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知我给刘晓涵准备的后手这么快就被用上时,我的内心不免有些诧异,但也很快得到了两个结论:
第一,专门的全职杀手团伙果然不存在于一个正常运转的、至少经历了初步工业化的现代国家,如果想要实现目标几乎必然不可避免地由当事人亲自行动,即使是组织相对严密、战斗力相对强悍的黑手党也无法避免,因而在没有分包(不限次数)的情况下,直接当事人的素质直接决定了行动成功几率;
第二,逐层分包是该行业的常态,一次行动如果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必然导致任务失败且导致自己的信用下降,但这一行为可以快速获利,对准备只行动一次的外行和菜鸟来说,这种事不会有问题。
目前,我无法亲身体验上述结论是否在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里仍旧保持一致,但我目前和上辈子所在的世界里应当是成立的。
——夏希羽,1983.1】
1月29日清晨六点半,巴黎,夏希羽的临时住处。
“没想到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晓茉,这次要谢谢你了。”
刘晓涵的语调完全没有变化,甚至近乎没有波动:“我从来没见过如此低级的进攻方式,和昨晚的入侵者那种人打的多了,我怕自己的作战能力退化。”
“长期的治安战反倒降低战斗力……没办法,但目前只能让有着外国国籍的你继续在那边帮忙照顾一下在帝都的同事们。”
“虽然我很不喜欢面对这种事,但我不会拒绝的,这点请你放心,我不是瓦格纳那种不稳定的炸弹。希羽你那边怎么样了?”
“不好搞,很不好搞。我们准备把这些被我们秘密收押的袭击者处理完后,分批秘密回到巴黎,随后尽快回国。只是,由于涉及我国在内的好几个国家的袭击者,因此我们不可能真的把最近找上门来的十几个人全部一杀了之。但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放了,或者交给法国方面,更不可能让他们以任何理由出现在媒体的视野中——我们必须避免“申昌源综合症”。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给出的第一个建议是‘各个击破’,然后拉出合适的人请客、其余的让这些人亲自斩首交投名状,最后把活着的收下当狗。把‘特工被全灭’的这口超级大锅推给活着的人,而这些活着的人可以借此上位,并留在原来的情报系统里为我们所用,至少短期内回国的问题可以解决,把麻烦留给这几家情报部门。只是,如果不是生活秘书或者加上‘魔王之眼’的话,这些人可能会对我们带来意外风险。
“不过,‘魔王之眼’在今年年初已经变成一个可以被你免费移除的补正,你可以解除早已经持有这个补正两年以上的、符雨霄和童晓伊两人的补正,转而降低下次一般决议和紧急决议的费用。有点像你熟悉的‘每次撤销被玩家保证独立的国家的独立保证,都可以降低下次保证独立的费用’这条游戏规则。”
夏希羽回想起自己收到的修改器更新通知,随即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可行,还有别的方案吗?”
“另一个方案比较难办,需要请灰风配合,用精密的安排造成所有袭击者分别因不同原因‘合理死亡’的假象。但这需要有加西亚水平的编剧能力。”
“我不确定希羽你和其他人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巴拉德先生不就是世界级的科幻小说家吗?可以请他与专业的麻醉医生关原博士一起配合设计一部分,你再根据灰风大姐的建议完成剩下的部分。我目前只能给出这两个比较合适的方案。”
夏希羽并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结论:“嗯……让我和其他同事们思考一下,毕竟他们是当事人,尤其是汤霄这个情报战线上的内行人的意见。”
不过半小时,被允许参与讨论的所有人几乎完全一致地同意了第一种方案。
“那么,我们就要开始下一轮的大记忆恢复术了。”
……
经历了对“患者”们累计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第二次大记忆恢复术后,仍旧没有人做出配合希羽组的选择。
于是,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希羽做出了全部送进酸液桶的选择——沈涵曦最熟悉不过了。
至于酸液桶是从何而来?
修改器商店提供的标准油桶和浓王水绝对可以保证“药到病除”。
确认最后一个人“接受治疗”且所有个人物品被全部溶解后,夏希羽带着完成善后工作的沈涵曦、汤霄、卡罗尔·关野、艾丽塔·劳雷尔四人在最后一批离开了这处在巴黎郊区的临时住处。
当夏希羽左脚踏进由大东方会安排的、自己在巴黎市中心的住处时,恰好是中国的1982年2月1日零时零分零秒——对应到巴黎时间是1月30日的下午五点整。
“夏教授,我们为您安排的航班,是三天后最早的一架前往浦江的法航航班。那次航班上除了与您随行的几位同事们之外,不会有别的中国人。”
面对戴安妮司客的告知,夏希羽点头对这个安排表示了认可:“感谢你们的贴心安排。”
接着,双方又聊了一小会后,戴安妮离开了夏希羽的房间,并且答应了夏希羽的一份邀请——
邀请法语保护协会的菲利普·德·圣罗贝尔先生【1】一同批判美国于1981年开始设立的“青年领袖”项目,同时邀请对方在法国驻沪领事馆的支持下,前往希羽组研究所、浦江外大、浦江交大参与法语推广、教学、考核与培训工作。
夏希羽在1月初还未到达法国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电话与克洛伊确认了这个方案可以得到领事馆方面的支持,但也告知了这一项目的风险和并不高的可能性,克洛伊也对此表示了理解。
只是,令夏希羽出乎意料的是,在三天后带着他的一些专著与他一起乘坐飞机前往中国的圣罗贝尔先生对此事报以极高的热忱,并且立刻同意了先行在希羽组研究所进行试验性的授课,随后再到1982学年第二学期开始在三地进行授课和演讲。
而出乎其他人意料之外的是,跟着上飞机的还有告知并得到了阿兰·孔涅同意的夏雯莉。
在1983年2月2日晚上七点,夏希羽等人经历了一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劫机事件,并最终平安回到研究所后,在研究所吃到了等待许久的晚饭。