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程曦的满眼赞赏,对这个孩子是越发喜爱了。

她牵着萧予桓的小手,挺直腰板,步伐稳健地走向轿撵,身后的仪仗队和文武百官声势浩大地跟在他们母子身后。

御林军在前面开道,浩浩荡荡,脚步声铿锵有力地踏在众人的心头上,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皇上和太后的轿撵经过时,观礼之人纷纷跪下叩拜,头都不敢抬一下。

轿撵内的萧予桓紧握着苏程曦的手,手心冒出的细汗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苏程曦侧头望了他一眼,眸中满是鼓励,萧予桓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神逐渐坚定,忐忑不安的心也安稳下来。

只要母后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仪仗队走完大街,便前往祭祀台。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混乱,惊慌失措的百姓们四处逃窜,御林军急忙上前团团围住轿撵,抵御突如其来的刺客。

萧予桓稚嫩的小脸上闪过惊慌,他急忙抬眸望向自己身边的母后,便见母后眸色沉沉,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母后……是有人要刺杀您和儿臣吗?”

萧予桓声音微颤地小声询问。

苏程曦点头,垂眸望着神色不安的儿子,认真道:“桓儿,你今日经历的这一遭,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波折。你既出生皇族,如今又贵为皇帝,以后要面临的磨难数不胜数。母后希望你日后无论遭遇什么,都能沉着冷静;哪怕身处险境,也要保持思考的能力,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走出险境。永远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击败,明白吗?”

“明白!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萧予桓脸上的不安消失不见,他郑重地点头道:“父皇还没回来,儿臣不仅要做好这个皇帝,也要保护好母后!”

“母后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苏程曦眸色柔和地揉了揉萧予桓的小脑袋。

刺客全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苏程曦知道这是出自镇南王萧见闵之手。

原文中小皇帝举行登基大典,镇南王设伏刺杀小皇帝,导致小皇帝命悬一线,他快速回朝以小皇帝身体不适为由将其囚禁在宫中,掌控朝局。

他虽不是名义上的皇帝,却掌握着实际意义上的无上皇权,而小皇帝沦为傀儡。

至于原主,身为太后,却被镇南王强行占有,夜夜笙歌,妖后之名传遍天下,背负着红颜祸水的罪名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可她,分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却被迫受辱遗臭万年。

而深知这一切的苏程曦,岂能不设防?

古人有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街道两旁的阁楼全部打开,站满了拉满弓箭的弓箭手,他们的箭羽直指刺客,密密麻麻的扫射而去,迅速又强劲,让暴露在天光之下的刺客无处遁形。

“不好,有埋伏!”

刺客首领大喊一声:“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小皇帝!”

“是。”

众刺客异口同声,全都不管不顾地往轿撵冲。

姜浩表情冷厉地护在轿撵旁边,高声道:“护驾,斩杀逆贼,统统有赏!”

“是,统领。”

御林军振奋人心的高呼响彻云霄,一个个健硕儿郎奋勇杀敌。

两队人马混战一团,刀光剑影,毫不留情,喷洒而出的鲜血宛若瑰丽的红宝石抛洒一地,被初升的太阳一照便泛着淡金色的光芒。

伤者的痛呼声,百姓们惊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苏程曦坐在轿撵内,面色沉沉地问一直守在轿撵外的姜浩:“可有发现可疑人物?”

“禀太后娘娘,尚未发现。”

姜浩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何太后娘娘要他时刻注意一个身形高大眼角有泪痣的男人,但不敢有疑虑。他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却一直没发现太后娘娘所说之人究竟在何处。

苏程曦很肯定萧见谨已经来了。

却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又装扮成了什么样子。

原文对如今发展的这一段剧情轻描淡写,导致她现在两眼一摸瞎,但她并不气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何况她现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无论是萧见谨还是萧见闵,都不能轻易撼动她。

因为苏程曦做足了准备,刺客和御林军的拼杀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所见刺客皆被尽数斩杀,姜浩清点了一下人数,禀告道:“太后娘娘,刺客一共二十四人,皆已被斩杀,还请太后娘娘示下。”

“不对!应该是二十七人!”

苏程曦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下一瞬,便有锋利的刀剑猛地朝着轿撵内的人影快速飞过来。

姜浩大惊,急忙闪身挡在轿撵前面,却迟了一步,眼看着刀剑就要刺进轿撵,萧予桓被吓得眼睛都瞪圆了,苏程曦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难道,她就算做了万全准备,终究还是逃不过必死的命运吗?

千钧一发之际,苏程曦急忙将孩子推往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锋即将刺进苏程曦的喉咙时,突然一道人影闪进轿撵,猛地握住了刀柄,往后一甩,迅猛而又精准地刺进了扔刀剑进轿撵的刺客脖子,刺客当即气绝身亡。

苏程曦被吓得呆愣住,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就差一秒,就差那么短短的一秒,她就命丧黄泉了。

“母……母后……”

萧予桓带着哭腔,急忙爬过来抓住了苏程曦的手臂,担忧而又害怕地叫道:“母后,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

孩子的声音将苏程曦唤醒,她脖子僵硬地扭头望向要哭不哭的儿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颤抖着手握紧了孩子的小手,扯着嘴角摇头道:“没事,桓儿,母后没事,别哭。”

命悬一线,她差点就死了,就算心理再如何强大,终究还是害怕的。

但在孩子面前,她不想表现得太过软弱。

她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方才那一瞬间肝胆俱裂的惊恐,她扭头望向突然出现在轿撵中的人,只见此人头上顶着破烂草帽,脸上蒙着一块麻布,身材高大,眸光克制地盯着她,苏程曦有种被冒犯的不悦感。

但无论如何,方才是此人救了她一命,她压制着内心的不满,薄唇轻启,淡声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