走近了些。

“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你觉得我会变成诡异吗?现在黄泉秀场鬼蜮乐园就是一个绞肉机,像我这么个新人,去了就是找死。所以……”

“所以你选择成为诡异,以此获得强大的力量,对吗?”

“才不是呢,可别小瞧我。谁都可以小瞧我,你不可以小瞧我!你以为你知道了一切的,其实你只知道了一部分。”

她的反应剧烈,很少见,面对一个陌生人有必要这么强调吗?

是想获得我的信任,还是别有所图呢?倒是有意思。

“是吗,不过我啊,倒是没什么兴趣知道唉!这样吧,回到最开始的话题,是你自己去灵调局还是我送你去呢?”

在危机面前,破绽都会显露。

“啊哈,你不打算放过我?”

“你在七夕节杀了人,你去灵调局,天经地义的事。我为什么要放过呢?”

我轻笑。

她的眉头紧蹙,“我现在可是没有伤的,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

“那你刚刚的伤是哪里来的?”

“你!别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我笑了,“是你自己在我的眼皮底下作的,现在跟我说欺负人?那个被你杀的人有没有控告你欺负人呢?好吧,你不在意。”

我转身,背后彻底交给了她。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了,对吗?”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有些阴沉,是气愤又强忍的那种。

我转过头来,她的表情凝固了一刻,随后露出了一些希冀。

“你的理解完全正确。你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好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有点困,我该回去了。灵调局欢迎你!”

笑了笑,我用最温和的方式说出最冷酷的言语。

冷月高悬中天,在这五光十色的大都市里,给了人一种异样的慰藉。

崔洛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打过来的光束让这一幕更显恐怖。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左手衣袖的一个凸起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那个人是谁?”

“他啊,我也不知道诶!不过听说很厉害的样子。记得一年前的大动乱吗?据说就是他和其他的人平定的。”

她的脑海浮现大动乱时的场景。那时她十八岁,由于灵异复苏的缘故,学校采取了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开始时,除了规定过于严格外,一切都还好,她仍旧安安稳稳地学习虚空。

可是,安宁的日子没过多久,在五月十四日的下午,她下午三点时,从研究室的警报系统得知研究室遭到入侵。

她慌极了!她的虚空研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全感,她的耳畔只有同一个研究室的人的崩溃嘶叫、物品坠落声、来回踱步声以及如死亡预警的警报器嗡鸣。

她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她只知道她宁愿立刻死去,也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多待哪怕一秒。她期待外面的诡异快点破门而入,快点啊!

外面的诡异没有让她失望,两秒后,大门从中间爆开,一只全身是血的诡异拿着把大砍刀冲了进来,对着人就是一顿乱砍!

四肢、人头、肉块在她的眼睛里浮现,忽的,她的腿传来一股湿热。这一股感觉让她的双眼出现了片刻清明。

血已经从比较高的地方流到她所瘫坐的地方,浸湿了她的裤管!

她鬼使神差地用苍白的食指碰了碰那鲜红、黏糊带有一丝温热的血液,之后就呆呆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她只记得,是一束光,一束和那个女孩的金发一样明亮的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咬着一根棒棒糖,手持汉剑,如神灵般将所有诡异斩杀!

“胆小的小女孩,记住了,我叫塔莉·加图索,你也可以叫我陈——默——儿,哈哈哈哈——”

默儿如光一样来,如光一样离去!

“呼——”深呼了一口气,她喃喃,“永远不要贪恋光的温度,你的路需要自己走。”

“你说什么?”我听到了声音,但没听清楚,“什么路?什么光?”

“没说什么。”她的语气有些慌乱,有点像我在偷懒时被老师抓到时的样子,“还有,我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在海边的啊!”

一模一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先心虚,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立刻就怒气冲冲地去指责别人多管闲事。

笑了笑,我向前走去。

我更喜欢这个崔洛了!

走着走着,我忽觉后心一股巨力袭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朝前飞了过去,重重砸在墙壁上,留下几道裂痕,便滚落到地面。

没等在地上滚停,我强行让自己的脑子镇静,后心的剧痛也在这一刻涌来。我知道我此时一定面目扭曲!

言灵·时间·零

我刚在远方的屋顶站住,便听到一阵爆炸的轰响。

我看得很清楚,是在我刚刚在的地方爆炸的。

我去,真够狠的。甩掉这些想吐槽的念头,我快速地检查了自己的伤势!

被打伤是小事,这种伤我又不是没受过,已经家常便饭了。

但我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逝!

原来目的在这啊!

向四周望去,我已经被包围了!

十个人,十个实力强大的家伙。

他们面露严肃,就围着,我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笑了笑,我看向拿着法杖的黑衣人,开口说:“洛基,我们是老朋友了!今天又见面了!”

洛基只是面色严肃,拿着的法杖紧了紧,不说话。

“阿瑞斯,你的实力最近大有长进啊!想必轩辕空那家伙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咦哈,湿婆也在呀!”

“龙君,别浪费口舌了。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湿婆刚想和我吵几句,立即被他旁边的人拉住了。

我一看,乐了。竟然是美神!

“上不上当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言灵·审判!”

从虚空中抽出暗物质长刀,一刀斩下,周围被审判领域笼罩。

我做不到绘梨衣那样一招灭掉半个银河系,但对付这些神的分身还是可以的。

待一切平静,场中站着的只有湿婆、洛基、阿瑞斯以及崔洛。

我的力量已经快要见底了,如果没有让崔洛将那个东西打进我的体内,我今天可以轻松将他们全部留下。

现在,是时候用出底牌了!

念头刚起,却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将洛基三人及崔洛锁定。

我立刻要施展阴阳秘术,却见她朝我眨了眨眼,示意我不用。

电光火石,长剑落下,洛基三人以及在审判下没有死透的家伙都一块变成了飞灰,神魂俱灭!

“我在泰山,等你!”

风中传来崔洛的声音。笑了笑,我自言自语,“好!”

“我来得及时吧!”

他一袭古风白衣,夜风猎猎,长发时而不时敲击着那如玉般的脸颊,给我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罗兄不是刚刚失恋吗?”

是的,那在桥上的就是他罗峰。

“诶,失恋算什么。我罗峰是谁,可是大罗剑胎的拥有者。再说了,我又怎么会让兄弟你独自面对所有呢?”

“哈哈!好兄弟!”

“好兄弟!”

啪!我们的手拍在一起,并紧紧相握。

“咳咳,”身后传来咳嗽声,“看来打扰到你们了。”

立即松开,转身,朝那人奔去!

“老师!”我大喊。

她的双臂张开,她的脸绽放世间最美的笑颜!

后遗症出来了,那个东西还在吸收着我的力量,刚刚是凭着毅力在撑的,现在见到了她,我的全身都放松下来。

在即将到她跟前时,我全身的力量被吸收殆尽,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在地。

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安心。经历今天晚上算计来算计去的战斗,我的身心俱疲。在接触到她温暖而有力的臂弯后,我便渐渐沉睡。

“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了。”

她诚挚地向罗峰道谢。

“没事。我们是兄弟。林小姐,你太客气了。再说了,我也很喜欢他这样的一个朋友。”

“还是衷心感谢。他伤得很严重,我得带他回去尽快接受治疗。等他好了,我会让他请你吃饭,亲自向你道谢的。还有,你也别叫我林小姐了,你是他的好朋友,叫我林舒儿就好了。”

“好的。”罗峰一丝不苟地回答,其实他在心里疯狂地吐槽。

他就看着她将自己的好兄弟公主抱着消失在街角。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老哥我拼死拼活谈个恋爱都要告吹。人家小老弟出个任务都有人倒贴,脚踏几只船都不见翻的。这算个什么事啊?老天,你个贼老天,你等着吧,我的大罗剑胎迟早斩了你!”

罗峰仰头望月,一股飘然脱俗气质油然而生,如果没有这段心里独白的话,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怎么又那么拼,你啊,真是的。”看着躺床上熟睡的龙伟,舒儿无奈地笑笑,“算了,如果不那么拼也不是你了。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这个世界啊,为了这个,你连神明的计划都敢破坏!放心,我永远支持你!即使你的神明师尊东君不支持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身边的。你不会孤单的!晚安!”

她轻躺在他的旁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见面的时候她就想跟他睡在一起。为此还闹了一个晚上。现在想想,她都觉得有些有趣好笑。

比起别人的深思熟虑,她的爱来得简单很多,她喜欢他的诗,喜欢他的想法,喜欢他。

如果他是金牛,那自己就是摩羯吧,不是最配的,却让自己又爱又恨!

轻看着他的脸,舒儿那好看的双眼弯成了月牙。

窗外的月光一如平常般普照大地,人世间的故事也仍以自己方式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